眈,忠耿之臣大多年迈体衰,颇有异心者见风使舵,早早地加入了倒旌破国的庞大队伍——男人阖了眼,推了推茶盖,逸散的茶香朦胧了桌案上那一卷终究结不了笔的惋词。
方锦依旧是莞尔,脸上撑着笑,却抑制不住地心痛。二十年前,他日日夜夜憧憬词晖湘的回头,却不料这一走,等不及自己说一声“爱”,那人便成了一抔黄土;二十年后,词昊的手在他面前直直地落下,少年He上了那澄澈清明的双眸,最后一句“我爱你”却是别扭地卡在方锦喉头,这一回,我想抓住你的手,你却成了天边的云彩。
“上穷碧落下黄泉,终是不见**”他喃喃而语,却见门口立着一名白_yinv子,“言亲王。”
“嗯。”言默缓步入nei,寻了一处随意地坐了下来,“贵君**还在看那些折子?”自怀仪被劫了去,群龙无首,这皇城顿时乱了阵脚,想走的该逃的纷纷落荒,在景后皇帝被掳走的夜晚流窜而尽。执拗的老臣递上的折子通通被送到后宫批阅,想来原是言默该做的事情,想来言默最近亦是时常病倒,自己这残破body也算是能帮一分是一分。
方锦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太医院称自己积劳成疾,受了心邪,毫末的情绪波动都会牵及心肺,双颊更是惨白得厉害——染了疾的男人面无血色,然而这五官却显得更甚哀怨、妩媚之态,他轻笑而或蹙眉,怕是飞燕、西子都难能匹及。“嗯,无非是一些请求营救圣山的奏本。”眉睫染雾,凝着一丝说不清的哀伤,这一打又一打自欺欺人的奏折,他亦看的腻了味。
不是他不想救怀仪,这世上太多事无能为力!回眸纵看这大戌皇城,琉璃壁,玉珠瓦,金碧辉煌又是给谁看?这般皇宫就像是一座空城,墙柱之上岁月斑驳,仿佛在轻叹那过往烟花璀璨,而今仅剩一曲袅袅,听不得是哪个年代掉落的遗音,只觉心上凉了。
他曾笃定自己要做个如茶般的君子,摒弃繁杂事端,乐得云端逍遥,出淤泥而纤尘不染,入淤泥而喜悲自若。他立于醴泉宫中,静看那窗外一枝不争气的紫珠,那在寒风中病怏的慵态,像极了现在的自己。
“怀仪,是不是一定会死?”言默忍不住,轻声问道。她向来都不是那个站在历史风口*尖的主角,但亦做不到放任姊妹死活不管——纵然会有千万人骂怀仪咎由自取。
男人端起茶碗,*尖触到温热的茶汤,敏锐的味觉传达着最真切的酸甜苦辣,“不知道。”片刻思忖,方锦苦笑,无奈地抛下一句。
“是么**”少nv的瞳孔失了光,“本王知道了。”转首起身,言默顿了顿,“锦娘,打算如何安置词德君**”的骨灰,最后三个字终是没有说出口,在他面前多言这个名字,对他的病情也有所不利——问过太医院,谈及方贵君的劣疾,只是吩咐了膳_F_药方对方锦多加滋补,若不管不顾任其发展,恐怕会**“词家宅子里也没什么人了,锦娘是打算送回萸城么?”
“不可,”男人皱了皱眉,“大慕虽说三年前就拿下了南境的镇子,但这些天听说对盐城和萸城上了重兵,我们更不宜在这个时候回去。”想来那人的骨碎残末也在醴泉宫搁了好些时日,但不管如何,留作念想亦是好的。
他时常去抚Mo那装置骨灰的匣盒,酸枝木的表面带着一层薄薄的清漆,亦是公子也笑以一命换得,他无法想象慕斐帝知晓唐也笑私自火化词昊并将这骨灰交予自己时那愤怒嗜血的表情。放眼望去,这醴泉宫最后竟剩的他一人孤影独行。方锦执起一盏青花瓷杯,却被言默挡了下去,她轻叹:“我记得方贵君是不喝酒的。”
瞥见那桌案纸上的一坛陈酿,冲鼻的烈Xi_ng气息闻着就想醉人,“太医不是说了,叫你好好养body么?”她将男人手中杯盏夺过,转身搁在书架之上,却见方锦直接拎起那陶罐,洒洒nengneng地往口中倒上半坛,“你这是在作践自己!”言默怒起,扬手将酒坛打落,陶罐落地而碎,在这冷清的醴泉宫中造得一声脆响。
“果真**如此A。”方锦苦笑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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