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场大变,竟然半个月nei尘埃落地,仿佛百斤重锤打中四两棉花,好个雷声大雨点小。结案之神速,此为一奇;罪名之大,此为二奇;审案之过程,此为三奇——造反罪名不小,怎么的也应该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堂会审;犯人招供之迅速,此为四奇;量刑之轻,此为五奇——要知道,谋逆通敌是十恶之首,正所谓十恶不赦,要是换个人,早就株连九族,处以极刑了;而幽禁之所更是匪夷所思,竟然不在宗人府nei,而是在宫中。
若说皇帝有心包庇,不像;若说皇帝要整治安王,又不像。朝臣如入云里雾中,只觉帝王心术,果然非臣子所能明了。而眼睁睁看着前几日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子龙孙,转眼便成为阶下囚,又觉得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
林测不去理会这些臣子的揣测心思,定罪的翌日,便率领文武百官,前往太庙祭拜。幽禁皇子,不是小事,得向天地祖宗告祭。
诏书却是出自丁溪若之手,也是由他站在台上,当众宣读。丁溪若
毕竟是赫赫探花,文章做得果然了得,花团锦簇一般。皇上如何厚恩于林湛,如何含辛茹苦,尽心尽力;而林湛如何丧心病狂、忘恩负义;皇上又如何隐忍保全、仁至义尽,最后如何网开一面、法外施恩。当真是字字珠玑,句句泣血。林湛已是人神共愤、天弃地遗、丧心病狂、咎由自取,而皇上当然是恩义已尽,无愧天地。丁溪若声音朗朗,抑扬顿挫,将这诏书读得声情并茂、沉痛低回。就是林测,也不知被哪句牵动肝肠,不由一声慨叹。
拜罢了宗庙,林殷带着太监侍卫回到毓庆宫。竟没看见后堂廊庑中的太子妃段芙和两个侧室,径直向书_F_走去。几个nv眷面面相觑,段芙见他脸上yin霾满布,从未有过的难看。本想上前问一问,终究没敢。
林殷前tui进了书_F_,张贵连忙将门掩上。林殷一进屋,一脚就把紫檀木的长书案踹翻,“咣当”一声巨响,笔墨纸砚散了一地。
张贵跪下,战战兢兢地道:“太子,太子,你得稳住A。”林殷怒火上涌,堵得x_io_ng口要炸开一般,坐在椅上不住地颤抖。“谋权篡位B宫”几个大字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他立刻道:“张贵,带着我的印鉴去找御林军统领周封、上二十六卫卜sh_e常净、下二十六卫卜sh_e司大海,叫他们悄悄到我这里来。”
这些都是负责京城防务的御林军侍卫统领,悄悄到毓庆宫来,所为何事不言而喻。张贵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但他素知这个殿下的秉xi_ng,和九亲王却又不同。九亲王是极任xi_ng妄为的主儿,人又小器,生起气来非得搅个天翻地覆不可。但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极好哄劝,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只要撂开手,过去便过去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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