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馆出来,三人一道往青楼院走,途中遇见胭脂铺子,陶澄问轻陌,“想不想要胭脂?”
轻陌摇摇头,他现在只想快些回去水榭小院,陶澈心绪复杂,他也一样。
“早上你没少用胭脂胡闹,”陶澄牵着轻陌往铺子里去,“再买几盒回去玩。”
陶澈眼神瞟一瞟这两人,没跟上去,双手抱X_io_ng等在铺子外,心里乌七八糟的乱成一团,他从记事起,最为亲近的就是他温柔贤淑的娘亲,为数不多的几次生气都是因着那叫轻陌的下人,陶澈皱起眉,还有一回例外,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他*声*气的问,“娘,你为何不是大**?明明家里就只有你一个姨娘。”
后来便被关在屋子里禁食了一整天,陶澈直到现在都没再敢问这个问题。
青楼院街口分别,陶澄把装有月纹_fu和胭
脂的包袱递给轻陌,“下午好好歇息,晚上等我一起吃饭。”
轻陌乖顺的点头,又朝陶澈微微颔首,陶澈不咋领情,抓着他哥转身就走。
望着两人渐远的背景,轻陌这才叹出一口气,身子卸了力气,连肩膀都垮下去,他心头堵着十几余载的怨念与气愤,或许也没有,只是一团空**的,不知名的情绪憋闷在body里,叫他恍惚又无措。
轻陌拖着步伐,目光黏在地面上,游魂一般的晃回小院里,杜六儿迎上来要接包袱,被轻陌挡开,“无事,你你去”
小厮见轻陌眼底通红,也不敢追问,默默等着。
轻陌抿唇,尝到了一点口脂的甜味,不是他想要的,他道,“你去端一壶酒来,要辣的。”
小厮得令,“哎”了一声后发觉不对,犹豫道,“您昨晚还”却见轻陌已经朝河边走去,索Xi_ng不招人烦,端酒去了。
轻陌坐在石凳上,看见两条本是光秃秃的柳枝上已经抽出了鲜neng的小芽,仿佛再过不久就要郁郁葱葱,他没什么欢喜的心情,反而思绪飘飞。
那些他饱尝的委屈,他也曾像拔光了这条柳枝一般将它们努力忘掉,眼下却发现,忘不掉的,委屈源自思念,思念会成疾,这一身的疾早就融入骨r,哪怕挫骨扬灰喝了孟婆汤,他仍是能叫出心念之人的名字。
“所以乔二**你真是打错了算盘A。”轻陌喃喃,倏然又微微笑起来,眼里终于有了点光亮,“姻缘注定,相伴百年。”
小厮捧着酒壶来时,见轻陌怀抱着包袱,一整张脸都埋Jin_qu了,严丝He缝的,他Mo不准的唤了一声,没人理他,小厮想起管事儿常叹的名言“难伺候,一个个的都不消停”,他无声的咂咂zhui,还是劝到,“公子连日纵Y_u,不宜喝酒,还是多歇歇为好。”
轻陌还以为自己会把积怨都哭出来,却不想哭是没哭,憋倒是憋了个好歹,他听小厮要走,赶忙抬起脸把人叫住,“你们青楼有没有面具?”
小厮又领命去找面具去了,轻陌拍拍X_io_ng口,管他纵Y_u不纵Y_u的,抄起酒壶就对zhui喝了一大口,没有预想中的辛辣,满口甜丝丝的,原来是一壶蜂蜜糖水。
轻陌的眼睛笑起来,一点点咽下糖水,心绪也渐渐由苦涩变甜。
回程的路上,陶澄拉着陶澈又去了一次胭脂铺子,他看陶澈还是一脸苦闷的模样,招手道,“过来挑挑看,娘平日里都喜好哪种颜色?”
陶澈像见了鬼,“你要做什么?绵里藏针?”
陶澄被逗的轻笑,陶澈说,“你这团棉花也太薄了一点,针都不用藏。”
“孝敬娘几盒胭脂罢了,”陶澄无奈,“被你说的那么狠毒呢?”
“我仍是不太相信。若照你所言,那谁被诬陷,害你们一别十年,你现在能不怨恨娘?”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怨恨?”
陶澈被噎住,试探到,“那那你怨恨?”
陶澄只道,“都跟轻陌老死不相往来了,还谈那么多做什么?”
“也是,”陶澈抢着付了钱,勾搭上他哥哥的肩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谁也不例外。”
兄弟俩回了陶府,没从正门走,烦心遇见那些客tao话不断
的客人,两人从后院翻进来的,把劈柴的侍仆吓了个好歹,侍仆就是被陶澄赏金锭的两个人,他们弯yao问好,被陶澄哼了一声,“别叫我寻到错处,否则罚你们爬狗洞。”
侍仆连连称是,不明白为何前后反差这么大,陶澈也云里雾里,“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惩戒了?”
陶澄道,“他们自己发明的,当初”又摆摆手,“算了。待会儿客人走了去给娘送胭脂,你可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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