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人就在眼前,狂喜一涌而至心头。林见秋恨不能立刻扑到他怀里,身子微微一动,终于忍住,可一时之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林殷却甚为自然,脸上尽是亲人久别重逢,喜不自胜的神情。绕过御案走了过来,微笑道:“九叔让人好找,都把父皇急坏了,就差T动御林军啦。”上前拉过林见秋的手,道:“九叔站着干什么?一路奔波辛苦了吧,累不累?”按住林见秋坐到一旁椅中,命人上茶。
林见秋听他不叫自己平安,而改称九叔,已是略_gan诧异。再见他言辞絮絮,温馨体贴,竟皆是亲人之间,聊叙天伦的情形,眼中火热一点一点冷却下来。
林殷道:“九叔真是见外。你既回来了,就该让太监们通传一声,难道侄子还有让你在外侯着的道
理?这些奴才们太不晓事,早该告诉我才是。”
他这番话才当真见外,林见秋越听越是气愤烦闷,伤心y_u绝。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年世间,竟已物是人非。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死了,也免得有今日这番折磨。一时间愁肠百转,几y_u跳起身来大声喝问,又想冲出去痛哭一场。
但林见秋xi_ng子极为高傲,越是心中惊涛骇*,痛不y_u生,越不肯露出半点失态,以免授人以柄,让人耻笑。至于埋怨哭诉对方负心薄幸,亦或苦苦哀求他回心转意,更是绝不屑为之。
林见秋只手握拳,任指甲刺入手心,一阵痛楚,心中登时宁定。淡淡笑道:“我不过是出去玩玩,是皇兄太过杞人忧天。又不是几岁小孩子,还能找不回来么?”顿了顿,问道:“皇兄的病情如何?”
林殷道:“太医说很凶险。”便没了下文。他不是爱说话的人,乍见林见秋的惊喜之情已然过去,便恢复常xi_ng,惜字如金。林见秋暗道:“你连多和我说几句话都做不到了么?”想想以前林殷纵使再沉默寡言,也要和自己啰嗦上半天,如今竟恍若隔世。心上犹如针扎,痛得喘不上气来。
一旁太监张贵端上了茶,见到林见秋,跪倒在地,未说话已是泪水长流,抽抽噎噎地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回来了。”张贵是林殷的贴身太监,自幼伺候叔侄二人到大,情分自是非比寻常。
林见秋见他真情流露,不由一阵酸楚_gan伤,忙起身扶他,道:“都是见秋不好,让贵哥哥担心啦。”他幼时还不懂什么奴才殿下,不分尊卑,跟着自己的一律叫哥哥。如今大了,却也不愿改口。
林殷皱眉道:“张贵,你这是做什么?九叔回来应该高兴才是。”张贵慌忙用袖口拭去眼泪,道:“太子说的是,奴才糊涂了。九爷快喝茶吧,特地给您留的。”林见秋本不渴,但不愿拂他之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林殷也喝了一口,品了品,沉下脸来:“张贵,不是让你备下大红袍么?怎么沏这个上来?九叔一向不喝君山的。”
张贵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面沉似水的林见秋,低下头轻声道:“九爷一向喝君山的,爱喝大红袍的**是**是太子妃。”
“太子妃”三个字犹如在林见秋耳边响了一声焦雷,震得他头昏脑*。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道:“皇兄是在寝宫么?我很担心他的病,要去看他。”
林殷道:“父皇一直在寝宫修养。张贵,你送送九叔。”林见秋道:“不必了,我还识得路。”也不理会太子起身相送,转头出了文华殿。
刚折了个弯,便觉手脚冰凉,双tui麻软,一身的冷汗,一步也走不动,晃了两晃,伸手扶住宫墙。
过了好半晌,这口气才透出来,x_io_ng口一阵闷痛,像要炸开一般。林见秋闭上眼睛缓一缓,方_gan到微风拂面,头上喜鹊啾啾,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林殷待林见秋走了,便吩咐继续叫侯旨的官员觐见。按住xi_ng子一件一件事情办妥,又命张贵将各地奏报拿来,一折一折地批复。全批阅完,已是下午申时。他无心用膳,再也忍受不住,命下人备轿,回了毓庆宫。
太子妃段氏听到丫头禀报,出_F_门迎接。见林殷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大吃一惊,忙问道:“怎么了?宫中出事了么?”林殷强笑道:“
没事,我还要到书_F_处理些公务,晚上可能不回_F_睡了。”段氏见他颜容惨淡,不禁忐忑不安,又心想问个明白,但她与太子成亲时间虽短,已知自己的丈夫表面上温和宽厚,却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他若打定主意不说,那便怎么问也是徒劳。当下只好点头,嘱咐张贵小心伺候着,自己先回_F_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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