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言默家不远,远远地便看见沈言忆那个小不点一摇一晃地向自己狂奔,小手还攥着两张被揉的不堪入目的宣纸。言默急忙跑上前去抱起自己的宝贝儿子,然后轻轻啄了一下那粉neng的脸蛋。“娘亲你看!”言忆将手中的宣画塞进M_亲手中,满脸得意地说道,“这两张画画只要五文钱哦——娘亲你看好看不好看?”小手一个劲儿把画纸向前塞。
“忆儿怎么又乱花钱了,”言默有些不满地接过画纸,看着孩子嘟哝着脸也不好再说,“咱们家可没有地方挂j贵的画画。”
“可是很便宜唉!”言忆抗议地蹬了蹬小tui,“那个画画的哥哥说,一张五文**”伸出一只小手,努力地撑开五_geng小手指,“不过他看了看忆儿,就说再送忆儿一张,两张,两张才五文唉!”小娃娃一脸自豪的神色,仿佛他这张胖嘟嘟的小脸天生就是要享受贵宾打折优惠待遇的。
言默苦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将小宝贝放了下来。她打开画卷,却兀的一惊,速绘丹青,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名纤瘦的白_yi男子,手执一支玉箫,背身而站,言默见不到画中人的脸,却惊觉X_io_ng口猛地一颤,“忆儿是在哪里看见那个画画的哥哥的?”
“唔,那那。”小手指着南街的尽头。言默一把抱起孩子,直直地向言忆所指的地方走去。画中那一抹白_yi她怎会陌生?那分明是沈笙当日弄箫赏月之态,那最后一个宁夜,醴泉宫后院,沈笙、方锦、词昊,加上自己四方而坐,司乐公子叹而起身,隔罢掌中清茶,起箫He目,一曲《须臾》——这般景象跃然纸上,运笔之处虽不如绘事大师那般自若飘渺,倒也显得清雅j致。
脑海中猛地浮现一派往事,她必然想到的是那长指抚杯而笑的玲珑男子,那对含情脉脉却又敛着微光的凤眸,那莞尔轻俏却又shen藏不露的笑唇,五年前,他将方家旧宅宅址抄于自己手心,随即猛地扬鞭,驱走载着言默和沈笙的马车,任轩辕滚滚。言默只记得那一抹身影渐行渐远,模糊了视线。
抱着忆儿急急地跑到南街口,却不见那画师身影,言默放下儿子,轻声问道:“忆儿何时见着那个画画哥哥的?”
“唔**”小孩子将一_geng手指塞进zhui里,支支吾吾地想了一会儿,“大概**好像是**半个时辰前**”小孩子自然算不清楚时辰,言默揣测着也应有些时候,环顾四周,喧闹的吆喝声嘈杂一片,上了年纪的家仆与贩主激烈地讨还价,偶尔有几位年轻的小姐,娇羞着半面桃花,好奇地观赏着民间艺人的糖人。言默翻开那卷画纸,不过是几_geng袅娜的曲线,蜿蜒于一纸之上。
“娘亲,”言忆见M_亲沉默便有些怯然,小手扯了扯言默的_yi摆,“娘亲,那个画画哥哥长得好漂亮,他的眼睛好漂亮好漂亮的**”小孩子无心扯出的话端却使得nv子却兀的一颤,她上下打量了言忆一番,孩子倒是生的和沈笙挺像,“忆儿,那哥哥怎么个漂亮法呢?”
“像仙nv姐姐一样!”见娘亲没有怪罪自己买画,言忆便咧开了zhui:“但是他让我喊他哥哥唉,还有就是那个哥哥竖着一个高高头,一边画画还一边喝茶茶**他有个好漂亮的茶碗耶!”言默自然知道儿子口中的“高高头”是指沈笙受邀去别家吃饭那会儿梳上的发髻,“一边喝茶茶”使得言默更加坚定心中所想。
那个嗜茶如命的男人——他**定是看出了言忆是沈笙的孩子吧**
攥紧了宣纸的边角,蹉跎往事圆润成珠,扑簌扑簌打落在纸面,晕开了一笔墨迹。十年前,她第一次迈入湮华殿,他呈上一盏“满月”;十年间,她沿着他的只字片句窥探着这个男人的nei心世界,他的爱,他的恨,他和词晖湘那沉淀在昨日中的缱绻,他和词昊那消逝在今朝中的爱恋——
“昨夜惊梦,忽的想起那人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总是嗑叨些故作高shen的句子,如今想来,竟是又一次的错失绝爱**看来是上天注定,‘爱’这般词字,恐怕这辈子都无法从在下这张J_ia_nzhui中说出**”
记忆中的男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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