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成绩十天后就出来了,我们走进初一初二还没放假的校园,再踏上那红砖铺成的*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在这里出现了。不紧张,只是在做最后一件作为学生应该做的事。挤到人群前面,他居然不是倒数第一,而我,正数第二。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不知道该表个什么情,该高兴吗?成绩对于我来说是无所谓的事,该难过吗,让我的父M_还对我抱有希望。或者,该嘲笑,嘲笑那些每天玩儿了命地学习、补课、做题的“好学生”,辛辛苦苦三年,比不过我逍遥自在三年。命运真的不能拿来比较,它_geng本就是错综复杂完全没有平台可言的事情。
那天的下午好像不是很晴朗,看完成绩后走出校门,董轩儿碰见我俩说,去哪儿呀?我说,买车票。
来一招先斩后奏,北京我是去定了。
往车站走的路上我俩闲聊,说到董轩儿,说他那二椅子样儿一辈子都变不了了,我说你别看他那娘娘腔,实际上比谁都爱美nv。成天对着刘亦菲照片看。他说你怎么看娘娘腔?我说刚开始挺膈应???他说,哦,那你意思是现在不膈应了?我说这不是成天跟他在一个班,都习惯了,跟正常人没啥两样,他说董轩儿这人吧不坏,就是zhui太那啥,当初把我给气地呀???我说你平时蛮温柔,他说恩,我轻易不发火儿,我说,是,你是轻易不发火儿,你一发火儿不是人。他说你用得着这么损我吗,我说你当初打人家蚯蚓一个nv生都不手软的,心真硬,他说那不是把我惹急了?哼,谁要是惹急我管他男nv老少呢,狠揍一顿再说,谁要是欺负你的话,我敢要他命你信不信?我说大哥,你可别,你Jin_qu了我跟谁玩儿A,他嘿嘿笑说那你就一起进来陪我呗,我说你就不盼我好!他收住笑说,真的,我看不得你被别人欺负,看不得你受委屈,我说得了吧,就你欺负我最多了。
买好票他送我回家,临别一吻,明明看清了四周没有人,等他转身离我远去时,却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喊,龙龙!!尾声很长,不像以往那样只有霹雳的愤怒,而是长长的绝望,听地我都_gan觉心好凉好凉。
她没有指责我,最_N_的暴力就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后对方的沉默,让我Mo不着底,放不下心。
暴风雨前平静了一会儿,她忽然醒过来一样上前撕扯我的_yi_fu,硬生生把半袖撕成两半儿,我很喜欢这件半袖的,可它现在坏掉了,如果拿线缝的话能缝好吗?现在吉隆里还有的卖吗?
一张车票飘下来,粉红色的,轻轻落在地上,轻地这么让人无言,如果梦碎了只不过是用这种方式祭奠,那我们的生命,原来真的重不过一片纸屑。
她猩红着眼睛捡起车票,看清目的地,狠狠地把它撕烂抛到我脸上:“你想走是不是?!走,现在就走!!”说着就拽我出去,我□着大半个body,怎么肯动,她狂吼道:“你不是不要脸了?!连那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怕啥?!!A?!!老娘这个家容不下你了,谁爱你你就跟谁过去吧,别回老娘这家跟你丢不起这人实在是丢不起,你不是整天梦A梦A说用不着我们养活了?!那你
现在就滚,别穿老娘的_yi裳,滚A!!滚A!!!”她决绝地把我往出拽,要我这样出去,等于让我死。我说反正你_geng本就从来没爱过我这个儿子,你_geng本从来就不懂我的_gan受,你_geng本不怕我受伤,既然你不在乎我,我死行了吧?!我不想活了!!
她忽然笑了,笑着狠狠抽了自己两zhui巴。我最讨厌,最讨厌她这种疯癫的举动,从来都没想过要坐下来认真地解决问题,只想把事情越搞越大,好像全世界受伤的不满的只有她自己。
捡起地上的_yi_fu碎片,望了望远方的天说,我就算当个乞丐,也要走。我要离开这座城市,我要离开你们。我要走。
她说,好儿子,好儿子,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你等会儿再走,等_M出去把这半三轮儿车的桃儿多卖几十块钱给你你再走。说着就出去蹬上了三轮车,哭地很委屈,真的委屈,没有了造作。
为什么我们都要流泪?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追出去,追到热闹如旧的菜市街上,一群围观的人中央是一个yao肥肚胖的男人蛮横地戳着自己车上的划痕说赔,少他_M的给老子废话这车一进修车厂就得上万你他_M的骑个破三轮儿不长你_MB眼A?!老子还真他_M不缺那钱就火气爷的新车就让你给划个口子老子他_M的越想越气!!说着点一_geng烟夹在手里指着nv人不耐烦地说赶紧的,有现金就拿来没现金银行取去,她说我没那么多钱,家里就一万块钱等着给儿子交学费,他说你儿子学费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她被B急说你怎么一点儿人Xi_ng都没有?他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她,然后抬脚狠狠踹了三轮儿一下儿,车子“哐啷”一声几Y_u翻倒,他拿起车里一个桃儿砸她身上喊你跟老子讲人Xi_ng人家修车厂不跟老子讲人Xi_ng,人民币也不跟我讲人Xi_ng!!
这道人墙真厚,挤了又挤才钻Jin_qu,冲到他面前说你凭什么打人?你要道歉!!他看我一眼,说你他_M的不想活了吧?有种再说一句?!她拉我,我说,你、道、谦!!
他踹了我一脚,踹在小tui上。tui上不是很疼,疼的是尊严,我说,你、道、谦!
“我*!来、”一脚。
“再说一句让爷道歉?!”又一脚。在人群中踉跄着body,就像被他踹地快要散架的灵魂,渺小,无力,没有本事,没有金链子没有奥迪车没有人民币,赔不起惹不起,只能任人宰割。我甚至在那一刻决定了,不如一会儿人群散了就去死。
“我*你_M——”tui上的钝痛停止了,咆哮着愤怒的声音出现的同时是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还有那男人低沉地吼叫。
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电光火影一般,一晃神,出现在眼前的就是清瘦的他拿着半个装酸*的玻璃瓶zhui儿站在粗壮的男人身前,男人捂着自己半边脸痛苦地扭曲着表情,脑袋上红色的血,白色的酸*正在往下滴。
那是张楚喜欢喝的瓶装酸*,如果被她看见,还会喜欢喝吗?
警车总比救护车姗姗来迟一些,到最后分不清究竟是哪辆车在鸣笛,它们和渐渐散开的人群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在身边飘渺,我望着他的眼睛,睁到眼眶都要爆裂,我以为自己把眼睛睁大一点他就不会离开我的视线,可他还是离开了,这竟然就是我们最后的分别。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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