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布楚条约的成功签订,使康熙得以专心对付准噶尔的烂摊子。从二十九年年初开始,葛尔丹就没安分过,东奔西跑地打来打去,胤礽shen切以为这人是吃饱了撑的。
虽然吃撑了,但大败清军于乌尔伞,B近距京师仅九百里的乌珠穆沁,胤礽还是不得不承认噶尔丹那家伙也有两把刷子。
接到这消息,康熙把军报往地上一摔,站起身就下诏亲征。胤褆、福全、常宁什么的全往前线派。七月十四号,康熙大摇大摆地往西边儿去,可惜才四天,半道上就病了,拖了九天还在发烧。不得已,只好停下来治病,眼睁睁瞅着第一次亲征就此泡汤。
胤礽抽打着棉花糖狂奔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心里恨不得抽打的是康熙。当初早就让他不要来,非不听劝。这下可好了,病的不省人事,急的还不是自个儿。
没日没夜地狂奔,终于赶到康熙的大帐,翻下棉花糖,直接往里闯。
“太子爷!”李德全跑上来,看见胤礽才算是松了口气。“皇上睡了三天都没醒,您可轻点儿声。”
胤礽点头,直接掀开帐帘,扑面而来的药味差点儿让他吐出来。他慢慢走到康熙的床前,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康熙紧闭着眼躺在_On the bed_,脸上皮肤凹陷,颧骨凸出,脸色是不正常的暗黄。若不是胤礽早有心理准备,乍一看,绝不会相信这就是平日里威严庄穆的康熙。
没来由的,眼泪就冒了出来。胤礽暗骂自己没用,迅速抹掉泪水,转身出帐,找了所有随行太医,一一询问。然后安抚众人,将混乱的局面压下来。
胤礽以为自己再经历这件事会很淡定,至少知道结果,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差错。可谁想,在看到康熙没声没气躺在_On the bed_的时候,心里撕裂一般的痛楚,竟是愈加分明。他用温热的布巾擦着康熙的脸,手竟是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慌忙地将脸贴到康熙鼻下,微弱的呼xi时常让胤礽以为他会就这么去了。这般慌乱,完全不似重活一世看淡生死的人,所能预料到的。
胤礽抓紧了康熙的手,贴住他寒凉的身子,明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可心里就是难受的像要窒息。他脑中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康熙揪自己耳朵的情景,那些带笑不正经的训斥,明知说了也白说只剩无奈的谆谆教诲,还有刻意的嘲笑鄙视宠溺放纵**
胤礽想,就算他爬起来指着自己鼻子骂“不法祖德,不遵朕训”,也比现在躺在_On the bed_昏睡不醒的好。
“皇阿玛,你醒醒。保成来看你了,你醒醒A。”胤礽趴在康熙X_io_ng前喃喃低泣,“以前是保成不听话,你别生气,起来跟我说,保成都改还不成吗。”
“皇阿玛**”
这些呼唤,没有目的,随空气淡淡漂浮,迷茫地寻觅落处。
药片很快送来,康熙_fu下药病情便好了许多。他睁开眼,看见胤礽趴在床边睡得很不安稳。轻手轻脚将人扶到_On the bed_,掖好被子,细neng的脸上被袖子压出红红的痕迹。
康熙接过李德全递来的布巾,给胤礽细细擦去泪痕,然后靠在床头看他。纳兰容若走了好几年,他身边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而自己身边也只有他。有时候会觉得,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却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康熙想过很多,在胤礽不在的时候,每一次走出界线之后,都会仔仔细细地想。然后自然而然地记起纳兰容若,他在自己面前坦然地承认对胤礽的_gan情,临走还要自己照顾好这孩子。他离开后,心里是确确实实的高兴了好一阵。
一时的迷惑,的确不代表什么,但总是控制不住的举动,又怎能看不清。拖拖拉
拉,遮遮掩掩,康熙竟觉得自个儿比纳兰容若还要差劲。
许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胤礽蹙起眉头,显得很难受。康熙伸出手轻轻抹去皱纹,将额头抵在他眉间,试了试,还好没有发烧。
胤礽却是_gan到额上的温度,迷糊着睁开眼,看见康熙的眼里是自己的一张大脸。才反应过来他已经醒了。
两人静静地对望,或许是相互看着对方,又或许什么也没看。
距离太近,总会误导什么。
胤礽垂下眼眸,淡淡地说:“皇阿玛醒了。”
康熙没有答话,伸手抬起胤礽的下巴,抚上他微挑的眼角,轻轻地,缓缓地。胤礽有些错愕,不知这又是何种情况。
康熙却是知道,在沉睡中耳边不断响起的声声呼唤,胤礽抱着自己的怀抱,想睁开眼看他,只是无力。站在生死边缘,他想到的只有保成,想着他会伤心,会哭,会和自己分开,再也不见,就不舍得去死了。
还好,终是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恰是自己想看到的人。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甚至,突生了一个念头:如果每一次睁眼都能看到他,该多好。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