么愿意和他同去,但任云舟和陈大人都劝了,只好道:“燕将军,别急着摇头。风烟霜月楼的名气你也知道,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说不定你这一去,就不想回府了!”
三人大笑,任云舟箍紧了燕昭然不让他挣脱,后者无奈地跟着笑了笑,心里却想,这回可真要被小典骂个狗血淋头了。
启国,雪朝,花朝街。
风烟霜月楼是启国第一大青楼,地位之尊贵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它这儿架子大的连皇亲国戚都轻易不敢放肆,但来这里千金一掷的客人仍是络绎不绝,足可见风烟霜月楼的美人是有多美。
任云舟三人是花朝街的常客,这儿的倚绿楼,闲池阁等早被他们逛了个遍。只有风烟霜月楼的美人们自恃身份,不轻易卖身,他们也就有时去过过眼福,不曾真的在那里过夜。
陈大人边走边问:“燕将军可曾来过花朝街?”
燕昭然轻咳一声:“年少轻狂时,自然是来过的,但这风烟霜月楼是一次也没去过。”
梅大人了然地笑笑:“风烟霜月楼门槛太高,燕将军年少未成名,进不去也是常事。”说着,四人已走到了风烟霜月楼的院门口。
此处却不似别处一座孤楼杵在街旁,而是圈了一片地出来,隐隐可见院里亭台楼阁,最近的那座七层高楼古朴大气,仿佛一栋藏书阁,若不是早知这是何处,只怕要以为这是哪位王爷的府邸。
院门口有两个小姑娘迎客,俱是如雪做一般玲珑娇俏。四人跟着其中一个走进院子,当先便是有名的繁花锦池。这时是秋天,林中种的多是盛放的海棠,偶尔一棵桂花,那香气便直入了人心底。而道旁林中还有流水淙淙,横亘过来时,便有精致的石桥搭在上面,那花、水和桥的画面当真是美到了极致。
燕昭然暗叹这林中小道做的漂亮,四周竟都只见花木望不到林外世界。不过这小道其实极短,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尽头。抬眼一望,就是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座七层高楼,门上牌匾写了两个字:主楼。
任云舟看见他赞叹的表情,拍了拍他,得意道:“看你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如何,此番出来可见了世面吧?”
燕昭然只有点头,跟着带路的姑娘进了主楼。绕过绘有四时八景图的屏风,一番富丽大气的景象立刻呈现在眼前——大厅内五座高台分东南西北中立着,中间那座最高,想来是表演用,高台下是用花石盆栽巧妙划分出区域的客座,错落有致。二楼栏杆后是雅间,水红色的纱帘垂在雅间门栏处,仔细看去,每一幅花纹都不同。
带路的姑娘道:“四位大人来的早了些,不如先在雅间用饭,让姑娘们陪四位大人说说话。傍晚时就有表演了,昨日才进来的美人也会来挑她的第一个客人。”
燕昭然觉得来这么早只听曲说话有些无聊,但若是不等到晚上,来这一趟也就没了意思。因此只好和那三个只要有姑娘陪就万事大吉的人上了二楼,挑了一间雅间。
第二章
重逢
到了晚上,燕昭然早已等的满心不耐。风烟霜月楼的姑娘们不会往客人身上凑,大多只是善解人意地陪着说话弹琴,这点倒让他大大地松了口气。
任云舟祖上从商,家里财富如山甚是有钱,一气点了五个姑娘陪。他自己身边就围了三个,陈大人梅大人各一个,唯有燕昭然身边空空如也。
任云舟对身边一个姑娘道:“翎羽,你怎么抛下了我们最英俊的燕将军,你看他一个人孤伶伶的多可怜。”
燕昭然装作没听到,往嘴里灌茶。
那翎羽是个平日被客人捧高了的,傲气道:“燕将军虽然英俊,可是奴家跟他说话,他一个字都不回答!奴家劝酒他也不喝,说要唱个曲吧,他也没什么反应。这种闷葫芦,奴家可受不住。”
任云舟生气了:“燕将军,我好心带你来见见世面,你就是这样对人家小姑娘的?你真是……”
燕昭然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不好,放下酒杯转身就往门口
跑,“我看楼下美人多各位我去楼下看看啊……”
可怜任云舟一句“站住”都还没出口,燕昭然就已经奔出门外,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他也曾娶过一个周姓女子为妻,名作于持,是周小典的姐姐。但自从她四年前去世以后,燕昭然就再也没和女子亲近过。
楼下不复白日里的空旷,到处都是人。丝竹声在耳边作响,台上有个着红衣的妖艳女子在跳着舞,一个飞旋带起红色涟漪,引来一片鼓掌叫好声。
燕昭然边侧头看着边下楼,冷不防竟与一个上楼的人撞了个准,差点将那人撞下楼去,连忙道:“这位公子,抱歉!我刚才没注意看前面……”
话说到此处,燕昭然突然一顿,只因他已看到了自己撞到的那人的脸。
那人一袭白衣,腰侧悬着一柄长剑。流星作眉,夜色入目,微抿的唇颜色美的叫人直想一亲芳泽,这使人屏息的面容就只与燕昭然一尺之隔,从下而上仰望着他。
燕昭然竟没舍得眨一下眼睛。
那人邪肆一笑,眼里泛起嘲意,道:“十年未见,你怎变得这般痴傻了。”
燕昭然一听他说话,脑子里那股懵劲就退了。他皱了下眉,道:“闻莳,你倒是站得稳,刚才没被我撞下去。”
闻莳轻轻一笑,那美貌如水Ch_ao一般涌过来又要将燕昭然淹没:“昭然,没想到你倒学会说笑了。凭我的武功,又怎会被你撞下去呢?”
燕昭然烦躁道:“你是想让我踹你下去么。”
闻莳:“哦,原来不是痴傻,是变得暴躁了。”
燕昭然心里怦怦直跳,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便要绕过闻莳向下走。他心里默念着我要回府我要回府小典还在等着我……手却被抓住了。
他宛如被烫到一般拼命挥开了闻莳抓着自己的手,后者被他吓了一跳,道:“怎么,这么讨厌我?”
燕昭然狠狠瞪着他。
闻莳却出其不意伸出手拨了拨燕昭然耳上的金铃铛,散漫道:“讨厌我,却还戴着我当初送你的铃铛?你的心思真奇怪。”
燕昭然被戳中了痛处,面色一白,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耳朵,向后退了一步。
但他却忘了他其实是站在楼梯上的,这一向后退就觉得脚下是空的,才要惊慌糟糕了,就被闻莳轻轻松松捞住了腰,整个儿几乎搂进了怀里:“这点倒是和从前没变,冒冒失失的……”
燕昭然闻到他身上清风一般若有似无的气息,整个人僵硬得说不出话来,闻莳却已将他放开,只拉起了他的手。
“十年未见,总该陪我喝杯酒罢!”
就这样,燕昭然直到被闻莳拉到另个雅间坐下的时候,才清醒了过来。他慌乱地看了一眼已经自己斟起酒来的闻莳,强自镇定下来,冷冷道:“怎么就我二人,不叫姑娘。”
闻莳挑起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这样你会比较高兴。”
燕昭然几乎要跳起来:“我为什么要高兴!”
闻莳笑着端起酒盏,一个弹指将那酒杯平平地弹向燕昭然:“说笑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燕昭然随意地将那酒盏接了下来,像要掩饰不自在似的飞快喝了一口,“这酒好辣。”
“怎么会?我特意要的最温和的石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