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走进王府正厅的时候,启浩承还是多少有些意外。
现实跟之前臆想的有太多不同。
没有陷阱,没有埋伏:没有刀剑相向,没有暗器机关。整个大厅安安静静地飘着幽兰的熏香,只有启芸鸿一个人端着茶盏若无其事地品着。
不是第一次见他穿朱色,但之前都是官_fu或是宫中晚宴时的华_fu,朱色的长衫穿在他的身上启浩承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昃以丹*为贵,这种颜色不是普通的达官贵人就敢穿出来的,皇族旁支那些趾高气昂的纨绔子弟倒是会时不时地做这副打扮招摇过市,不过看起来他们就跟个大花蝴蝶无甚差别。启芸鸿穿上则完全不同,从骨子里就透出那种高贵慵懒的气质,只是不知为何脸色会是那种病态的苍白。
“你来了。”
“嗯。”启浩承点点头。
启芸鸿轻轻放下茶盏,“他们都说你不会来了,我还以为会见不到你了**”
“为什么要B宫?”启浩承质问着,却没有抬头。
“这身盔甲不错,是主将的战袍吧,你穿上很是帅气。”
启浩承终于忍受够了启芸鸿答非所问地淡然,冲过来抓着启芸鸿单薄的肩膀一阵摇晃。
“你为什么要B宫!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害太子和四弟!”
启芸鸿这才终于抬起眼看面前焦急的身影,“告诉你又能怎样?我去找一个完美的理由出来。你就能谅解我了吗?”
启浩承这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他说了会怎样,不说自己又能如何?成王败寇,一个叛军的首领面对的该是一个怎样的未来?
“况且你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你也是皇族应该知道的A,一个人B宫还能为了什么?”*色的长衫上晕染着瑰色的花纹,一如当下的他,轻浮、高傲。
启浩承不由得苦笑。已经走到了现在的地步,自己还在问询他,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呢?曾经那个出尘的身影已经不再,眼前这个*色长衫的人是摄政王启芸鸿,是个为了权利地位不惜一切六亲不认的人。
是敌军的首领,是自己要手刃的人。
可自己又在犹豫些什么呢?为什么事到如今又会变得如此,
**舍不得?
可是自己又在不舍些什么呢?自己所爱的人已经消失了,在没有人会在权利面前淡然后退,转身离去了。
曾经那种高洁的鸿雁已经沾染了世俗红尘,自己的爱又该何处去寻?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启浩承发现自己的长剑已经shen入他的肩胛。
“我不杀你,但世人也不会再需要一个提不起剑的片羽飞鸿了”启浩承记得自己当时的声音很冰冷,几乎再没有丝毫的_gan情波动。
而他没有倒下,只是死死的抓住雕花檀椅,有些neng力的指尖却有些发白。
“你恨我么?”
启浩承转身摇摇头,“你说过,‘不要憎恨敌人,要敬重所以那些可能让自己成长的人’所以我不恨你。”
而后,本是得胜的一方却落荒而逃般,迅速离去。
“真想去看一眼你的登基大典。承儿**你意气风发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启浩承没有听见,他已经离开了汝南王府,收了四周的围兵。
事实上,启芸鸿也没有听见自己在意识迷离之际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个人的剑上沾染的鲜血还没有失去主人的温度,他就已转身,决绝的离去。
承儿,你说在此一别之后,我们还有机会重见吗**
断影并不认为自己冲进来得太迟了。事实上,启浩承还没有迈出王府大门他就已经到了启芸鸿的身旁。
却依然是来不及。
从没想过公子竟会刺下那一剑。从腊月伊始,宫主的□就开始断断续续地落红,到先皇驾崩的消息传出的时候基本就已经不能再下床了。启芸貉不知其中的因由,还以为自己的D_D是因为愧疚而没有勇气进宫面见自己,竟跟着廖玑瑾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让启芸鸿收拾。_geng本就不知道此时的启芸鸿是已经自顾不暇了。
现在的宫主连坐在椅子上的力气都没有,有怎么挨得住透骨的那一剑呢?
解下将启芸鸿绑缚于雕花檀椅上的丝帛,明明知道希望渺茫,断影却依然在心中祈求,希望怀中这风华绝代却已经气息微弱的人能够挺过这一关。
沅州冰封的驰道上,两匹乌云盖雪的宝马正拉着一辆朴素的马车奔驰。
此时的江山早已换了天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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