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凯斯是在大学,准确地说是在那时候知道了他的存在。
他从一开始就是个名人。进入大学之后,第一个听到的名字就是“凯斯?奈特?皮特曼”,从此之后这个名字每天我都能听见一遍或者好几遍。
但是直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个Beta。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分化,很少有超过这个时间段的,所以谁也没有料到我会成为ga。当时,因为学期的最后一场考试,我累得心力交瘁,即使再怎么努力,成绩也一直不尽如人意,甚至连理解正在读的书的内容是什么都感到吃力。那段时间里我简直是焦虑得不行。
爸妈告诉我说,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让我不要费心学费的事情,至少一定要毕业。虽然是爸妈的意思,但也让我感到压力重重——生活费少得可怜,但我却没有闲暇时间去打工。
甚至我都不想得到什么好成绩了,我唯一的愿望只剩下能够平安通过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我妹妹正在学钢琴,家里的钱一直不够用,我甚至都不能和父母说我在学校里过得多么困难。虽然听说过学校里有上流社会的留学生举办聚会的事情,但当时的我甚至不愿意和初次见面的人搭话,每天都只和我的课业做斗争。
由
于整天躲在屋子里看书,不知不觉间让我忘记了现实。在书店买水掏出学生银行卡后,我只顾呆呆地站在那里出神,直到听见了我不想听见的声音。
“哦,延雨,你已经来了?”
李维,我的室友。这个人在知道自己不可能用功学习后立刻就放弃了,早早地回了房子。他总是和我假装自己是一个乖乖呆在房子里的好人,但事实是他几乎没多少时间是真的呆在屋子里的。单从脸来说的话,李维长得挺帅,但我和他关系一般,对于他的搭讪,我只能尴尬地作出回应。
“呃,什么…又要出去吗?”
我看见他身上穿了轻便的衬衫和短裤,脚上穿了短袜和球鞋。
李维笑着和我说:“今天不是有比赛吗?你难道不去吗?”
“比赛?什么?”
当我追问道“是网球吗?”的时候,李维笑出了声,好像感觉很荒唐似的。
“马球比赛。你不知道吗?”
“……真的吗?还有那种东西吗?”
我尴尬地反问了一遍。马球比赛我只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对这个比赛也没什么兴趣。虽然知道学校会举办各种体育比赛,但我没时间去参加,所以根本提不起兴趣。别说是比赛规则了,我连参加比赛有多少人都不清楚。
“我不太关心这种比赛。”我冷淡的反应让李维抬起了头。
“去看看吧,顺便冷静下脑子。”
被学习搞得郁闷无比的我被动摇了一瞬。我想转换一下心情,看看其它东西。如果能暂时忘记学习这件事的话,那就太好了。
“李维,我准备好了,走吧。”
在我默默苦恼的时候,李维的女朋友来了。我无意地给她让了个道。
李维和我说:“要去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吧,我会送你回去的。”
我犹豫了一下。虽然还剩下一大堆要花费心思的功课,但想要逃避这一切的冲动也非常强烈。
在我犹豫的时候李维又说:“凯斯?皮特曼今天就要成为选手了,这可是个能看到极优Alpha的机会,难道你要错过吗?他可是毕业班的学生,这次不看可一辈子都看不到了。”
“走吧。”
说罢我就知道我答应了。
预定进行马球比赛的体育场已经坐满了人,在远处好不容易停好车的李维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吹了一声短促的口哨。
“比想象中的人还多啊,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看得清楚。”他的女朋友若有所思地说。
“等等,我听说珍妮弗(Jennifer)是主持人,或许我们可以从她那搞到一个位子。”
她正要抓着李维的胳膊离开,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怎么办?要一起去吗?”
“我也?那样没关系吗?”
我对这种意外的机会感到惊讶。
她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没关系,你也一起吧。但是我不确定珍妮弗是不是还有位子。”
“啊,是的,当然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慌忙地追上他们。当她拨开人群艰难地找到主持人时,珍妮弗立刻答应了。
“如果你能帮忙做点事的话,那就完全有可能。”
她爽快地说了一声,然后把要做的事告诉了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负责的工作是给球员采购饮料和中场需要的东西。由于大部分球员都有助手来帮助他们比赛,所以没什么需要单独照顾的。我的主要工作就是事先把东西装好,以便助手能够立刻补给。比赛开始前,我帮着忙碌的工作人员东奔西走。
“得到个好位子可真难。”
工作了好一阵子的李维抱怨道,但只得到了女朋友一个白眼。
“大家请等一等,时间就要到了。”
按照珍妮弗的指示,我们做完了规定的所有事情,然后去了指定的位置
。我能看见裁判们站在座位上,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和来回走动的人群。李维指着赛场的各个地方在和他女朋友说着什么,聚集在他周围的人也都喝着饮料,聊着天,享受着快乐。
只有我是一个人来的。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是什么性格很好的人。虽然我和李维是舍友,但也就是偶尔打个招呼的关系,不会因为一起来这种地方而突然产生什么亲近感。毕竟,李维和他女朋友两人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一个人摇摆不定,不知道如何是好。
平白无故地来了,就算不能集中注意力,至少也要先坐下来吧。我很后悔,但也没办法回去。无论什么时候回去,都得和来得时候一样有李维的帮助才行。
真是越想越浪费时间。
“听说格雷森也要上场吗?”
后面有人说,接着是另一个声音。
“我没想到凯斯和格雷森会站在一起,这次他们俩都要毕业了吧?”
“对,天啊,我怎么运气这么好?我绝对不能分心!”
“格雷森是米勒家的一份子,天啊,竟然能亲眼看到米勒家族的极优Alpha!这所学校真是来对了!”
“我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着!”
喧哗声不断变大,然后传来了一阵激动的声音。
“虽然是同一所学校,但他们两个我一个也没见过。”
“我也是。他们出现过吗?还是他们有那种极优Alpha的自由通行证?”
“不知道哎,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听说极优Alpha们都长得巨帅!”
“Alpha和ga们基本上长得都很好看,如果是极优Alpha的话,应该会更帅的吧。”
声音渐渐消失了,她们好像离开了。我再次被噪音淹没。在那种难以梳理的兴奋气氛中,我的视线也漫无目的地徘徊着。
……啊。
人生中初次闻见的香气扑鼻而来,我无意识地抬头,四处张望,寻找香气的来源。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和我一样带着同样目的的人们都在急急忙忙地环顾四周。
在那一瞬间,我感到四周骤然变得很安静。当我清醒的那刻,我看见了他。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他就坐在那匹显眼的黑马上,仿佛在俯视这个世界一样。
那是我永生也不会忘记的一天。
时间,空气,整个世界。
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停止。
哒哒……哒哒……
黑马悠闲地踏着马蹄慢慢地靠近了。香气越来越浓郁,他的脸庞也越来越接近。头盔下露出的浓密的头发随着马的步伐轻轻晃动。哪怕不确认那双紫色的瞳孔,他的存在感也太过明显。很显然,即使是Beta也会被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吸引。
他穿着白色的裤子,一手执着缰绳和马鞭,另一只手拿着推杆。当马放松脚步后,凯斯优雅地摇晃着双脚走向了这边,他的脸正好看着前方。
“哈啊。”
我听到有人在叹气,那是一个充满了羡慕的叹气声,差一点连我也要那么做了。我没有发出这种混杂着赞叹和叹息的声音完全是因为我连怎么张嘴都忘记了,我只能屏住呼吸,差点喘不过气来。
等我意识
到这一点后,我仍然无法转移视线,也无法呼吸。我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夺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视线。
你曾经有见过如此美丽而又高贵优雅的存在吗?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神”的存在。
突然,凯斯的脸变得模糊起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但那微笑只对着一个人。
“格雷森。”
凯斯骑在那匹巨大的马上,叫着谁的名字从我面前擦身而过。闪耀的阳光下我无法看清凯斯的脸,我被允许得到的,只有传来的那一阵甜美的香气——那是凯斯的荷尔蒙的味道。不仅仅是给我的,只要是站在那个位置的人,无论是谁都能得到这阵香气。
荒谬的想法使我感到嫉妒,那个男人明明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证据就是凯斯漫不经心地从我面前走过,然后径直朝另外一个男人走去——那是另一个穿着运动服坐在马背上的马球运动员。任何一个见过这个男人的脸的人都能立刻认出他来,因为他那双紫色的眼睛。
这两个男人是学校里唯二两个极优Alpha。
我看向那个有着蜂蜜般香甜气息、拥有象征极优Alpha的紫水晶般瞳孔的另一个男人。与凯斯?奈特?皮特曼深黑色的头发完全不同,他是个拥有一头金发的男人,并且拥有非常迷人的笑容。两个相貌同样出色的男人站在一起,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并且两人还都是极优Alpha。
“天呐,我死了。”
听起来像是有人要为此窒息了……可能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同样的想法吧。
旁边传来急促的拍照声。能够同时把两个极优Alpha定格在镜头中,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一阵羞愧,所以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随便拿出手机拍照。
我没有拍照,仅仅是看着他,仿佛是想把他永远藏在我在我的眼睛里。
聊了一段时间的两人轻轻击了个掌,然后马上就分开了。人们遗憾地看着他们离开,但在此期间相机快门的声音还是接连不断。
凯斯的马在地面上跺着蹄子发出的哒哒声在我耳朵里显得格外响亮。
事实上,除了和凯斯有关的声音,我什么也听不见,我只是一直看着他,直到比赛开始。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们高举着推杆来回穿梭奔跑,但我的眼中只能看见凯斯一个人,仿佛这个世界只有我和他存在一样。
熟练地拉缰绳的样子、挥动着推杆打球的样子、骑马威胁对方的样子……
就连从他额头上滚落而下的汗珠,在我眼里也看得一清二楚。心脏快速跳动到疼痛的程度,我只能不自觉地更加用力地按住胸口。
这种感情是什么?
然后我意识到,凯斯是男人还是极优Alpha对我来说都没什么不同,但我是一个非常普通的Beta。只有我跳动的心在向凯斯竭声呼喊:
啊,我爱上了那个男人。
当我意识到这一事实时,我看见凯斯慢慢地朝我走来,好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我呆呆地看着这难以置信的现实。我听不见他对我大声的呼喊,也听不见周围嘈杂的人群,只能看见他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
巨大的喧哗声把我拉回了现实。几秒钟后,传来了人们的尖叫声。我的大脑在短暂的空白之后,像是一个接着一个翻涌的电影胶卷。凯斯在我面前落了马,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景让周围的人惊叫不已。现场的工作人员从各处赶来,比赛中断了。我看到凯斯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但我只是看着他。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当时球飞到我面前,全速奔跑的凯斯被球击中了头部后失去平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比赛重新开始了,但凯斯是个例外。因为他
一边的额头开裂了,流血不止,大家紧张地把他送到医务室。虽然替补成员上场后比赛后重新开始了,但气氛总感觉有些不尽如人意。看着凯斯随着工作人员消失后,我从密集的人群中逃了出来。
“往那边走就行。”
当我找到珍妮弗,询问凯斯的去向时,她毫不犹豫地告诉了我医务室的方向。
“哦,因为他受伤了,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没事……”
添了一句不必要的解释,但她没有什么反应。她把目光转向了专注于比赛的格雷森,这让我稍稍有点安心。
医务室在一个幽静偏僻的帐篷里。藏在这么远的地方,一般人很难找到受伤的选手,也不知道是不是为需要安稳环境的伤员着想。特别是如果那个受伤的人是极优Alpha的话,肯定会有更多狂热的球迷吧。
事实上,当我到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些人在那边左右张望。和我想得一样,他们在问凯斯被带到哪儿去了。
“当然是去医院了。”工作人员敷衍地回答道。
话虽如此,但却令他们大失所望。如果我不是现场工作人员的话,我肯定也会听到同样的回答,哪怕凯斯是因为我而受伤。我感觉到了被授予特权的激动,走向了帐篷。
但真正找到帐篷后,我还是没能痛快地进去。我需要做好各种各样的准备,最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准备。
好不容易决定好进去之后要说什么,我动身了。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低垂的破布里没有任何动静,但他一定在那。我找到了比任何东西都确凿的证据——他的香气。
他那令人难以忍受的、甜美的荷尔蒙丝丝缕缕在外回荡。
“咕噜。”
我咽了咽唾沫。喉咙里不断地刺痛,但如果现在不去,我就再也不会有和他见面的机会了。我一步步地靠近他,就像被什么东西逼迫拉扯着一样。丝丝香气越变越浓,我的大脑也变得不太清楚了。
当我小心翼翼地把沉甸甸地垂下来的布举起来之后,我意外地发现帐篷里的空间还挺大。透过摆放得整齐划一的医疗器材,我看到了放在里面的那张简易床。
凯斯躺在一个相当大的简易床上,额头上围着宽大的纱布。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来。
我很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但很快就抑制住了这份情感。如果情况严重的话,肯定不会留他孤零零一个人躺在这里。毕竟那样的话,你不可能这样躺在临时帐篷里,而应该被送去医院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但是他宽阔的额头上缠着的绷带仍然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视线。
要是脸上留疤了怎么办呢?
光是想到这一点,我的内心就涌起了巨大的负罪感。当我皱着眉头在心里苦苦思索的时候,凯斯睁开了眼睛。
瞬间我吓得屏住了呼吸。
阳光从帐篷的缝隙中照进,染得里面一片明亮。浮尘在金色的光线中飞舞,而凯斯正透过这光线看着我。
啊。
我茫然地看着他慢慢地坐起身来。
我忘了刚才认真准备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只能那么呆站着。最后是凯斯先开了口。
“……什么?”
我像个傻瓜一样反问了一遍,凯斯嗤地一声笑了。不知
不觉间,我的膝盖软了,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当我好不容易站稳时,传来了凯斯的声音。
“你受伤了吗?”
我停下了动作。
他记得我的脸。哪怕只有那一瞬间,但他仍然记得自己救下的人的脸。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他露出了微笑,那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笑容。
我的心好像生病了。
我本应该和他说声谢谢,但却发不出声音。凯斯先向我伸出了手,我张开嘴犹豫不决。我看着他的脸,每前进一步,脉搏都加快好几倍。
当我终于到他面前时,我浑身都在发抖。
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腕,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吓地倒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立刻用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然后抱住了我。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坐在了他的膝盖上。
他把头埋进我的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吓得瞪大了眼睛直打哆嗦。似乎是为了再次确认一样,闻到味道的他开口道:
“做吗?”
我只能点点头。
“是吗?”他高傲地笑了笑。我喘不过气来,只能紧紧地抓住他,艰难地吞咽着空气。凯斯张开嘴,咬住了我的喉咙。
我急促地咽了口气,整个身体变得绵软不堪。我犹豫着颤抖的手,凯斯的肩膀一抬,马上抓住我的手环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猛地咬住了我的喉咙。我被他吓得一激灵,然后他抱住我的腰的手拉起了我的衬衫,熟练地从我的后背抚摸到前面。
“就算是东方人,这胸也太小了吧。”
他摸到了下面,扑哧地笑出声。没过一会,凯斯就竖起牙齿咬住了我的乳头。我撑不住,赶忙抱住了他的头。凯斯或轻柔或粗暴地吸着我的乳头,抚摸着我的皮肤。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从凯斯全身渗透出来的荷尔蒙的香气仿佛渗透到脊髓一样,刺激得我也不停抚摸他的身体。
当他的手伸进裤子里抓住我的屁股的时候,我张大了嘴巴,但真正喊出声的却是凯斯。
“这是什么?”
一直沉浸在甜蜜中的我在当时并没有做出反应,直到凯斯粗暴地推开我,发出一声沉重的声音。我摔到了地上,疼痛从身体各处袭来的时候我才清醒了一些。
凯斯猛地站起来看着我。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紧了牙关。刚才还那么甜蜜的香气现在突然变得粗暴而杂乱。
凯斯蹲坐下来,用要杀人的声音问我:
“你是男人?”
我慌得直眨眼睛。但是他并没有要求我回答,因为在被脱掉一半的裤子上非常明显地露出了男人的证据。
看到那个令他恶心的性器,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只能看见他因为恶心而转过去的宽广的后背。
“你这个该死的变态,你要对我做什么?”
凯斯嘶吼着声音叫喊起来,他那紫色的眼睛突然变得格外绚丽夺目,我一下子惊得屏住了呼吸。
瞳孔……?
这并不是极优Alpha特有的紫色眼睛,那双闪耀的金色瞳孔,仿佛像沐浴着阳光的沙漠一样灿烂。
怎么回事……?
我惊呆了。听说有人可以根据心情来改变眼球的颜色,现在是这样的情况吗?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当这些极优Alpha们释放出大量的荷尔蒙时,眼球的颜色会发生变化。当我茫然呆坐的时候,被愤怒包围着的凯斯的荷尔蒙像瀑布一样倾泻在帐篷里。我被荷尔蒙压得喘不过气来。
直到看到他似乎在像寻找武器似的环顾四周的时候,我才惊恐地起身。我不敢想象,如果我还呆在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当然,无论是什么,结局都将是悲惨的。
我没有时间告诉他,明明是他先诱惑的我。看到他抓着棍子的时候,我吓得立刻逃跑了。我的腿扭伤了,脸在地上划破了,但我完全感
觉不到疼痛。
他当时暴跳如雷,好像真的要把我打死似的。要是不逃跑的话,他真的会把我打死的。对他来说完全有这么做的理由。
我艰难地站起身,尽我所能地奔跑。凯斯在我身后说着所有能说的出口的脏话和诅咒。我一面打着趔趄,但从未回头,竭尽全力跑了出来。
当我终于跑到感受不到他的香气的街道时,我痛苦得仿佛要断气了一般,摔倒在地上。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因为错过了李维他们,所以我不得不一个人走回家。我跌跌撞撞地走进客厅一角的简陋平板房内。太累了,我什么都不想再想,只想现在立刻入睡,忘记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发了低烧,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床上。
心中一角隐隐破碎。凯斯把我误认为是女人,所以才救了我,吻了我,想和我做爱。
那是个多么轻蔑的眼神啊。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突然想起来他检查我的信息素,发现我是Beta的时候,他会感到失望吗?如果我是ga会有什么不同吗?那样即使我是个男人也没关系吧,如果我是个ga的话。
我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因为我是个Beta,还是个男人,他看不起我。
我就那样闭上了眼睛,没洗就睡着了。我好累,明早醒来就把这一切都忘掉吧。
在那一刻,我并不知道我微不足道的选择将会改变我的人生。那天我本应该去附近的药店买些减少信息素的药来吃,哪怕是临时的也行。我必须尽快清除掉残余在我身体上的荷尔蒙才对。这样的话,他那些大量释放在我身体上的荷尔蒙才不会被我的皮肤吸收,导致我的身体发生什么变化。
在我被高烧折磨了两天之后,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不会发现自己变成了ga。
但最让人痛苦的是,尽管别人的人生因为他而完全改变了,但始作俑者却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当我毕业后积累了一些经验,被凯斯?奈特?皮特曼聘用为秘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完全认不出我来了。对凯斯来说,我只是他的秘书。当我紧张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是冷漠地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ga还是Alpha我都不在乎,我对男的没兴趣,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我不知道他是想让我放轻松还是警告我别做梦。在过去的两年里,他彻底地无视了我。甚至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无时无刻不在换女人。有的时候是Beta,有的时候是ga,但没有一个是男人。
是不是Beta并不是问题所在,我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我唯一的问题是我的男性器官而不是我的胸,只要我有这个,他就绝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勉强接受现实的那一天,我喝得酩酊大醉,喝着喝着就流下了眼泪。我和我的初恋道了声再见,然后沉醉着进入了梦乡。
我眨了眨眼睛,几秒钟的空白之后,我回到了现实。虽然仍然感觉精神恍惚,但疲劳感明显减轻了不少。我揉了揉眼睛,查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离闹钟响起还有十分钟。
我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最后再次确认了室内后,打开了办公室锁着的门时,我的样子和往常完全一样。完成
了指示的报告书的秘书组的职员看着我,像平时一样微笑着向我打招呼。我简单地回应了他们,然后确认了文件。
再过五分钟,那个门就会打开,那个男人会走进来——像往常一样迈着自信的步伐,大步经过我的身旁。就像初次见面的那天一样。
我抬起失神的脸,聆听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时间慢慢流逝,我的心也随之一起关闭了。
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变成了现实,我双手拿着报告,笔直地站着,等待着那扇门的打开。
时间转瞬即逝,凯斯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像往常一样面带微笑地向他打了招呼。
“会议结束得还顺利吗?”
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