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
坐在地上的拉德冷冷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转到火堆上,用长剑翻动篝火里的树枝,伊莱恩则正在准备晚上的被褥。
在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后,法尔斯提起油灯,走入旁边的树林里。
来自东方的冷风带来了一丝血腥气息,他有些不安地四处看了看。
虽然刚才伊莱恩已经派遣士兵查看过,但是他对这种气息要比普通人敏感得多,毕竟他是一名黑袍法师。
深吸一口气,法尔斯提着油灯,继续朝森林深处走去。
因为这里靠近瓦贝耐拉树海,虽然已远离结界范围,但树木依旧比同品种的长得更加高大,而且即使在冬天也不会落叶,巨大的叶子完全遮住了月亮的光芒。
黑暗的森林中,透着一股森林特有的ch_ao湿,以及许久不见阳光的冰冷气息。
当然,这里已经不属于瓦贝拉的结界,因此就算出现什么黑暗生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时候,从不远处的草丛中突地发出一阵快速的奔跑声,应该是脚踩在枯叶上的声音,听起来像人类,并且伴有急促的呼吸声。
法尔斯犹豫了一下,提着油灯往声音方向看去。把油灯挂在一旁的树杈上,因为明亮的东西容易引起人注意。
而后,他轻手轻脚地躲到一棵橡树后面,看向声音源头。
只见一个打扮像随从的男人拚命奔跑,他的一只脚有些跛,而且裤脚湿了一片,看来刚才的血腥味应该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边跑,他还不断地向后看。
虽然以人类的肉眼看来是什么也没有,但是来自黑暗的眼睛总能发现什么。法尔斯挑了挑眉。
在那个男人身后,跟着两道yin影。
他们穿着黑色的袍子,远远看起来就像yin影一样,吸附在那个男人身后。
那个随从打扮的男人大概是没看到什么人跟着,以为躲过危险了,便停下来大口喘气。
可是待月光从树叶间洒落下来,在地上勾勒出他的影子时,同时出现的还有两道影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正在喘气的男人身后,伸出两只手,像要拥抱他的样子,接着忽然用一只手堵住那男人的嘴,另一只手则直接用尖锐的指甲划过男人的喉咙。
因为喉咙被划开,男人甚至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开膛剖腹,鲜红温热的血液快速喷发而出。
yin影里的杀手——法尔斯知道那种东西。
那个男人就这样无力的瘫了下去,而那两道yin影则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法尔斯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些东西不是针对他们,不会对伊莱恩的队伍构成危险。
等确定那些东西真的离开以后,他才从枝丫上拿下油灯,走到尸体旁边。
他小心翼翼地让鞋子不要沾上血迹,在月光和油灯的光芒下,他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
似乎长得很普通——法尔斯猜想,因为对方的脸强烈扭曲,已经不太能分辨出原来的样貌了。
可见刚才那道黑影的手劲不小,不过是用一只手捂住男人的嘴,便几乎将他脸部的骨胳捏碎,从喉结处开始往下延伸的伤口,则暴露出大量肌肉和血液。
法尔斯皱了皱眉,他看到一封染了血的信封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他抓起旁边的树枝,用它挑开男人半掩的外套,里面的信封已经被血浸透了,只能用特殊的药粉才能看见信的内容。
这本来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事情,不过上面的标志让他冷了下。
是蔷薇的枝蔓和长剑,那是法尔斯最熟悉的国家,因为那就是他的祖国。
卡特拉姆帝国,虽然和瓦贝耐拉也算邻居,却不属于南方大陆,而是东方大陆,也是东方大陆中唯一安全的几个国家之一。
站在那里,法尔斯沉默了
很久,他不太确定自己该做些什么——对于那个久远得几乎快被记忆尘封的国家。
想了很久,最后他还是念动咒语。对于他来说,魔法显然要比药粉管用。
他的黑色眼睛一如既往的幽暗,手指的动作稳定而优雅,长长的咒语对他来说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那封被血液浸透的信封开始自动拆封,在地上铺展开来,里面的信纸也沾满了血。
法尔斯持续念动咒语,在他的脚边慢慢出现一些细小的虫子,看样子比蚂蚁大不了多少,却发出令人不安的窸窣声。
很快的,那些小虫子在纸上爬得密密麻麻,有些骇人,但是法尔斯只是木然地看着。
随后,那些虫子又慢慢地退开,显现出一张干净的信纸。
法尔斯皱起眉头。这张纸太干净了,吸皿虫只会吸掉新鲜的血液,就算这张纸上的字是用血写的,原本的字迹还是会出现。
依此推断,这封信上大概本来就什么也没有写。
这样的事情,并不难得出结论。
法尔斯同情地看了一眼被吸血虫包围的尸体——
这个随从被当成了饵。
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国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很显然,有人聪明的用诱饵引开yin影中的杀手。
法尔斯看看天上的月亮,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必须马上回到营地去才行。
当他拿着油灯离开,原本血迹斑斑的地方已变得干干净净,月光温柔地照下来,没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除了那些准备爬回黑暗角落里的小虫。
法尔斯回到营地的时候,伊莱恩果然在找他。
「你去哪里了?我刚才还派人去找你呢!」伊莱恩走过来,担忧地说:「那么冷的天气,为什么不待在帐篷里?」
法尔斯被他的语气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哪像对随从说话的口气?简直是一个心疼妻子外出的丈夫说的话。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抓抓黑发。「呃、抱歉……我只是有些无聊……」
「森林里很危险,尤其是在晚上。」伊莱恩习惯xi_ng地搂住他的腰,「好了,跟我到帐篷里去。」
「森林里的确很危险……」坐在篝火旁边的拉德忽然抬起头,浅褐色的眼睛在火光下锐利得像一把刀子,「我似乎还闻到一丝血腥味。」
法尔斯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角,拉德立刻眯起眼睛看着他。
「好了,不要吓他。」伊莱恩挡住拉德的视线,板起脸轻斥。「法尔斯已经很累,他该休息了。」
拉德轻哼一声,继续无聊的用剑拨弄柴火。
伊莱恩搂着法尔斯往帐篷走去,法尔斯微微侧过头,看向拉德。
他知道那个人类的感觉非常敏锐,没想到对血腥味也那么敏感,看来,他得更加小心了。
进了帐篷,里面果然比外面要暖和多了。
看法尔斯脱下披风,伊莱恩迅速递过热毛巾。
当柔软的毛巾接触到皮肤时,法尔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的角色似乎颠倒了,照理说应该是自己将热毛巾递给伊莱恩才对。
「怎么了?」英俊的王子干脆接过毛巾,熟练的帮他擦脸。
望着一脸温柔的男人,法尔斯下意识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