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瑞雪铺城,繁星悬穹。
烟火转瞬即逝,绚烂着渲染着新年的喜庆,寂静的城墙上有一抹赤色的身影俯瞰着一城的繁华。大昃的子民庆贺这盛世的繁华,又有谁知缔造这一切的人,他们的庆南帝正站在冷清的城头。
“看这金雨如何?这可是御礼司今年新做出来的烟花,纵是你走南闯北见识广博也不曾见识过吧。”庆南帝微垂着头,对着身前的轮椅满脸的温柔。
周围依旧是沉寂,只有烟花绽放瞬间的悲唱。
庆南帝的贴身女官轻月终于小声开口,“更深露重,陛下还是回去罢。”
“也罢,”庆南帝低头叹道,“是时候该回寝宫了。”而后小心翼翼地推着身前的轮椅转身。“三年的期约也快要到了,过完这个年你就收拾行囊离开罢。”
庆南帝身后他不会着眼的角落,轻月无声地跪下,“陛下,奴婢后悔了。”等了片刻也不见皇帝的反应,轻月试探着继续说下去,“奴婢知道这是个永世的枷锁,可一担陷进去谁也出不来。奴婢并不斗胆奢求圣宠,只要匍匐在您脚下为您更衣侍茶,就足够了。”
庆南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飘忽地目光中却是暗藏的怜惜。
“朕不怪你。你和他一样,都是痴人,都是非要吧自己搞得遍体鳞伤不算罢休。”庆南帝微微笑着可心都已经苦了,“罢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柳贵妃太子的教母了。当年的约定并不作废,你还可以出宫去探望你的家人。”
要说痴人,陛下又何尝不是呢?你伤了那个人更是伤了自己,如今作茧自缚的苦又能与谁说呢?
轻月附身行礼,“谢陛下。”当今圣上的“皇后”已去,陛下不可能再度册封,所以贵妃就已经是最高的品级了,但轻月的脸上却全然没有新册封的喜悦。她知道皇帝的心已经不在了,这偌大的后宫也不过是冷宫而已。轻月只是庆幸,至少自己还有可以和他共享的回忆。
庆南帝却完全没有理会这个刚刚册封的新妃,他已经径自轻手轻脚地推着竹制的轮椅从她身旁走过了。
轮椅上,一袭雪色长衫静静躺着。
银线绣成的鸿雁在烟火转瞬地照耀下流光溢彩,却已是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