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极寒,一城烟雪。
那人就站在城头。一身长衫席地,那份出尘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
启浩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怎么跑这里来了?找你那么久。”
那人却木然着,没有回身,没有微笑。
启浩承拉起他单薄的云袖,“又不支声了,心情不好?”
布料的触_gan却没能在启浩承的掌心停留,寒风过处,流沙般吹落了丝帛。回过神时掌中已是空空如也,远方的白雪茫然凄绝,早已消失了他残留的痕迹。
他去到哪里了呢?难不成在高城之上一跃而下,就为了逃离自己的视线之外。
城墙之下,寂寥的白雪没有解答。启浩承独自呼喊着寻觅着,却丝毫得不到解答。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早已失去了他曾存在过的痕迹。只有天际处孤雁悲鸣着远去,似是嘲笑。
离鸿过处,片羽不留。
** **
是夜。
启浩承猛然惊醒。掌心还死死地握紧了一旁的床幔。
是不是只要紧紧握住了,就不必担心他终有一日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好。我会用全部的生命去紧握住你的掌心的,你还想要奋力挣neng了离开吗?那你打算躲到哪里去呢?如果天下都已经在我的掌心中了,你还能够躲到哪个天涯海角去呢?
五月,和亲队伍到达北越都城朔晔,登基四载的国王亲自出城迎接。次日以国王之礼宴请来使一行,当即被素月公主清雅的面容高贵的气质倾倒。
之后,素月公主又突然抽出一柄长剑,借着酒Xi_ng在大殿之上凤蝶般舞起,更是把尚武的北越皇迷得神魂颠倒。
七日之后,北越皇以皇后之礼迎娶素月公主,举国同庆。
若是成了北越的皇后,即便是自己的亲侄子也难以相见,更何况,还是邻国的皇子。册封大典的前yi_ye,启云雉与启浩承在行殿里做了最后一次彻夜长谈。
启云雉终于明白他为何对启芸鸿等他的事情反映竟会是如此的淡泊。他只是不相信。
也难怪。
爱一个人就是容易觉得自己很卑微,越是相爱就越是卑微,直至卑微到尘埃中去。
总是担心自己会配不上对方,总是觉得对方可能会爱上自己的机会太过渺茫。就是因为这般的当局者迷,不知天下有多少的有lover都终究是错过了。
“承儿,爱情有时就只是那么一瞬间的_gan觉,把握不住,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未来,所以不管将来长久与否,我都会用一生的_gan情去珍惜。希望你也能像我这样,莫要负了他。”
“纵是他负我,我定不负他。”
“那就好。”启芸雉低垂下的眸子突然流露出怜惜的伤悲,“帝王之爱自古多变,纵使他等不到色衰爱弛的那一天,可终究还是需要一份保证。”
启浩承被她的话弄的有些晕了,“什么色衰爱弛?你明知北越皇是贪恋你的美色还要义无反顾是吗?”
“飞蛾扑火的又岂止是我一个呢?最起码我还懂得要去主动争取,可他呢,只能祈求将来的病榻上不是他孤枕捱到天明的吧。”突然发现启浩承正满脸疑问地望着自己,启芸雉赶紧站起身来,“算了,没什么!”
只是面对着自己几Y_u离开的侄子,启云雉不得不提醒,“承儿,我只希望你能够记好。只要是你希望的,他肯定是会不顾一切地捧到你面前的,在此期间他受过多少伤吃过多少苦都会浅笑着缄默不言。但你千万不要忘记,他也只是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r的人,他也会有他的极限。等到了那时候,千万不要怪罪任何人没有提前知会你,是你自己付出的关心太少。”
北越地处荒漠边缘蛮夷之地,自古经济发展缓慢需要邻国的扶持。但是坐在酒楼里俯瞰都城的街道,亦是一片繁荣。
余光扫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落到对面,启浩承却连巴望着街道的目光都懒得移开,“那里有人。”
不知是因为启云雉的远嫁还是启芸鸿的了无音讯,启浩承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些焦躁,而刚刚一直暗中跟在身后最近才现身的浅影又不知接到什么消息直接跳窗离开了。总_gan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总是被自以为最亲近的人蒙在鼓里,这种_gan觉很不好。
“那好,我先坐别处好了。”来人的声音风淡云轻没有意思的起伏。
启浩承猛然回头,那个淡泊的身影太过魂牵梦萦,等到真正展现在眼前的时候反倒失去了真实_gan。
“鸿**”启浩承突然哽咽了一下,太多的话语噎在喉间反倒是说不出来,“你回来了,你终于**”
“是A。这一别,也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了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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