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霍格快速后退,龙息的炮台不得不收起回到手中,与红莲缠斗在一起,长刀与双轮戟兵刃相接,伽蓝说:“格因海里。”
是希莱的声音,可是这短短四个字里的停顿转折,完全不一样。
“伽蓝!不要用他的声音说话!”
格因海里咬牙切齿,双轮戟由上至下刺下,尼德霍格抬刀去挡,红莲背后金色光芒倏然大盛,红莲手中力道加重,将尼德霍格向下狠狠击飞出去!
“你为什么会回来?格因海里,怎么会?”
怎么会发现货船并不是开往水银座的,怎么会发现那只是一个T虎离山的陷阱?
“等我抓到你,”格因海里说,“你就会知道的。”
伽蓝笑了起来,希莱的声线一点也不适He这样的笑声,诡异扭曲。
“你可以试一试,如果你不在乎希莱的命了,就尽管来抓我吧。不过你知道我在哪里吗**格因海里,宇宙太大了,你找不到的。”
红莲与尼德霍格相互追逐,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纠缠轨迹。
阿波罗的武器与红莲进行复制嫁接后,红莲的箭矢不再受限12支,格因海里数百枚连发,在昏暗星海中铺天盖地。尼德霍格失去了翅膀,行动不再灵敏,但粒子结界的防御趋近完美,细小的金箭尚未接触尼德霍格表面就被蓝色的光膜包裹,熄灭,吞噬。
格因海里按耐住心中暴躁,开启军团nei部通讯频道:“把那艘折跃舰从折跃门里拖出来!赫鲁克林组织士兵准备登陆舰nei,去找康德拉实验体。”
“我来!”
赫鲁克林立刻拔掉了耳麦,带上了驾驶员专用耳机,拉开安全栓,开启紧急模式,换挡,提速,方向更改,一气呵成。
与此同时阿波罗与乌鸦归位,重新抱住折跃舰尾翼,在金线的拉扯下,三方一起用力,竟然真的将前半截已经jin_ru时空跃动门的折跃舰拖了出来!
显示屏上一排醒目的红色警报标志,驾驶员大喊:“不行!时空跃动被迫终止,陈医生,怎么办?”
陈:“**”怎么办?他也很想知道该怎么办A!
要说医术,他自认为不输给星际里的任何一位医生。但这种事情**难道他看起来像是能难主意的人?
“警报!敌人从红莲造成的仓库顶部的漏洞里登陆进来了!”
“数量二十七,即将jin_ru中舱,正朝着驾驶舱前进,距离5,49,48**预计两分钟后到达!”
还是一位机甲师见陈不说话,果决道:“关闭中庭桥梁,保留中枢部分,舍弃后半舰体,启动自毁程序!快快快!”
“不行,中庭与后舰之间的门被破坏了,关不上!如果强行舍弃,前舰也会直接接触真空,机体会立刻爆炸!”
“那就哪里能关上到哪里为止!”
“全都关不上!”
*作员急得简直要哭出来,除了最外面的舱门,其他所有关卡舱位的门都被希莱一刀切成了两半,他们当时急着起飞,就没来得及管这件事。
现在再想要管,已经来不及了**
通讯仪中传来讯号,伽蓝下令道,“陈,毁掉实验体。”
虽然战斗全靠着希莱潜意识中的本能,但他一方面要压制希莱,一方面又要时刻留意与红莲战况,实在分不出多余的j力给折跃舰的众人下达命令。只是这一句话的分神,红莲的箭矢破开不稳固的粒子结界,在黑龙王的yao腹上擦出了一道shen入线路层的伤口!
如果让格因海里拿到康德拉实验体,真空域打开,他就会失去对希莱的控制权,彻底陷入被动——
保存实验体的孵蛋器上除了唤醒、使之沉睡的功能以外,底部还有
一颗按钮,只要按下去,孵蛋器nei部就会在3秒nei降温至零下1200摄氏度,直接将实验体冻杀,陈看向负责保管实验体的青年。
青年点头,从脚边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金属箱子。
他打开箱子,露出底下的孵蛋器,就要去按按钮,就在这时,因为发情期到来而一直蜷*在地上的诺伦突然抬头,手中一个细小的黑色盒子飞出,恰好砸中了青年拿孵蛋器的手,是一个通讯器!
青年低呼一声,手背被砸中痛得厉害,他的手一松,孵蛋器落地,咚咚两声,轱辘轱辘地向前滚动出去——
诺伦想要去捡,却因为双tui发软,眼前又一阵晕眩,还没站起来就跪了下去,他的手指堪堪触及玻璃表面,孵蛋器减缓了一点势头,陈快步上前,伸手去捞,诺伦咬牙往前一扑,竟然抱住了陈的小tui,把陈也扑倒在地!
陈的脚蹬在诺伦肩上头上,这仓皇中的挣扎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差点没踢在诺伦的眼睛上,陈一边踢一边试图向前靠近实验体,诺伦却抱得死死的,陈拖不动他,怒道:“你给我放手!”
本以为注sh_e了雷拉朗诺伦_geng本没有反抗余地,就把他也带上了舰桥,免得他在看不到的地方又作出什么小动作,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又一次被他搅了局!
“不放**”
诺伦狠狠抱着陈的tui,肩膀上头顶上全是足印,声音虚弱颤抖却固执顽强。
试剂流窜他周身血管,如果说普通的发情期是热是烫,是被炙烤,那么雷拉朗强行打开的发情期好像是一把熊熊烈火,以他的生命为养料,奋力燃烧body里的一切,更激烈,更不可阻挡,也更无药可救,至死方休。
其他人终于回过神来上前帮忙,有人按住了诺伦把他与陈分开,有人捡起了雷拉朗,陈喊道:“按底部的按钮!”
诺伦被人推着在地上滚了半圈,仰面朝上,眼中的一切仿佛炎炎夏日中被烈日直sh_e的大地,歪歪扭扭,模糊不清,他看着折跃舰灰色的顶棚,心中难以抑制地_gan到了挫败。
如果是希莱在这里**
哪怕是亚金,也能够靠j神力震慑住这些人,或者再早一点,他们在萨布里上就不会给陈关闭真空域的机会。
他的思绪有些飘远了,久违的心情让他回忆起了上一次他为自己的无用而挫败的那一天。
当时他正在花园里,在陪罗切贝尔玩着日复一日无聊的躲猫猫游戏。罗切贝尔去找地方躲藏了,他则在花园里倒数五分钟。
大火猝不及防地燃起,身旁的侍从们尖叫着,四散逃命,卫兵们成群结队,架起灭火管道却_geng本控制不住火势。
四处都是刺鼻的燃料味道,塞瑟拉准备好了一切,火势不过几分钟就蔓延了整个维斯奎尔皇宫。
他一个人,在火海中逆流而行,从前惟命是从的人们脸上写满了惊惧与仓皇,在他眼前川流跑过,没有任何一个人停下来,问一句,‘殿下,你要去哪里——’
他要去找某个T皮捣蛋的爱哭鬼,每一次罗切贝尔缠着他玩这个游戏,也许
是因为兄弟姐妹之间所谓的_gan应,他都能很快地找到她,也因此,罗切贝尔一次藏得比一次隐蔽。
可是这一次,唯一的一次,他找遍角角落落,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烈火灼烧他的眉发,在他的身上跳舞欢歌。
十五岁的他在偌大的皇宫里穿梭徘徊奔跑,因为惊慌恐惧而泪流满面,又被热*灼烧干涸。
“——贝尔!”
一声又一声的呼喊换不来一点回应,他的眼睛几乎要被火焰灼瞎,已经难以视物。
也许贝尔已经被人救出去了呢?我应该离开这里,也许贝尔就在外面**
在某一个瞬间他也曾这样想过,可是心中那无法解释的_gan应却不肯罢休——
罗切贝尔在等你,她需要你。
这个声音反复在心头叫嚣,他无法说_fu自己转身离开,只能继续寻找。
四处都是噼里的燃烧声,他机械地一遍又一遍高喊罗切贝尔的名字。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又或许是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太过轻松,老天注定他不会在那一天陷入绝望,也不会在那一天得到解neng,就在他即将坚持不住倒下时,他听到了罗切贝尔微弱的回应。
那之后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是如何将罗切贝尔挖出来的,是怎么样遇到了伽蓝和希莱,又是怎么样被带回了水银座,他像是一张绷到极致的弓,过头了,就要断了,却在临界点上刹住了车,可是再也放松不下去了。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恨与愧疚中徘徊,摇摆,迷茫。
他的情绪无处安放,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呢?是塞瑟拉吗?不,不是。
那是他的父M_?应该是吧,但他们全都死了,希莱可以恨他们,他却不能,因为他得到的比希莱多了太多。
又或者是希莱的错吗?
无论他从头到尾思考多少次,答案都是否定的。
就像他寻找罗切贝尔一样,希莱也疯狂地去找了塞瑟拉,他找到了,希莱却没有。
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没有找到的人是他的话,诺伦想,他一定会崩溃发疯,一定会想要去死的。
塞瑟拉为希莱而死,他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那里,这种痛苦比起死亡折磨不止百倍千倍,像蚂蚁啃食心脏,蛀空骨血,悔恨自责会伴随希莱一生,他却无法一死解neng,因为他现在的一切,无论好坏,都是塞瑟拉用命换来的,这样的代价太沉重了,他_geng本没有选择抛弃的权利,只能全盘接受。
算来算去到最后,能恨的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恨自己的无能,如果他能早一点,再早一点点找到罗切贝尔;或者更早的时候,在他的M_亲把艾娜恩嫁出去时说出一句阻止的话,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愧疚日夜煎熬。
罗切贝尔还活着,已经是上天对他的宽容恩赐,他比希莱幸福了太多。
因为没有alpha继承人,他的M_亲没有被注sh_e雷拉朗,他也幸免于难,想一想艾娜恩,塞瑟拉,希莱,他和罗切贝尔实在太幸福了。
生来一帆风顺,即使是冷血如维斯奎尔皇帝,也会因为罗切贝尔而对他爱屋及乌,他的M_亲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却从心底里全心全意地为自己的孩子打算着,尽自己的一切为他们争取。
有时候他看着希莱,会觉得自己这份幸福像是偷来的一样——
从希莱手里偷来的。
他的M_亲偷走了希莱M_亲的皇后王冠,他和罗切贝尔偷走了希莱应该得到的亲情,而他又偷走了本该属于希莱的完美婚姻**
除了愧疚,他想不到自己还能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希莱。
他想要做一点事情来弥补,因此想到了塞瑟拉的j神体。
如果能够找到的话,如果希莱能够再见塞瑟拉一面的话,也许他们都能够得到解neng吧?
他这样相信着,留在了水银座里。
哪怕伽
蓝将罗切贝尔送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哪怕为了获得伽蓝的信任他不得不一直扮演着自己都作呕的角色,对希莱一次又一次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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