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风,可以用“豪迈”来形容。大片大片的青草地连成绿海,风一刮,浩浩汤汤,层层**,往西边倒去。
纳兰容若迎着大风去追胤礽,烈火的鬃毛飞扬潇洒。棉花糖虽是千里驹,可毕竟是晚辈,在烈火奋力且有技巧地奔跑下,终于被纳兰容若赶上。
“太子!快回去,待会儿该扎营了!”纳兰容若朝飞奔的胤礽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随着风飘远,胤礽只听了个大概,却也知道他是来劝自己。转头大声喊回去:“要么陪我跑马,要么就回去!”
纳兰容若见他声T强硬,咬咬牙,直接拿出马鞍旁挂着的tao马鞭往棉花糖脖子上一tao,惊得棉花糖高抬前蹄,长嘶而立。
胤礽没料到他来这么一手,手中马缰neng出,竟是仰身往草地上倒去。纳兰容若飞身接住,一起滚到草坡下面。
青草*漾,两个人像是大风推滚着的石头,咕噜噜顺坡而下。好不容易停止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胤礽翻身趴在纳兰容若X_io_ng口歇气,肩膀随着纳兰容若的ChuanXi起起伏伏。抬眼见他面色泛红望着自己,瞥了眼瞪着草皮。
爷还在生气!才不起来!
纳兰容若就任他趴在自己身上,气息平缓后,才道:“这外面危险,你怎么能乱跑。”
胤礽不说话,看着青草被风压的脑袋一点一点。
“可是跟皇上闹别扭了?”纳兰容若一手搂在胤礽yao上,笑道:“父子俩何必置气,回去向皇上说说好话,也就算了。”
胤礽仰头见纳兰容若眼里笑意甚浓,只道:“我跟他上辈子有仇,说不好的。”
“胡说八道。”纳兰容容不以为意,只当是小孩子耍脾气,拍了拍他的背,说:“快起来,要让皇上担心了。”
“偏不!”胤礽两手搂住纳兰容若脖子,凑到他脸上面说:“师傅也不回去。跟我*迹天涯算了。”
纳兰容若愣愣望着胤礽无比认真的眼神,忽而垂眸一笑,“说什么傻话。你是太子,去*迹天涯,这个天下怎么办。”
胤礽矮下身子,直直望进纳兰容若眼里,道:“只要师傅肯,我就不做这个太子。”
纳兰容若被他郑重的模样吓了一跳,仔仔
细细看了好久,竟发现他是认真的。扯扯zhui角,只说:“太子,我不会允许的。”
“为什么?”胤礽突然发现纳兰容若眼神坚毅,透出黑亮的光,似乎刚才那句话触及了他的底线。
纳兰容若只是浅笑着说:“你还小,不懂。”
不懂你吗?我确是看不懂了。
胤礽垂下眼帘,不知如何再说下去。
大风远远地传来呼唤,胤礽抬头,看到草坡上有很多人在叫“太子”。这名号真是个讨厌的东西。他撑起身,拉了纳兰容若一起,往山坡上走去。
身后的大风突然迅疾起来,哗哗哗地吹着那片草坡。似是要抚平两人躺出的凹陷,又似乎刻意地要将什么彻底带走。
康熙坐在大帐里看雅克萨的地图,烛灯下明明灭灭的影子有些迷蒙。想起胤礽跑开的时候那份不似平常的悲痛,又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心里跟着难受。这孩子似乎很没有安全_gan,好像很怕被关起来。
左想右想,康熙硬是没想出什么时候关过他。就算去年年初禁止他出宫,那也是略施惩戒,更何况哪有阿哥像他那样到处乱跑,自己应该很开明了呀。
康熙抬起头看见李德全垂着脑袋站在一边,喊道:“李德全儿。”
李德全听得唤,一看康熙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便答:“纳兰公子去追太子爷,这会儿该是回来了。”
嘶。康熙一口气xi起来。容若?怎么又是他!自个儿身边的御前侍卫,老跟在太子后面算什么事儿!
李德全见康熙面色不愉,偷偷瞄了眼帐外,恰好见胤礽和纳兰容若回来。笑道:“万岁爷,太子回来了。”
康熙瞧了眼李德全的笑脸,只道:“让纳兰容若进来。”
李德全一愣,立刻退出去把人叫进来。
纳兰容若进得帐nei,甩了袖子单膝跪地,低头道:“皇上吉祥。”
康熙十指交握,垫在下巴下面,双肘撑着桌面,只看着跪在地上的纳兰容若不出声。
纳兰容若心nei翻滚一圈儿,仍是不知康熙打什么主意。若是问穿了自己和胤礽的事,直接担了罪名便罢。
“容若A。”康熙道,“你是朕的御前侍卫,别总是擅离职守,跟那小子瞎混。”
纳兰容若听此话,顿了会儿才说:“微臣遵旨。”
“起来吧。”康熙又迟疑地问:“那孩子,还好?”
纳兰容若起身笑道:“没什么大碍。只怕做了什么噩梦,没醒过来。”
康熙点头笑笑,便拿起奏折看。纳兰容若也站在一边,没有走开。一直等到外面燃起篝火,康熙才放下奏折揉着眉心。
微凉的手指触着两侧的太阳*,轻柔地按摩。康熙闭上眼,享受着恰到好处的_fu务。疲劳的神经放松不少,康熙伸手拉过胤礽坐在自己身边,看见他平淡的脸色,轻声说:“晚上凉,多穿些才是。”
胤礽轻轻点头。
“你这孩子。”康熙拿了桌上温热的酥油茶放到胤礽手心,胤礽捧着喝了一口,拿碗挡住zhui巴,小声说:“对不起,皇阿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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