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祥有十多年没听人叫过“路政”这个名字。
印象中,这是一个禁忌的词汇。路先生成为这个人的代词,每个人都要恭敬地喊“路先生”,而非“路政”。
成祥不知道M_亲为什么会对路先生产生执念,但是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在证明,在成祥M_亲清醒的那十分钟里,喊的两个字确实是“路政”。
这让成祥生出许多猜想。
成祥在一个秋日的午后坐到了M_亲观察室里,在成_M_M床边,成祥第一次对这个憔悴的nv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第一次这么迫切地希望她清醒过来,第一次这么明确地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初路先生把M_亲送进疗养院,是因为她杀人。
路先生叫医院开了j神分裂的证明,免了成_M_M的罪。而成_M_MJin_qu之后还未等观察期满,便真的发疯了。
这些,是成祥在两天之nei查出来的原委,这么多年,成祥第一次对路先生告诉自己的话产生了怀疑。当他还小时,路先生告诉他,成_M_M是因为太过思念成祥的爸爸才病了。
而现在,他却得知自己的_M_M是因为杀人。
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成祥看着病_On the bed_昏睡的nv人,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是亲人,还是仇敌。
成祥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迷茫了。
连续赶了两天稿子,路长歌哭了。
是真的发自nei心的那种哭,急切、焦躁还有无助齐齐涌上心头。
每当他想看看每一场戏在文档页面上的格局时,他都会忍不住睁大双眼,结果却依旧什么都看不见。路长歌有一种shenshen的无力_gan,他无力于控制自己的文字和手指,他不知道写些什么,也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
每天就只有秦怡来的时候,才能看见短暂的光明。
而成祥,这两天都没有来。
路长歌不知道成祥在忙些什么,给他打电话也只是歉意地说不能过来。路长歌在这种时刻更加不愿对人示弱,便将叫他过来的原因略去不提,只叫他专心工作。
可是放下电话,便又跌进了那无边的黑暗里。
路长歌只好打电话给耗子。
耗子接到路长歌的电话时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几天没过去了。耗子放下手边的工作,找家超市买了些吃喝,便去了路长歌的公寓。
阿姨给耗子开了门之后,开始小声地给他说路长歌的情况。
“**吃的很少,好像听见哭的声音,唉,”阿姨轻叹一声,“年纪轻轻就瞎了,换谁也受不了A。”
耗子不知怎样和这位阿姨解释,路长歌会好,便索Xi_ng不去解释了。
只是听到阿姨这么形容路长歌的状况,让他生出一种不好的预_gan。在医院时医生蹭叮嘱过他留意病人的心理状况,却被他忽略了。
他是以为路长歌身边绝对不会缺人陪伴,也就不会寂寞,这才没有把医生的叮嘱告诉别人。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大意了。
耗子拿了几样零食走上二楼路长歌的卧室。
_F_间的光线很暗,短短几天不来,这个_F_间已经被布置得如同暗箱一样了。
窗帘垂下来,挡住了外面的所有阳光,只有床头点着一盏小夜灯,让_F_间有了昏黄的色T,如同所有盲人的_F_间一样,让人看不到希
望。
耗子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脚下mo_cha出一点声音,给路长歌一点警示。
路长歌猛地侧头。
“成哥?”
耗子脚下一顿,手里的东西变得沉甸甸的,心里也有了苦涩的味道。
“是我。”
路长歌这才想起自己刚刚给耗子打过电话叫他过来。他露出一个苦笑,自己的记Xi_ng也随之变差了。
“我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闲的无聊了就想两句剧本,一些事也记不住了。昨天秦怡来的时候,我还在想,我是不是以后只能在别人的帮助下写剧本了**成哥也好久没来了,一直在忙。”
路长歌的话变多了。
耗子心中的苦涩收起一些,更多的是警惕。
“怎么说好久呢?我记得成总大前天刚来过。”耗子嗓音温和,坐到路长歌床边,把一包打开的话梅塞进他的手里。
“是吗?”路长歌一愣,随即低下自己的头,语气里有了无奈和自嘲,“是我记错时间了。”
耗子诧异,难道路长歌已经分不清时间了?
“明明知道的**还有闹钟和阿姨,会告诉我时间**可是,就是被无限放大了。空间和时间,变得很广阔,我变得很渺小。我对这个世界的可控Xi_ng,变弱了。”
失明的人看不见太阳和月亮,时间在路长歌的世界里当真被简化成了数字。单薄的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所以他把成祥的两天没来,放大成了好久。
“我来的时候,看见有一家烤鸭店门前排了很长的队,你要不要吃?”耗子岔开话题。
路长歌偏着头想了想,“太油了,要是能有南瓜饼吃就好了。”
“你想吃南瓜饼?”
从烤鸭跳到南瓜饼,虽然思维有点快,总归比想那些有的没的要强些。
“你等着!”耗子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我这就去买。”
耗子出了路长歌家门,并没有去哪家餐厅买南瓜饼,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成祥打电话。
“成总,路哥的样子不太对。”
电话另一边,成祥一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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