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晚楼

一灯如豆，映在剑身，流转如秋水。

关山雨拭过长剑，归鞘，提起桌上简单的行囊，对镜照影——少年清俊修长，正对他微笑，眉宇间，尽是试剑天下的意气风发。

师兄弟三人中，他只是最早剑成出师的，待天亮，便可以离开断剑小筑，跃马江湖。

鲜_yi怒马，仗剑任侠，正是每个江湖儿郎的梦想，他要全武林都知道，江南

断剑小筑有个关山雨。

江湖凶险，也是个讲实力的地方。

不出半载，关山雨这名字已在大江南北传了开来，成为武林中人津津乐道的后起新秀之一。

「晚楼多情，剑雨逍遥。江湖A，永远都是年轻人的天下。话说**」临江而起的酒楼上，说书先生一枕醒木，一壶清茶，正在畅说江湖传闻。

关山雨靠窗喝着此地最富盛名的竹叶青酒，远眺江上烟波浩渺，含笑聆听。

「**那关少侠呀，可说是人如美玉剑如虹，仗义疏财，逍遥四方。不过若论近来武林中名声最大的，非那位多情公子晚楼莫属**」

关山雨zhui角依然带笑，心头却生出几分不_fu气。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听说过多情公子的名号，他想不通，一个流连周旋在风尘nv子_yi裙间的风流子弟，有什么值得众人称道。

或许，他该会一会此人**

酒楼下，响起一阵喧闹的锣鼓声，夹杂着吆喝。关山雨停下思量，低头望见街市上走来一群yao携兵器的黑_yi汉子，手底还拖着五花大绑的nv子和儿童。有个少nv一直在哭叫，喊了两声救命，就被边上大汉狠刮了一巴掌，zhui角溢血，抽噎着不敢再出声。

酒楼上的客人也起了*动，窃窃私语道：「黑龙寨的人又来贩奴了，造孽A！」

「嘘，小声点，别被他们听到了。唉，谁叫黑龙寨背后有天一教撑yao呢！连官府也对他们敬而远之，被他们掳来的人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关山雨挑起了清扬的眉毛。他当然知道天一教是天下第一教，不该惹，也惹不起，然而要他若无其事地眼看着此等恶Xi_ng在他面前上演，做不到。

他饮完杯中未尽的酒，叫来伙计结了帐，飘然下楼。

街市尽头的大片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围观黑龙寨这次带来的「货物」。

几个男童相继被富户买走当下人后，刚才哭喊的少nv从被推到中间，双眼已哭得红肿。

叫卖的是个中年男人，伸手托高少nv的下巴向众人展示道：「这小娘子才十四岁，别看她脸蛋一般，在_On the bed_风*得很，咱们兄弟都已经试过了，小*蹄子一个，*劲十足。」

大汉们都哄笑起来，而人群中有些好色之徒也尽拿猥亵目光在少nv身上打转。

「二十两银子，我买了。」一个干瘦男子越出人群。

中年男子认得他是附近青楼的大Gui公，曾在黑龙寨手里买过好几个姑娘，他咧zhui一笑：「苗老大，都是熟人，你这价也给得太低了。你瞧这小*货，成色比前几次的上等许多，到你手里再T教一下，包管一天为你接上十几二十个客人。」

少nv听到是妓院，面色如土，不顾中年男人的Yin威，挣扎着大叫救命，那男人恼了，连抽她几个耳刮子，打得少nv鼻血长流。

「不许打我姐姐！」待卖的孩童中有个瘦小男孩怒吼，拼命想挣neng身后抓住他的大汉，自然徒劳无功，tui上反而被大汉狠踢一脚，痛得跪倒在地。

男人见这姐弟俩闹得凶，也烦了，对那大Gui公道：“「算了，苗老大，你再加个十两，姐弟两个一块带走。」

「我做的是青楼生意，买个凶巴巴的小鬼有什么用？还要*费白饭，最多加五两。」苗老大zhui上将那个男孩贬得一文不值，手却已经伸到_yi兜里掏银两。客人中，不乏爱男风的，那男孩五官端正，尤其双眼光亮有神，养胖点，倒是个俊童。

「加五两就五两。」

男人收下两锭银子，将少nv往苗老大跟前一推。

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改变，少nv眼神绝望，最后向南海望了一眼，哭道：「放欢放欢，姐姐也舍不得你，可不走不行了。」

中年男人急忙去拉，还是迟了一步，少nv头破血流，当场气绝。

“姐姐！”男孩凄厉大叫起来。

围观人群见出了人命，均怕惹事上身，三

三两两散去。

那苗大人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恼羞成怒，在少nv尸身上连踢几脚，啐道：“死臭娘们，敢踢老子

”板着脸对中年男人道：“那小鬼我也不要了，_M的，今天算老子倒霉。”拿回银锭，骂骂咧咧地走了。

见买家都散了，到手的银两也飞了，中年男人满腹怒火全发作在男孩头上，拳打脚踢一顿猛揍，打得男孩鼻青脸肿，趴在地上不住颤抖，这才叫人把男孩拉起来。

“今天怕是没人来了，先带他们回去，明天再卖。”

关山雨隐在一家铺子的廊柱后，握紧了剑柄。

为了不引起黑龙寨人的注意，他一直都藏身暗处，离众人甚远，以致那少nv自尽时来不及出手相救，早知道，他应该一来就救人。关山雨懊悔之际，可再自责也完了，他叹口气，见黑龙寨那帮人已走远，当下举步，准备过去收殓那可怜nv子。

他刚抬脚，却听_yi带掠风，一个水蓝身影自上空飘过，跃落至少nv尸身旁，轻轻抱起了尸体。

“喂！你想干什么？”关山雨沉不住气，急掠上前。

那人似乎没料到附近还有人，在飘摇坠落的碧叶间转身面对关山雨，一双眼眸带上些许惊愕，仍清润如春水，束发的银蓝绸带与黑发缠绕着，扬起翩然feng情**

关山雨蓦然觉得「人美如玉」这四个字，该用在眼前这男子身上才最He适。他不自觉地驻足，放缓语气道：「在下关山雨，敢问阁下是?」

那人微微笑了，眉眼温情而多情。「原来是关兄，在下莫晚楼，幸会。」

关山雨素来是师兄弟中定力最好的，此刻也不禁为那人的笑容心神微乱——这等风姿，别说是nv子，连他这男人也难以抵挡，也怪不得多情公子声名远播了**

这一日，两人邂逅。关山雨年方十八。

两人在附近寻了个景色秀丽的小山坡，安葬好那少nv，莫晚楼轻叹，神色间挥不去愧疚。「我也是刚好经过这里，唉，如果早一步，也许就可以就下这nv孩了**」

关山雨也同样自责，更恨黑龙寨那伙匪类。

原本对黑龙寨的靠天山一教心存忌惮，但目睹少nv惨死，他满腔热血都被激起，慨然道：「莫兄，那帮恶徒为非作歹天理不容，决不能再让他们害人。我这就去捣了他们的巢*，把那些nv子和孩童救出来。莫兄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虽然在询问，手却已经挽起了莫晚楼的胳膊，丝毫也没犹豫过这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是否愿意和他挑上强敌。

莫晚楼仿佛有些惊讶，但面对关山雨热切的注视，他微笑点头。

翌日，江面漂起了数十具尸体，全城人心惶惶。

关山雨和莫晚楼已坐着小船远离江岸，把酒言欢，庆贺昨夜的大胜。

「莫兄，多谢你当时出手替我解决了偷袭我的贼人，不然我背后可就要挂彩了。」关山雨举杯敬酒，如果说昨日还对莫晚楼有些许不_fu膺，经过yi_ye并肩杀敌，他已完全将莫晚楼引为知交。

莫晚楼还是那个温柔多情的笑容，「关兄弟台多礼了。晚楼只是略尽绵力，不足挂齿。来，今天江上风清景美，别再提那些不入流的匪类，你我喝酒。」

两人谈笑风生，酒兴正酣，舱nei传来孩童强忍在喉间的哽咽声。

「他醒了。」关山雨放下酒杯，Jin_qu把那个男孩抱到甲板上。

昨夜杀光了黑龙寨贼人后，他和莫晚楼又取出银两分发给那些被掳的人，让他们各自回家。唯独那少nv的D_D因事后又被毒打，彻夜昏迷不醒，关山雨只得将他也带上了船。

「那些恶人已经死了，不会再打骂你。」关山雨安We_i着男孩，往男孩手里塞了些碎银，柔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回家的路?快点回家，免得你父M_担忧。你姐姐**我和莫兄已经让她入土为安了。」

男孩一直低着头，半夜才抬头，满脸都是泪水。「我爹娘早就死了。」

关山雨愣住，「那，那你还有别的亲人么？」

男孩摇头，胡乱擦干净眼泪，跪倒在关莫两人前面。「放欢是你们救的，求两位收留，放欢一定会好好侍奉两位大侠的。」

「这**」

关山雨自己还是个年轻人，压_geng不想多个累赘在身边，想要回绝却又有点于心不忍，正在迟疑，边上莫晚楼清咳一声，道：「关兄弟，既然你我救了他，也算与他有缘。我一向懒散惯了，居无定所，你看**」

既听莫晚楼开了口，关山雨情面难却，又见男孩却是可怜，便拉起男孩道：「那你就跟我回断剑小筑吧。我姓关，关山雨。」

半月后，关山雨牵着男孩回到师门，收下了自己第一个徒弟，何放欢。

安顿好男孩，关山雨再次出了门。目的地是黄山。

他和莫晚楼在黄山分手之时，就已约定等他把何放欢安然送回小筑，两人在黄山脚下相聚，结伴登山，共赏日出美景。

关山雨却没想到江南之去黄山，竟成了他踏足江湖以来，走得最凶险的一段路途。

狙杀、毒药、纵火**他屡次遭人暗算，在一名杀手尸体上搜出天一教的yao牌后，关山雨知道，剿灭黑龙寨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埋掉那杀手尸体后，关山雨不顾身上的伤势，日夜赶向黄山。他并不后悔自己招惹了天一教，唯独担心被他拖下水的莫晚楼是否也遭到天一教报复。

在离黄山尚有百里路程的一个小镇外，他被一大帮天一教教徒围攻，奋力杀敌大半，他自己也在恶战中被砍了好几刀，血流如注晕死过去。

「我听到风声，天一教的人妖对付你，就赶去想通知你，结果刚好在小镇外遇到你。」莫晚楼动作轻柔，为关山雨更换着伤处的草药。「这里暂时不会有危险，关兄弟你就留下安心养伤好了。」

「那些围攻我的人呢？」

「我都杀了，不然救不了你。」

莫晚楼笑得云淡风轻，关山雨却万分地惭愧：「莫兄，都怪我当天意气用事，拖着你去挑黑龙寨。如今你又为了救我杀了天一教的人，是我连累了你，我——」

未尽的自责被莫晚楼轻笑着打断。「我要是怕受牵连，当初也不会与你一起前去就忍了。」他温和地拍了拍关山雨的肩头，转而拿过煎好的汤药。「来，别再胡思乱想了，养伤要紧。」

关山雨双臂都受了伤，无法动弹，于是莫晚楼就一匙匙喂着关山雨喝完了药，随后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沐浴更_yi也都是莫晚楼一手包揽。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关山雨_gan激之余，却也慢慢升起丝缕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他似乎，对莫晚楼生出了莫名的依恋，每天卧床之际，纵然只是看着莫晚楼在他身边静静地翻阅书卷，关山雨也觉得心头温暖无比。

如果他是个nv子，这份心情，或许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可两个男子之间**关山雨苦笑。

「笑什么？」莫晚楼从书页间抬起头，眼眸中的温润之色竟令关山雨的心有些发痛。

他不该再放任自己。关山雨故作轻松地道：「莫兄，这些天多蒙你照顾，我的伤也都快好了，过几天也该下山回江南。」

「你要走？」莫晚楼脸上掠过一抹掩饰不住的失落。

关山雨颔首，笑了笑：

「莫兄要是不嫌弃，就随我回去，也好让我莫兄一游江南。」

莫晚楼已经收起了失望，露出一贯的温和笑容。「你伤得不轻，即使回小筑后，还需要静养，我就不去烦扰关兄弟你了。」

不知道是自己心里作祟还是别的原因，关山雨只觉莫晚楼言语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疏离，他急着想驱散两人之间隐隐约约的Yin云。「莫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干么还跟我这么客气？说起来，我要是nv的，早该以身相许报答莫兄了，哈哈！陪你游玩江南，又有何难？」

他在笑，莫晚楼握着书卷的手却微微颤抖了一下，目光变得很复杂。

关山雨看不透，莫晚楼究竟在想什么，想问，莫晚楼已然转身，走出了小屋。「我去替你煮些热水_have a bath_。」

那晚，天寒风劲。

莫晚楼一如往常地为关山雨沐浴换药，对于关山雨重提同返江南一事，莫晚楼只是微微一笑：「等你伤势痊愈了再说。」

半夜的风声吹着周围松枝，飒飒地响。

关山雨从睡梦中醒来，却意外地发现本该谁在旁边地铺上的人不见踪影。刚想呼喊，屋门无声开启，他比起眼睛假装睡着，微露一线的眼缝里，莫晚楼的_yi衫下襬正慢慢走向他。

缓慢Mo上他眉骨的指尖，很凉，却只是一触即离，似乎怕冻着他。

莫晚楼，一定在屋外站了很久**关山雨的思绪也就只转到这刻，下一瞬，便被他压到他zhui唇上的微凉物体夺走了思考能力、

暖暖痒痒的气息，拂过他的面庞**

终于意识到莫晚楼在亲吻他，关山雨整个body都遽然僵硬，忘记了呼xi。

床边的人也立即察觉到关山雨已经惊醒，停下亲吻，直起yao。气息，却压抑而粗重，平时那双清润如水的眼眸，染满了让关山雨心悸的情Y_u。

关山雨瞪着莫晚楼，已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看见莫晚楼_yi袖微动，似乎又想俯下身来，他下意识地neng口道：「住手！」

尽管只是毫无威胁力的两个字，莫晚楼却真的停住了所有举动，显得那么不知所措。「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试着踏上半步，却遭到一声更响的呵斥：“请你出去，莫兄！”

受伤的神情就缓慢浮上莫晚楼的面庞，却都被夜色掩盖了。他动了动zhui唇，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到关山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戒备之色，莫晚楼最终只是黯然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屋子。

屋外，东风更烈。

关山雨整个思绪也被风声撕扯得支离破碎，他茫然望着窗外黑夜，心乱如麻，一宿无眠。

绝没料到莫晚楼竟然对他抱着这种Y_u念**那风流名声满江湖的人，怎么会对他这个男子动情？世俗礼法也不容他再放任自己和莫晚楼再朝夕相处下去了。

想了整整yi_ye，眼看天光大亮，关山雨终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起床去找莫晚楼道歉，他以为莫晚楼会在屋外，找遍山巅，却不见踪影。

那个人，竟然已不辞而别。

关山雨在黄山空等一天后，终于确信莫晚楼不会再回来，失落惆怅之余，也有几分如释重负。收拾起佩剑和自己的换洗_yi_fu后，也下了山。

心情已被捣乱，他没心思再去任何地方游历，

况且又近年关，他只想快快赶回断剑小筑，谁知天一教的人仍没有放过他。归途中，关山雨又接连遭遇几波杀手，最后一次被人凿穿了乘坐的小舟，几乎溺毙湖中。

救起他的还是莫晚楼，只不过这一回，莫晚楼的身边多了个未语先笑的秀美nv子。是莫晚楼数日前才娶下的Q子。

“你就是关兄弟A？果然一表人才，莫大哥他常夸你呢！”nv子为他捧来崭新的_yi物，笑得很甜。

关山雨看着她亲热地勾起莫晚楼的手臂，也只得笑，心头却是说不出的滋味。他和莫晚楼，果然不该再有任何牵连了**

换掉了*_yi_fu，他便向莫晚楼辞行。

莫晚楼愕然，“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我和nei子商量过了，一起护送你回小筑。”

他无语，仍是决绝地扭头，把莫晚楼远远地抛在身后。

没有错过莫晚楼眼底那抹伤楚，他只是无法面对莫晚楼，和他身边的nv人。

年底大雪纷飞，关山雨披着两肩寂寞雪花，回到了师门。

师兄弟都说他瘦了，变得沉默沉稳了。他笑笑，推说受了点伤需要静养，把自己关进落照园。

放欢，那个几乎已经被他遗忘的徒弟，天天捧着热呼呼的_chicken_汤来到他_F_外。一个相识不久的小小孩童，却比小筑nei许多人更关心他一颦一笑。

“师父你不要难过。喝了_chicken_汤，病就好了。”

关山雨忍不住轻叹，继而Mo着何放欢的头顶微笑。

莫说一碗_chicken_汤，便是寻遍天下的灵丹妙药，也医不好他心里的病。

春去秋来，关山雨没有再踏出小筑游历，只是靠练剑打发寂寞，想藉此将那个不该存在于自己心头的影子淡忘。如果不是莫晚楼托人捎来的一封书信，关山雨会以为自己真的已忘了莫晚楼。然而信上一句问候，已令他眼窝微*。

三百多个日夜的离别，以为放下了，其实却不过是把那人藏得更shen。

莫晚楼约他再度晤面黄山，把酒赏日。

在去与不去之间由于反复无数次后，关山雨终于决定，再去见一见那个人。

站在落满灰尘的木屋里，他才惊觉事态异常，想离开已经太迟。

一人魁梧奇伟，背负巨型双斧，堵住了他的去路，脸上，尽是杀气腾腾的嘲笑。

讲话上，但凡有耳朵的，谁没听说过天一教教主麾下左护法“鬼斧”龚藏的凶名？据说连自负剑术独步岭南的清平剑客也在十招之nei就被龚藏斩下头颅，起因只因清平剑客无意中看了天一教教主申无梦一眼，无意中neng口说了个“美”字而已。

关山雨并不清楚自己的剑法能不能胜过清平剑客，也始终没有机会求证，剑未出鞘，他便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失去力气，软倒在地。

意识溃散前，他猛然醒悟，小木屋里，一定早被人布下了毒药**

向来的时候，还在山巅，他被五花大绑，面对龚藏和一群教众。

设想过各种惨烈酷刑，却一样也没降临到他身上，甚至还有教众替他端来了清水解渴。

龚藏得意的大笑解开了关山雨心里的疑团。“放心吧！你可是引莫晚楼上钩的诱饵，他没到之前，老子不会杀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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