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就闻见一gu糊味儿,接着就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在暖气上暖了暖手走进厨_F_,我爸正在那儿翻炒瓜子儿呢,炒两下还从锅里抓几颗磕磕,看看熟没。
“哈哈,炒瓜子儿A,我炒两下。”我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铲子。
“一会儿你就给炒哦①了!”他从来都不觉得我会做什么家务,平时我_M做饭要我帮忙切切菜啥的,我爸就说我_M,真会找人。
“哎呀,哪能!”
他见我坚持,就拿来他的茶杯倒上水坐外面儿歇着了,我还能听见他喝了一口热茶,然后很舒_fu地哈了一大口气的声音。他那个茶杯,少说用了七八年了,白色的搪瓷小杯子,带盖儿,为了别把盖儿弄丢了,他就用粗绳儿绕紧了盖儿顶的小疙瘩,另一边系在杯子把儿上。所以每当他拿着杯子倒水的时候,都会听见咣当咣当杯盖儿和杯身碰撞的声音,频率很高地响在我所有的记忆中。
我以为炒瓜子儿就是拿着铲子来回翻,现在知道了,真是一个技术活儿。那些瓜子儿生的生,糊的糊???
“不行了不行了你来吧???”没那金刚钻儿,还是不揽那瓷器活儿了。
没一会儿我_M风风火火地进家门了,把用塑料袋儿装着的一大袋子东西放地上,然后就夹紧了两条tui来回扭,着急地跟我说:“叫你爸出来把这收拾了。”
“啥东西A?”
“你三舅煮的羊头,给咱们拿过来的,我先上躺厕所去。”说完就扭头出去了。她有个毛病,一想上厕所就会夹紧tui来回扭,好像特别憋不住似地,她说这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那时候我姥姥没的早,我姥爷又不疼她,就一条破棉ku在大冬天里撑着,有时候憋不住Niao就Niaoku子里了,很快结成冰,于是就提溜着大冰弹子满街跑???后来还是我大姨给她做了条新棉ku。我大姨也给我做过棉ku,可我好几年没穿过了,现在谁还穿那厚囔囔的棉ku。
年三十儿我要吃两顿饭。一顿在我大爷家吃,我姐姐会来,我们先看会儿春晚,吃会儿饭,然后我姐姐会继续陪我大爷还有我**,晚上她要出去玩儿,不回家
了,我呢,回我家,和我爸_M再吃一顿。一边看春晚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这时候我_M也不唠叨我爸吃饭慢了,他还喝着小酒呢,我跟我_M就磕瓜子儿,直磕地*头尖儿都疼,满手都是瓜子儿上粘的锅底黑???瓜子儿磕地口_gan*燥的,就扒块儿金丝猴的水果糖吃,甜了吧唧的也就那样。
电视里吉祥三宝的歌“咕噜咕噜”地唱着,外面的鞭炮声时不时地响着,后来没啥好看节目了我就扒窗户上看外面放的烟花,那些红的绿的都不好看,有一种烟花散开了后还会在尾端闪星星的最好看了。我还记得小时候见过一种特别神奇的烟花,只见过一次,后来再没见过的,它不像其它的像朵花似地绽放,而是跟条毛毛虫似地在天上飘A飘,直到燃料烧尽,亮光就不在了???正自己回想,“噼里啪啦”震耳Y_u聋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吓地我够呛,我爸不知道啥时候跑院子里把我家的鞭炮也给放了???
折腾完就该睡觉了,我从来没熬过夜。自己躺在_On the bed_,朦朦胧胧的焰火鞭炮声yi_ye都没断,我喜欢这样奇妙的_gan觉,好像全世界都未眠,全世界都在礼赞,不是寂静的没有希望的黑夜,不孤单。
今天早上可能是一年中我唯一一次愿意早起的时候吧。四点多就得起,因为我们要去参加迎新弥撒。我们的弥撒通常都是在四五点大家都还没醒的时候举行的,这样比较不容易被发现。其实我很羡慕那些可以去教堂的人,他们不用这么辛苦,教堂里有舒适的成排的座椅,人也没那么多那么挤,时间也安排地很He理,起码不用半夜爬起来???可是我们一般都不去那里。那里的神父好像也比较有钱,开着小车呢,不像我们的神父,大冬天骑个摩托车东奔西走的???
念完贺词,做了降福,大家就会向神父鞠躬拜年,然后神父也会向大家拜年,最后还会撒一把糖。那糖我是从来没抢着过。从外面回来,我_M就开始忙活了,忙着把买来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对于这一点我很不满,年货是会提前买的,买来的当然就想吃,还没到年_geng儿我和我爸就经常会抓一把西瓜子儿来一边看电视一边磕,我_M看见就说,吃吧吃吧,吃到过年没了就别吃了。她不让我们吃,偏留在这一天全摆上,让那些来拜年的亲戚们全吃光了???她的年货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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