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太子方拉了没莲出水,便见那湿漉漉的衣裳慢慢干透,他眼里闪过一丝笑,道:“没莲小弟可是终日待在这里?”
没莲没挣脱九太子依旧拉着他的手,亦没觉得受宠若惊,只是直直地站着,微歪着头看着眼前人,半晌才答道:“嗯。”
九太子扬唇,道:“既然如此,我便带你去见见凡世,这世间虽有乌黑龌龊之地,亦不乏奇逗妙趣之处,终日待在这里就是辜负了好时光啊。”说着,他松开了手却攀上没莲齐腰的发,“这银发虽美,但在人间却格外麻烦。”
映着月光,没莲一头银发渐渐化为漆黑,更是衬出他面颊洁白。
九太子又从袖中Mo出一根白玉,让没莲背对他站着,掬了没莲小半的发在头顶绾了个髻,白玉横过。
没莲乖乖站立任他上下其手,若不是眼神闪动睫毛微颤,还真会让人觉得是个木偶娃娃。
九太子以手指为梳齿慢慢帮没莲顺着发,眼神一瞟,便见了没莲紧闭的唇。
唇形美好,月光下更是看不到一丝唇纹,只是显得有些苍白,倘若染了酒气、晕了血色,不知是何种风情?
想着,九太子就伸了手去碰,没莲终于有了剧烈反应,只见他一颤,退开两步瞪大了眼睛看着九太子,一脸“你在做什么”的表情。
九太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脸上却浮出虚伪的尴尬,他道:“你唇上落了根发,我帮你捻起。”说罢,抬手,指尖乌发一根。
“哦。”没莲又垂了眼,慢慢答道。
月色正好,九太子拉着没莲去见世面,哪儿不去,就去了河塘一旁烟花楼的那条街。
街上行人要断魂,魂飞台上妙舞人。
衣衫单薄,勾勒了无限风光,步摇轻摆,晃得了俏脸灿亮,眨一双秋水眼,嘟一张娇艳唇,起一段飞天舞,吟一首相思曲。美人们倚栏而靠,念的是薄情恩客,等的是吝啬金主,倘若有那俊秀少年红脸路过,定要扬一扬扑满香粉的锦帕,笑一句:“爷,来看看奴家嘛。”待人看上来,便落低了一边肩膀,让那洁白肤色映出月光。
九太子拉了没莲一路慢慢走来,美人们娇笑更盛,那帕子
里扬出的香粉几乎要遮天蔽日,却换不来俊秀男子的停驻。
九太子的脸上挂了和煦的笑,目不斜视步伐坚定,似乎早有目的。
没莲懒得问,睁了双细长的眼四处看,因为懒得有甚大动作,便只是眼珠子肆意溜达,头都不扭一扭。
“你做出这副鬼祟样作甚?”九太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没莲下意识抬头看身边人,却见他正低着头看自己,眼波流转,薄唇微启,似在邀人亲吻。没莲习惯Xi_ng歪头减轻脖颈压力,道:“看看而已。”
九太子发出一声轻笑,没再说话,只是拉着没莲一拐,入了个香气四溢的花楼。
“哟,爷来了,归焰他们正在二楼等你呢。”俨然熟悉的模样,说话的人拿了把羽扇遮住半张脸,一双眉眼带着笑,脱口的话音虽是柔和,却依旧听出些许低哑。
是个男人。
或者说,是个小倌楼的老鸨。
没莲好奇地盯着他,拿了羽扇的人这才看过来,他愣了一愣,笑道:“爷这是自己带人来了么?你可叫归焰他们如何处之?”
九太子伸手点点执扇人的额头,笑道:“滑头,这是我朋友。”
执扇人微微颔首,收了扇子露出尖尖的下颌,笑道:“玉扇知道,只是和爷开个玩笑罢了,爷,请。”
九太子笑出了声,拉着没莲就上了楼。
丝竹靡靡,声色迤逦,没莲盯着面前的雕花酒杯,半晌没动。
“爷,怎么不喝酒?”眼尖的薄衫少年见了落单的没莲,于是伸手执了杯酒,扭身坐入没莲怀中,仰头,一杯倾尽,低头,以唇哺之。
酒,是玫瑰色,气,是风情味。
没莲艰难吞下一口,伸手推开身上少年,兀自干咳。少年嬉笑而立,终于丢下这不解风情的人去围着屋里另一个俊朗的男子打转。
没莲头晕目眩,颊上晕了嫣红,眼畔水汽流泻,一向苍白的唇也颤抖着剧烈燃烧。
风情场的酒向来是掺了东西的,一杯下肚,就算是正人君子也难做柳下惠。何况还是没莲这个酒力浅薄纯白似纸的人,竟立时发作起来。
没莲抬头看向对面忙得不亦乐乎的九太子,那张俊脸看似染了醉意,但眼神却还清明。只见他手上搂了一个,腿上坐了一双,一张薄唇在怀中少年洁白的X_io_ng膛上游移,口中吞吐的是红珠,手中把握的是玉柱,醉卧美人膝,醒住温柔乡。背后调皮的少年更是撩起薄衫将他兜头罩住,扭着腰磨蹭,真真是糜烂之极。
没莲看得面红耳赤,他突然“腾”地站了起来,推开九太子面前的少年,咬着唇半晌才道:“不舒服。”
九太子抬头看着面前的人,一张清秀的脸红了个透彻,咬着唇透露的是被冷落的委屈,发也散了,衣也歪了,晕着酒色的唇终于红了。
他微微一笑,伸手拉住没莲的手,道:“哪里不舒服?”
没莲歪着头,半晌才道:“不知道。”
九太子伸手以指点触,“这里?”殷红的唇,“这里?”单薄的X_io_ng,“这里?”平坦的小腹,“还是……这里?”指尖点住被某样物什顶起的衣摆,轻轻一抚,随即收手。
没莲受到惊吓,脸上浮出惊惧诧异,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
九太子面前靠了靠。
睁大了眼看着面前醉酒的寻欢客的小倌们笑出了声,一低头却见了坐在榻上的俊朗男子含着笑对他们偷偷摆手。
是,明白。
眨巴着眼嬉笑着脸,小倌们静悄悄地退走,并细心地掩了门。
九太子拉了没莲的手,温和问道:“到底哪里不舒服?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没莲终是注意到旁人的离开,扭捏的神态也自然许多,“哪儿都不舒服。”他无法理解今天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他委屈、恐慌。
九太子一把将他拉入怀里,薄唇印红唇,滑舌勾勒受了惊的玉齿,浅尝辄止,他退开后问道:“舒服些了吗?”
没莲呆住,一张脸透出迷惑之色,不一会儿便又皱了起来,“舒服……不,不,更不舒服了。”
他扭动着身子,拉扯着衣衫,“热,热,热死了。”
九太子执了他的手捆在身后,唇却狠狠压过去,方才一一点触的地方无一被漏下,扬起的玉柱被撩了衣衫温柔吞吐。
没莲脑内轰然作响。
什么时候上了榻,什么时候赤了身,什么时候吻了唇,什么时候缠了舌,没莲都不知道了,一切都在他某个地方的喷涌中变得模糊不堪。
热热热,缠缠缠,绕绕绕,绵绵绵。
九太子的手指顺着春风度进了玉门关,玫瑰酒寻了最好的酒樽做了润滑,剑拔弩张一举攻城,万仞山上的孤城顷刻间被攻占。
仿若在摇篮中摇摆的婴孩,没甚神智,只要亲吻就能满足。
亲吻亲吻亲吻,伴着噬咬的亲吻越发深重,身上开遍了艳红的花,十根手指被一一含入手里轻咬。被进出的道摩擦着发了热,被架起的腿崩开着伴了痛,被托起的腰缠绕着有了酸,被扳开的臀揉捏着起了红。
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想不了。
历劫,历甚劫?修行,修甚行?佛祖,佛祖,你坐在天边笑,你不言也不语,你可看见我终于开了花。
一朵白莲开成了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