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某些地方,传说有这样一种民间习俗:对于年满七十的老人,家人会把他们送到山中的窑洞中,每日给一碗饭,顺便在洞口砌上一块砖。等到砖块把窑洞给封死了,家人也就起到了应尽的义务,让老人在密不透风的洞*中自生自灭。
这样的窑洞,被称为寄死窑。】
01
我哥许博消失之前,说是要去T查一起活人献祭事件。
作为一名特稿记者,他这两年来毫无音讯,怎么都联系不上。爸_M去世后,哥哥和爷爷就是我仅剩的亲人了,我非常担心他。
最近,我雇的私家侦探给我发来了一支视频,说是有我哥的线索。
我shenxi一口气,点开了视频。
画面很黑,首先是呼xi声。接着,我看到了我哥许博的脸。是他!真的是他!他显然是在奔跑,而周围几乎没有光,唯一的光源来自手机屏幕。
我反复看了几遍,才确认他应该是在一个山洞里。
视频里除了哥哥的脚步声外,还有其他人的,但是更快,更有力度。镜头一直对着我哥的脸,他青筋暴起,眼神乌黑,已经快不像我认识的他了。
他找了个掩体蹲下来,用手拼命捂住自己的zhui。
整个空间都变得寂静无声。
我也下意识地捂住了zhui。
突然间的一声尖叫,破坏了这死寂,视频再一次地陷入黑暗,一阵杂音之后,我听到了哥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视频就结束了。
我大口喘气,眼泪不知不觉滴在手背上,我抹了抹眼角,可止不住。
我问侦探,这是哪里。
他发来两个字——米镇。
两年了,我终于再次见到许博了。
02
侦探给我安排了一个假身份,混入到一支队伍中,因为他们即将动身前往米镇。
第二天,我来到一座大厦,推开门,十几道目光j过来。
一个瘦长的男人嘻嘻一笑:「你看,摄像这不是来了么。」
我大学学的是影像专业,确实会拍摄和剪辑,没过脑子,就说了是。
我:「要不要测试一下?」
男人:「老王介绍来的,我放心。」
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和这些人混熟。这是一个拍摄美食纪录片的摄制组。急匆匆的那个就是组长,这类纪录片这几年挺火的,第一季播出后,领导特别希望赶紧播第二季,外聘摄影师的现象也很常见。
组长:「组里批了点钱,没什么事的都跟着去A。第二季《食米之乡》算是下个季度的重点项目。」
大家怨声载道。
组长:「都说了是重点项目,没听懂A,如果保持评分 8 分以上,就能给大家申请项目奖金。」
实习生田萌萌:「可老大,南北方的地级市我们都拍了A。」
组长:「中国那么大,总有没被人拍到的地方A。我们这次不去大城市,去更shen入的村县。」
实习生田萌萌:「那是在?」
组长:「米镇。」
我心咯噔了一下。
一周后,我随摄制组来到米镇,拍摄当地的一种米饼。
然而实际情况是组长经常不在,导演甚至有时候要来询问我的意见,我心思不在上面,只能勉强应对。
某天夜里,组长冒着厚雪钻进招待所,两眼透着光。
我:「你哪儿去了?」
组长:「许昕,我就到山里逛了逛,今天总算看到了四药了。」
他冻得zhui都不利索了。
我:「啥?」
组长:「寄,死,窑。」
我头皮一麻,顺势问他。
组长摆摆手:「这村子二十年前就有这个传统了。现在还有,非常有记录的价值。」
我装作不知道,说这村子哪里像观念落后的样子A,家家户户都砌了小高楼,连ye晶电视都有。还想继续说几句,可话到zhui边却噎住了。
对A,为什么这个村子的老年人几乎看不到,都是一些青壮年和小孩。连五十岁以上的都很少见。
一想到这儿,尾椎骨开始渗出凉意。
第二日,我们照例拍摄米饼的制作过程,被拍摄者是当地米饼的传人,一脸j干的样子,说的话也是非常得体。他家中有两个nv儿考上了县里的初中。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实干家的样子。
当我问起,既然传承的是您父亲的手艺,那能不能让老人家在节目上说上两句。
被拍摄者咯噔了一下:「我爹生病,过世的早。」
拍摄间隙,剧组在他们家吃饭,两个nv儿在看电视。我坐过去,问你爷爷呢?
妹妹说,爷爷去年出去了就没再回来。
我问道:「没有生病么?」
姐姐瞪了妹妹一眼,妹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趁所有人都不在的间隙,我拿出手机上哥哥的照片,问妹妹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小姑娘思考了许久,说好像见过。
我很激动,想继续问时,她姐姐来了,说做好饭了,赶紧下去吃。
晚上,我在翻看米镇的历史,组长把我从_On the bed_叫起来。
我:「老大,不看看几点了。」
昏暗中,他的眼神透着guxing_fen劲。
组长:「有一户村民带着他们家老头儿出门了,跟上。」
我跟着组长出门,发现实习生田萌萌也已经在外面了,她一脸的不高兴。
田萌萌:「老大,好冷A,我能不能不......」
组长:「嘘,安静。」
我:「好冷A。」
我扛着摄像机,j神却出奇的好。等待了一分钟后,几个青壮年出了村子,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老人。
组长:「嘘!他们来了!拍下来!拍!」
青年们低声说着什么,我没法收音。七八分钟后,他们好像达成了一致,开始朝前走去。
地面上到处是小石块,jin_ru山脚之后,那队人点了一支火把。画面上这才清晰了一些,是一个老人,四个青壮年,其中就有白天的拍摄对象。都是这个村子的。
老人走得比较慢,由青壮年扶着。没发现后面跟着三个人。
离原来的村子越来越远了,周围都是*的黑木树,坚毅shen邃,山的一侧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断层式的切面。
组长:「来了来了,窑洞就在这里!」
那四个青年扶着老人,其中一个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壶酒,一些菜,依次摆在石头上。老人蹲下来,扒着饭吃。
一个人把床铺和被褥放进了窑洞里,那口子非常小,需要弯着yao才能Jin_qu。
火把Jin_qu后,窑洞就亮了。
我这才看清,原来这面山壁上有无数个窑洞,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
组长:「许昕,赶紧拍下来呀!」
我_gan觉到田萌萌在发抖。
组长:「镜头,你别管她,管镜头。」
「拍着呢!」
第二天一醒,我就去看昨晚拍下的素材。黑乎乎的山路,摇曳的火把,诡异瘦弱的老人。
「你现在相信了?」
「组长,你一开始就知道么?」
「我也是两年前收到的爆料。」
「是谁和你说的?!」
「你激动啥,我也不知道,就是微博私信,开始我也不信,但对方附上了很多视频和文字资料......」
两年前?是哥哥私信组长的?但哥哥本身就是记者A,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真是疑点重重。
我:「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们要救人A。」
组长:「你傻啦,这是别人的地盘,杀了你都不知道!」他点了一支烟,递给我:「小许,这个是别人的家事,我们管不了。而且也是当地传统,老人是自愿的,不是被迫的。」
我假装点点头:「今天还去拍么?」
组长:「那要看张谋会不会带他们去,只有他认识路。」
我:「张谋?」
组长:「就是你白天拍摄的对象。」
我:「那个米饼的传人?」
组长:「是A,你A,上点心吧。」
当天晚上,我,组长和田萌萌照例等在老地方,却没有看到张谋来。
田萌萌神情紧张地问我,为什么要叫她来。
我想可能是因为,只有田萌萌和我不是导演那一派系的人。
组长等了会,有点不耐烦了:「可能是他们先走了。靠。」
他先一步往山的方向走。我们当然跟上去了,但走了很长的路,都没有找对方向。
一直到下半夜,山林间才隐隐出现了火光。
张谋带着四个青年过来了,可能是老人的子nv。他们来到了窑洞门口,先是加上了一块砖,然后把带的饭碗放在窑洞的门口。
几个人走后,黑暗中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把饭碗抓了Jin_qu。
田萌萌最先神经绷不住了,吓得往来时的路跑,我和组长去追。天太黑,很快,我们便瞧不见她了。
隔天,我和组长都不在状态,拍摄米饼的过程也是磕磕绊绊。组长对外宣称田萌萌body不舒_fu,在休息。
只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停留的时间过长,张谋对我们的态度有些不耐烦了,就连导演和工作人员都逐渐倦怠,大家不知道为什么还不回去。
组长:「这样下去不行,人不能丢,一个都不行。」
我:「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吧,我们一起找。」
组长:「不行,那就暴露了,不能拍了!」
我急了:「都这个时候了,到底是人重要还是拍摄重要!」
组长红着眼睛说道:「许昕你记住,对一个优秀的记录者来说,永远是拍摄的主体更重要。」
我楞了一下,类似的话,我哥也说过。
组长:「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一起找。」
当晚,我俩直接上山。
我俩很快到了窑洞处,好像是被它xi引过来的。
我body自然而然地走近窑洞口。
组长踹了我一脚:「我们是来找田萌萌的,别多事!」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我想起了独居的爷爷,想到如果他在这个窑洞里......眼泪莫名其妙就出来了。我不顾他的叫骂,跑到了窑洞处,用手把砖块扒下来。*冷的风从洞里吹出来,有点腥臭。
组长:「许昕,被他们知道了,我们都有麻烦的!」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扒砖块,因为一些砖是新砌的,还没干,所以很快就下来了,有一些已经风干了,只能用脚去踹。
我:「凭什么人老了就要到里面去,这不是传统,这是杀人!」
本以为组长会阻止我,他迟疑一下后,跟着我一起扒砖。可是,我们却忽略了周围逐渐燃起的火光。
米镇的村民将我们围住,随后,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我看着火光下一张张冷漠的脸,双tui发软。
张谋站在最前排,问村民。
张谋:「你们有人看到制片组长和摄像么?」
没有人说话。
我惶恐道:「老张,别开玩笑了A,我们不就在这里么。」
张谋看着我们两个,自顾自说道:「A,想起来了,他们私自跑进山里采风,随后掉下悬崖了。」
组长明显也慌了:「别这样A。」
张谋:「如果你们对这些天看到的事,能闭zhui。我也可以当做没事发生。」
组长:「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你就不怕我们出去说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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