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些许力气,穿上撕破的衣服,尽量遮住身体,慢慢地向自己的木屋挪动。
小心的避开族人,不料被等在家门口的白兮逮个正着。
“小离,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敖空揍的啊?”
“…………”
“敖空昨晚吃了你给我的果子,就开始不对劲,那是什么果子,你从哪里摘来的?”
“…………”
“奇怪,我们两个吃的明明没事,敖空也真是的,把你打成这样。”
白兮看着小离浑身是伤,衣服破碎凌乱,疲惫的低着头,默声不答,也就不好再寻根问底,只说等会给他送伤药过来便走了。幸好白兮是未成婚的亚玛,要不非看出来什么不可。
安离一直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慢慢好起来,不过这件事,他和敖空都默契的当做没发生过,两人远远看见,也绕路而走。
天气渐渐闷热起来,即使只穿单衣,还是出了身汗,衣服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安离用手遮了把阳光,向山上望了望。
感觉最近体力不如从前,才爬到半山,就已经累得不行,身子酸麻得厉害,看了看还是空荡荡的背箩,无奈的叹了口气,最近饭量莫名其妙得变大,嘴馋得厉害,每天不得不多花些时间来寻找食物。
从腐朽的树根处摘了些菌菇,在灌树丛找着些酸棘果,又挖了几株野番薯,味道虽不好,但好歹能饱肚。转了几圈,就再也没找着什么可以食用的野果野菜。今天采摘来的所有加起来还只有小半筐,看来明天得去北山那边看看。
翻来覆去睡不着,安离Mo着空瘪的肚子,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的想起傍晚,各家烤肉时传出来的香气,勾得他心神恍惚,对于小半个月都处在半饥饿状态的安离,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鬼使神差般,安离Mo黑来到广场一角,傍晚在这里刚剖解分发过猎物,一些难以食用的部位、杂碎的内脏被丢弃在这里。安离庆幸今天这些还没有被掩埋,忙蹲下身捡些回去解饥。
“废物!”
一声冷漠的唾弃如惊雷般划破寂静的黑夜直轰进安离脑中。
惊慌得抬起头,看见一双充满厌恶的眼眸居高临下望着他,安离突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羞愧的难以自容,忙丢下碎脏,飞快的逃离。
敖空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恶心到了,在树上纳凉的心情消失殆尽,郁闷的回屋睡觉。
自从偷捡碎脏被敖空抓个正着后,安离就下定决心,约束自己的胃口,即使饿死,也不再做出丢人的事情。人渐渐瘦下去,本来就不多的肉仿佛被一个夏天消耗殆尽,肚子却渐渐大起来,安离想,自己是不是得了怪病。本来身为达鲁不能长出兽纹,已经被叫成怪物,不能再让大家看到自己现在怪异的身材,幸好天气慢慢转凉,穿上宽大的衣服还不太明显。
由于身体不舒服,草药采集也慢了下来,好不容易收集满一箩筐,安离便提着给白兮送去。
白兮看着安离瘦成这样,就多给他一些肉条,可安离死活不肯多要,只拿自己认定该拿的那份。看着固执的安离,白兮既心疼又无奈,正僵持着,看见安离装草药的箩筐,他每次送草药过来,都会装在一个新编的箩筐内,白兮经常拿来装其他东西,比自己编的好太多了,精美又牢固。
“小离,你看现在金秋,亚玛们都要上山采摘野果,需要好多箩筐,以后你拿箩筐来跟我换肉条好不?”
“箩筐大家都会编。”
“你编的箩筐结实耐用又好看啊,而且编箩筐好麻烦,我听好多亚玛抱怨过。”
“……恩,那好。”安离想着自己现在的体力实在爬不了太高的山,而半山又有太多亚玛在采摘野果,自己的食物确实很紧缺,肚子里仿佛多了张口,随时随地向他索取食物。
幸好,编箩筐要用的荆柳都长在山脚处,荆柳的枝条韧Xi_ng极好,随你弯来弯去都折不断,最适合用来编织箩筐。
安离找着一处荆柳生长茂盛的地方,便开始选起枝条来,要细长,朝气蓬勃,粗细均匀的枝条,这样编织的箩筐才密实美观。
选好后用爪刀割下,并仔细的去掉叶子,放在一旁,十根一把,三把一捆,直到下午,满头大汗的安离才弄好十捆,新鲜的枝条水分充足,分量很重。
敖空远远的看见安离担着枝条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沉重的担子仿佛随时都可以压垮他,才一阵子不见,整个人瘦的有些脱形,好像就要露出骨头的样子,有点惊心。
突然一个踉跄,安离整个人摔倒在地,敖空下意识想去扶,还没等他迈出步,一个达鲁从一旁飞奔过来,扶起安离,并帮他拍去身上的灰尘,争夺一番扁担后,那个达鲁挑起担子,和安离一起走远。
敖空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果然害人精不能同情,说不定他也给别的达鲁吃了那种果子,这么一想,敖空就觉得太反胃了。
“谢谢你,格森。”
“没事,小意思。”格森MoMo脑袋,有点难为情,“安离,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可以找我。”
“…………”
“我是说,你有重活可以叫我……”格森看安离不吭声,又说了一遍。
“…………”
“诶,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没那个意思,就是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
“…………”
“我没当你是废物的意思……看我嘴笨的,乱七八糟……就这样,以后有事找我!”
格森说的颠三倒四的,自觉不好意思,说完飞似的跑开了。
安离笑了笑,自己大概是被同情了。
新鲜的柳枝条要暴晒三天,把水分充分蒸发后才能编织。编织时要纵横交错,经纬有度,善于归并、合拢、戍边、藏锋,安离不厌其烦反复着编织的动作,一连好几天,都忙到深夜才入睡。
手指用力过度,吃饭的时候都有点颤抖,手掌的硬茧也被磨出了水泡,一碰就钻心的疼。终于编好五个大箩筐,八个小箩筐。
安离看着换回来的一大块肉,心想着,可要省着点吃,去山上摘些石辣菜回来,用它的叶汁浸泡下再晒干,可以放长一点时间,这样以后的菜有点油水。
安离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长了条巨大的馋虫,不但把自己吃下去的饭菜都抢去了,还吃自己的血肉,自己现在一副骷髅的样子,有时候在河边洗脸,都能吓自己一跳。
自己可能病得很严重,不过这样也好,不用顶着大家的口水继续活着,可以很快见到拖雷爷爷,也可以看下从未谋面的父母长什么样……
白色的云、碧蓝的天,山间层林尽染,厚重里饱含缤纷,放眼望去,有轻,有重,有浓,有淡,夹杂着或深或浅的黄,山间树木的叶子依然繁茂,只是山野间原本纯粹的绿,被金黄、甜红所替代,秋风裹着果香轻拂而过,惬意舒爽。
安离用手托住腹底,慢慢的在山林间行走。最近一个月,肚子像吹气般加快胀大起来,肚皮都被撑得有些透明,仿佛随时会裂开般。
人很容易就觉得累,对照顾自己也有些力不从心。最近一阵子,幸好格森隔三差五地送些食物和干柴,每次都是放在门口便走,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安离虽然不愿意麻烦亏欠别人,但现实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