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里的月光总是很凉,特别是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时,凉得令人心里发紧。
也不知嫦娥是如何在广寒宫待下去的,恐怕是因为心凉了,其他的凉,也就_gan觉不到了吧。
敖锦伸了手轻轻点了点水面,一圈圈波纹在他的手指下漾开。
水池依旧,只是没了那朵莲。
临玄靠在一旁的玉柱上,淡淡道:“怎么待在这里不进殿?今天的香似乎燃得特别浓呢。”
敖锦没答,连动也不动。
临玄复又嗤笑道:“你莫不是怕了吧?闻了怀春香就得承认自己的_gan情了吧?”
敖锦沉默半晌,从怀中掏出那朵晶莹绽放的莲,扬手对着月光细细地看着。依旧是晶莹剔透,半点萎蔫的模样也没有,被死死闷在怀里后拿出来也不曾变一变,就像没莲没走一般。
可没莲确实走了。
半晌,他回头对临玄道:“酒还有吗?一起喝。”
敖锦的整张脸都藏在Yin影下,看不清。唯独能看见那双眼,亮得令人心惊,亮得好似蕴了泪,
临玄看了半晌,叹了口气答道:“好。”
酒依旧是伤心酒。
喝的人依旧是敖锦和临玄。
只是周围没了怀春香,跳舞弹唱的天nv们也早已熟睡,不会再有琴弦被弹得崩断,但也不会再有琴音。
敖锦举杯大口大口地往下咽,一如寻常。
喝酒的间隙,他絮絮叨叨着往日的话题,聊着在其他族看到的美貌少年,聊着曾经可爱的lover,聊着严厉不近人情的父亲,聊着天界迂腐的那些臭老头,聊着在凡间见到的连天界都没有的奇景。
就是不说那个人,像从前一样,就算是在把那个人捧在手心的时候也从来不提起。
“倘若你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你会给他烧支香。”临玄放了酒杯突然打断他的话淡淡道。
敖锦顿住,抬头看着临玄。
临玄眨眨眼,犹如戏语:“待他化劫升天,可就是佛祖座下弟子,比你地位还高着呢。要不我现在先帮你准备个香炉?朋友一场,定当尽心尽力。”
霎时间一片沉寂,敖锦愣愣地看着临玄,似乎连思维都没有了。
临玄面上却带着可恶的嬉笑,他凑到敖锦面前细语道:“怎么?觉得我这是个好主意吧?
”
话一说完,他便笑不出了。
因为他看到在背着月光的Yin影下,敖锦的眼圈是红的。
他清晰地记得敖锦是个怎样骄傲的人。
无论怎样落拓,_yi着总是整齐的;无论怎样散漫,下颌都是骄傲的扬起的;无论当初因为犯错受到多大的惩罚,永远不会哼一声。
龙这一族,就算是拔鳞割角都不会委屈那一身傲骨,就算是被踏进尘土也会高高扬起那尊贵的龙角,他们永远不会在他人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但现在,如此骄傲的敖锦却是如此脆弱。
临玄低了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酒的颜色很熟悉,淡淡的红,犹似血泪,是常喝的那种。他轻轻抿了一口,一如寻常的味道。
这一如寻常的酒却让一如寻常的敖锦无法一如寻常。
难道是因为敖锦本身就和寻常不同了吗?
难道是伤心酒伤了他的心吗?
“果然是动情了吧?”临玄喃喃。
酒不醉人人自醉,千杯不倒的敖锦却在这时候醉了。
动心动意动情,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他见过无数动情的人。
或痴或缠或迷,一双眼总是沉浸在那种让人无法清醒的_gan情里,犹如醉酒。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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