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的风很大,胤礽看见纳兰容若嵌丝描绣的苍绿_yi摆鼓鼓*起,随着他的走动,翻出nei里墨绿色的修竹暗纹。沙滩上零零碎碎散落着断掉的兵刃和盔甲,反了太阳的白光,一晃而过,不仔细看,倒像是点缀在沙地里干涸而亡的巨大海螺。礁石下躺着或红或黄的三角旗,那些染了鲜血的一面浸在白沙里,胤礽看不大清楚,只是闻着风中的咸腥味,不自觉幻想起布满鲜血的战场,和死亡的悲哀。
踏上海崖,脚下大大小小的黑色礁石有些尖锐,硌在脚板心很疼。而郑克塽就跪在这些坚硬的礁石上。
纳兰明珠身穿石青朝_fu站在一旁,见胤礽上来,屈身拱手:“太子殿下。”
“纳兰大人不必多礼。”胤礽托着纳兰明珠的手臂,温和笑道。“大人以文官之身亲入战场,个中辛苦,拳拳*诚。胤礽真心佩_fu。”
纳兰明珠心里很是惊讶,只因为刚才最后一句话的语气,骄傲而真诚,像极了曾今
的某人。于是他也很诚心地笑了,说:“微臣惶恐。”
胤礽放了手,纳兰明珠也让开站到另一边。胤礽脚下踩着粗糙的岩石,隔着千层底依旧能_gan到疼痛。郑克塽没有抬头,就那么跪着,高举过头顶的明黄奏本挡住了胤礽的视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膝盖。
胤礽站在他身边,不是他跪朝着的方向。胤礽说:“我的名字是,爱新觉罗胤礽。”
郑克塽双手微微颤了下,随即平平稳稳地端着降表。他抬起头侧望着胤礽,胤礽也垂眸望着他。然后郑克塽缓慢而平稳地站起来,将降表递给胤礽,说:“不伤郑氏一人,不伤百官将士一名,不伤台湾黎庶一个。”
他每说一条,胤礽便郑重颔首应答。接过降表,胤礽没有打开,直接递给了纳兰明珠。
纳兰明珠一愣,随即接住降表打开看了会儿,道:“请王爷跟随下官北上,于驾前受封添爵。”
郑克塽沉默地点点头。
“施琅将军带领水师在岸边等候,太子殿下,该回了。”纳兰明珠在胤礽身边轻声道。
胤礽刚转身,海崖下便冲上来几十个黑_yi人,各个目露j光手持长剑,将措手不及的众人围在崖顶。郑克臧却是一反常态,身着月白长衫,手中转动着一支莹白玉箫从三排黑_yi人身后缓缓步出。
阿尔济善、格尔芬和纳兰容若早已拔出剑挡在胤礽身前。纳兰明珠两步上前,皱眉怒道:“你是何人!”
郑克臧不说话,只是望着胤礽笑。
胤礽想了想也没有说话,也同样望着他笑。
一个笑的傲慢戏谑,一个笑的从容优雅。
一时间,气氛颇为诡异。
“这是何意?”胤礽笑问。
“大清太子和台湾,狗皇帝会选择哪一个呢?”郑克臧反问。
“这也是个犀利的问题。”胤礽笑容稍敛,顿了顿只说:“区区胤礽怎能和神州国土相比,若能以胤礽一人换得台湾归复,‘虽九死其犹未悔。’吾皇圣明仁德,心怀天下苍生,你当是那些罔顾黎庶,只求自身安保的朱氏昏君吗。”
郑克臧玉箫猛的一停,紧紧捏在手中。随即一挥,后面的黑_yi人便冲上前来,长剑泛着冷光刺向清军。刀剑相击的脆响,划破皮r的“呲啦”声,人体倒地的闷响,胤礽真真切切听在耳里。
看着郑克臧zhui角冷冽的笑意,胤礽突然旋身擒住郑克塽,抽出匕首架在他颈间,冷声喝道:“住手!”
所有人被这一声给惊了一下,黑_yi人一看人质正是他们要救的人,自然不敢动,清军也听太子的话乖乖站住不动了。郑克臧完全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锐利直B鹰眼的视线紧紧锁住胤礽,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放开他。”郑克臧的声音蕴含了怒气。
胤礽也冷硬地道:“是你该让开。”海*高高卷起白色的泡沫摔向礁石,轰鸣声里谁也看不清暗藏在胤礽眼底的狠绝。
胤礽擒着郑克塽往海崖下走,一步一步B近郑克臧和他的手下。他眼角撇到一个黑_yi人剑身微抬,剑尖从后方转向自己,竟是没有停住脚步。那黑_yi人还未发力,只是刚刚对准方向,格尔芬就一剑砍倒那人,大kua三步持剑护在胤礽身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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