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特意避开了沿路各大门派的所在地,绕路北上。
一路且行且歌,逍遥自在,像是一群结伴出游、兴尽而归的旅人。
行至一座山脚下,众人纷纷下马,步行上山。
山门外有一石碑,上刻“春山台”三字,萧绝才恍然明白,此行真正目的并不是塞北的沛都。
“原来魔教的真正巢*竟在此处。”
*月教因数十年来行事越发低T,鲜少有人知道其立教所在地,甚至连当今教主姓甚名谁,都是个谜。
“现在整个中原武林恨不能掘地三尺把傅少侠找出来,你为何要在此时回教?你若是现身,宣称是我在大火中奋不顾身救你xi_ng命,兴许武林正道看在你的份上,会与我一笑泯恩仇。”
萧绝这几日对傅少御爱答不理,只有说到正事时,才肯分给他一个眼神。
傅少御开怀大笑:“我若有这等分量,定将整个武林拱手送你。”
萧绝轻嗤:“不稀罕。”
“我也不稀罕,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懒得再同那些人虚与委蛇。现下最要紧的是带你回家,”傅少御长臂一揽,带人入怀,zhui唇几乎咬上那发红的耳朵尖,低声带笑道,“把你绑在我身上。”
萧绝咬牙把他推开,大步往山上走去。
唐筠顺势追上,在萧绝身边开始唠叨他这些日子是如何的忍辱负重、呕心沥血。
托傅少御的福,这两人之间脆弱的朋友情最近得以修复。
左右二使对视一眼,默契地来到傅少御身边,一左一右把他们被抛弃的教主悉心围住。
“教主A教主,”褚风先开口,“你这次是不是玩neng了?想当初若听了我的劝,演戏适可而止,大美人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
岑不语紧随其后,拍了拍傅少御的肩膀,语重心长:“教主任重道远,不过你可以向绝影讨教一下经验。”
“对对对,”褚风笑着附和,“绝影先前和小唐唐闹得险些决裂,但是你看他俩现在,啧啧啧,浓情蜜意,教人好生羡慕。”
岑不语冲身后的绝影勾勾手指:“快点说说,你是如何求得小唐原谅的,给教主支支招。”
绝影当真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后送给傅少御四字箴言。
——贵在坚持。
傅少御面无表情,让他们三个滚得越远越好。
春山台建造得颇有江南园林特色,多得是奇石珍木,又值仲夏时节,山里百花争Yan,暗香浮动,美如世外桃源。
最惹眼的,当属门前的一面山坡。
满坡的松叶牡丹开得热烈无比,在夏日Yan阳下被风拂过,淌成一片流动的花火。
萧绝想起傅战风曾对他说过的陈年往事,想来这里就是傅少御的娘亲当年不好好面壁思过,偷溜出来种的那片花田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花开得这样好,也算是她生命的另一种延续了。
“靛青,你带萧绝安顿一下,”傅少御转头对萧绝说,“你先熟悉下环境,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带着褚风、岑不语还有绝影,去了不远处的一座殿宇。
唐筠热心地向萧绝解释:“那是不言堂,
是各大舵主、门主汇禀教务的地方。”
靛青笑道:“筠哥哥十年未归,倒是对教中风物记忆犹新。”
“那是,我记xi_ng很好的。”唐筠拍了拍x_io_ng脯,没有说出口的是,这十年,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回来。
这是他的家,有他最爱的人。
是他的信念所在。
若非如此,在踏仙阁那样无情残酷的环境中,他_geng本撑不了十年。
“走走走,带我瞧瞧都有哪儿变了样!”唐筠很是xing_fen,拽着*雪让她做向导,靛青则先领着萧绝去了松叶轩,傅少御的起居之所。
院子里同样种了许多的松叶牡丹,正殿左右各有一间厢_F_,分别用作书_F_与浴室。
靛青带他进了正殿,说:“因为公子这几年很少在教中留宿,所以寝殿nei显得有些冷清,小绝哥哥若是有短缺物品,只管吩咐阿青便是。”
萧绝点头,打量起这间偌大的寝殿,靛青不再打扰,躬身退了出去。
寝殿坐南朝北,一张雕花木床放在东侧,天青色的帐幔挽在两侧,首尾都挂着红色平安结。
外间一道屏风后,靠着南侧窗下,有一张黄梨木矮几,笔墨纸砚俱全,镇纸下还压着一幅未完成的丹青。
是幅肖像图,但未画五官,仅有身形轮廓。
能看得出来,下笔之人当真是用了心思在画,但苦于没有天赋,画得极丑也就是了。
怪不得未画五官。
萧绝勾起zhui角,坐到矮几之后,取来一支狼毫,想点墨描出傅少御的锋锐眉眼,但砚台中墨zhi已干,他又把笔挂了回去。
他无聊地翻了翻几案上的书卷,眼角瞄到身后的画缸,里面ca着许多画轴,萧绝随意取来一幅,斜倚在窗下,打开来看。
眼瞳因惊诧微微放大。
那也是幅肖像,不同于矮几上未完成的那卷,他眼前的画中人有着j致的眉眼和略显青涩的少年人轮廓。
顾盼生姿,栩栩如生。
萧绝的手指有些发抖,像是被画中人含带着腼腆笑意的眼睛烫到,他把画轴放到一旁,又把画缸中其余的轴卷一一打开。
到最后,八九幅肖像铺了满地。
每一幅,都是他。
“哟,满地的银子A,啧啧啧!”支起的窗户下探进一颗脑袋,萧绝回眸,是褚风。
“你怎么来了?”
“没我事了,我就溜出来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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