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凤说道:「不过是做点小事罢了。」
陈棋瑜又笑笑,说:「我当初接到歼灭鮌教的命令时,实在是没什么把握。一来,我是个文臣,二来,我又不懂江湖事。你们鮌教与朝廷对立——呃,应该是与九千岁对立已久,朝廷也常有出兵剿灭,却每每无功而返,或只是伤到你们一点皮r,不及筋骨,我又如何能胜任呢?」
杨逸凤的手不觉捏紧的酒杯,堆笑道:「大人太谦虚了。」
「我现在已非什
么大人了。」陈棋瑜啜了一口酒,说,「事实上,我_geng本没大家想得那么本事。难道你一点没有疑惑过,为什么我带的兵马每每能直捣黄龙,呼xi间将你的基业捣破?」
杨逸凤脸色变得很苍白,眉头轻轻皱着,没有多说一句话。
答案不言而喻。帮忙给予鮌教物资的,是太后。而为了保存自己,将鮌教的机密送给皇上的,也是太后。
太后由头到尾,只是将杨逸凤当成一件工具来利用,该抛弃的时候,半点不留情。他的出生入死,在妹妹的眼里,或许还不及折断了一枝看着可爱的如意簪那般让她难过。
杨逸凤如何没设想过被她出卖的可能呢?他一直不敢承认,但梦中却每每见到她一次次将他推向shen渊。那些所谓的噩梦,不过是他不愿接受的现实**
陈棋瑜笑着说:「怎么不喝酒?」
杨逸凤闻言惨然一笑,仰头灌了一口酒,烈酒入愁肠,喉咙及至X_io_ng肺都似烧起来般的。
陈棋瑜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告诉我,父亲是你杀的吗?」
杨逸凤突然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陈棋瑜。
陈棋瑜说道:「也许真的是你杀的,又或许是你的教众做的,但这大概是『她』的授意吧?」
杨逸凤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话。
陈棋瑜却拿起酒杯,往杨逸凤杯上一碰,说:「喝了这杯酒,你我就各不相欠罢了。」说完,陈棋瑜便仰头将酒喝了,这举动竟有几分江湖气。
杨逸凤也抿了一口烈酒,心肺如同火焚,一阵剧痛,竟哇的喷出了一口血。陈棋瑜惊得杯子也快摔了,一边忙将他扶住,一边喊人。陈棋瑜最先叫来的,自然是柏榆。柏榆便扶住杨逸凤。杨逸凤挣扎着从袖里掏出一个瓷瓶,从瓶子里拿了一丸药,干巴巴地吞_fu了,脸色也没好多少。一下子就倒了过去,柏榆便道:「恐怕得下山去找个大夫看看。」
陈棋瑜也答应了。柏榆却又说,陈棋瑜一个书生,上山下山的不方便,就让陈棋瑜先去睡,他自己扛着杨逸凤下山。陈棋瑜与杨逸凤旧怨已一笔勾销了,自然不再与他为难,又想到杨逸凤其实身世凋零、命途坎坷,又多几分怜悯之意。再者,杨逸凤又是柏榆的救命恩人、又是柏榆的武学老师,陈棋瑜对杨逸凤又添一层敬重。因此他也有些为杨逸凤着急,这晚回到_F_中,也是不大能睡着。青琛的病好了七八分,正想多活动活动呢,见陈棋瑜这么心急,便提议道,让他带着陈棋瑜下山,也免得难眠。一般情况下,陈棋瑜是不会应承的,但此次却还真受了青琛的怂恿,便约定天明了便与青琛一同下山。
话说柏榆带了杨逸凤下山,便到了一家老字号的医馆里看症。医馆里的大夫已经很老了,夜半被敲门声弄醒,却也不恼,十分耐Xi_ng又慈眉善目。柏榆见了便放心了,他相信,一个医德好的老大夫,医术也差不到哪里去。
老大夫帮杨逸凤看了症,却摇头叹气说道:「这病若是早些看顾还来得及,现在怕是有些难办。」
柏榆其实也看得出杨逸凤病症不轻,又问是什么病。
老大夫便答:「是痨症。」
柏榆便有些怔忡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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