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头脑泛懵道:“可、可以吗?”
沈云阶笑了,眼底有泪:“可以,少爷做什么都可以。”
帘帐扯落,遮住床榻春色……(车先欠着)
天色将明时,沈云阶费力地睁开眼,痴痴看着谢筠意睡颜。谢筠意的手臂还紧紧环在他腰间,两人青丝交缠,难舍难分。第一缕晨曦洒在帘帐之上时,沈云阶抚去眼角凉意,撑起酸痛的身子,贴在谢筠意耳边轻声道:“少爷,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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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金陵花烛动,府中画新人。武靖王拗不过儿子,便由他胡闹去,根本不把这场亲事当真,自然也不会出面坐高堂。
谢筠意却欢喜极了,邀了三五好友前来观礼。听着友人道喜,谢小世子脑子里全是昨夜春宵,初尝云雨,满心的期盼,只道是片刻也不愿与心上人分开。
“怎么还不来?”谢筠意边接过好友敬来的酒,边眼巴巴往外瞅。不过相隔几个院子罢了,他的阿云这般慢。
好友笑着起哄劝道:“哪有你这样心急的?新嫁含羞,不得慢慢等?”
谢筠意俊脸微红,闻言傻笑。
酒到正酣,红烛淌泪,厅堂门被人大力推开,府上下人连滚带爬慌张扑到厅上。
谢筠意皱眉,却也没有发火:“慌里慌张的干什么?”
下人跪在世子面前哭喊道l:“少爷不好了,前面出事了!”
武靖王府被二十六营禁军包围,为首的是神机营的昭武将军,另一位则是天衣府的府主江岭心。此二支,都是皇帝亲信,一掌禁军军权,一掌督查之责。
天衣府府主持节杖和虎符,是陛下为办密案专设,历任府主向来不讲情面,除了陛下外,不听命任何人。如今这位府主江岭心更是出了名的冷若冰霜,行事作风出了名的狠辣。
神机营此来无声无息,不过短短三刻就将武靖王府尽数制住。
武靖王站于庭中,面色铁青,厉声道:“不知昭武将军和江府主突然来访,有何贵干?”
江岭心神色冷峻,勾唇一笑:“武靖王勾结外戚权宦,敛财受贿,结党营私,欺上瞒下,y_u行谋逆之罪。今我等奉陛下手谕,缉拿武靖王一干归案,还不束手就擒。”
谢筠意匆忙赶来时便听见江岭心定罪之辞,一时间愣在原地,茫然地看向他的父亲。武靖王脸色更沉,咬牙切齿道:“放肆!本王岂能容你这般污蔑!”
江岭心唇角含笑,眼神冷寒:“是不是污蔑王爷心里门清,您这么多年来结党营私的密函铁证已尽数在陛下手里。”
“一派胡言!!!”武靖王双眸赤红,歇斯底里。
江岭心叹息道:“王爷,纸焉能藏火?观儿,你说对不对。”随着话音落下,从他身后缓缓走来一人,长身玉立,神色清冷似寒泉溅雪,一袭白衣衬得谢筠意身上殷红喜袍格外刺眼。
沈云阶走到江岭心面前,跪下行了个大礼,叩首道:“师尊。”
谢筠意怔怔看着沈云阶:“阿云?你在说什么……”
江岭心扶起自己的爱徒,从袖中抽出陛下手谕,冷然道:“将武靖王押入诏狱!其余人等尽数收押待审。”
禁军蜂拥而上,森冷的戈矛划破漫天的红绸,谢筠意眼底只剩下被兵马踩踏在脚下的片片殷红和眼前那冰冷的白衣。泛着寒意地镣铐扣在小世子雪白的手腕上,沉重得仿佛能将那腕骨压断,束发的玉簪在推搡间不知落在了何处,青丝凌乱散落遮住他天真的眉眼。
禁军的长刀架在谢筠意肩头,他踉跄拖着镣铐与沈云阶擦肩而过。沈云阶身上的冷香依然是他熟悉的味道,近在咫尺又仿佛隔了千万里远。
“阿云……”谢筠意转过头去,千言万语噎在喉间,最后只剩下一句茫然质问:“今天不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吗……”
沈云阶身形微晃,阖眸
背过身去,连一眼都不肯再给他。
第4章
武靖王谋逆一案掀起朝堂风雨,又落得无声无息。武靖王谢闵权倾朝野多年,早是帝王眼中钉,如今将这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树连根拔起,自是畅快。杀伐果决的是当今陛下,出兵神速的是二十六营禁军,而真正找到武靖王谋逆铁证的则是天衣府。
只是鲜少有人知晓,在这一局里至狠至快的那把刀是握在谁手里。
金陵城,长乐坊,戏台之上正唱着一出“百花亭”,金丝玉管咽春空,蜡炬兰灯烧晓色。
沈云阶来的时候,这出戏才唱了一半。江岭心闲坐雅阁之中,手中把玩着一柄镶金嵌玉的匕首。
“师尊,您叫我来……”沈云阶话未说完,就见江岭心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沈云阶顺从地坐在江岭心身侧,不再多言,只陪着他安静看完这出戏。
落幕时,曲终人散。江岭心才端起一旁茶盏,轻声道:“观儿,你还记得七年前你是怎么离开天衣府的吗?”
沈云阶指尖泛凉,沉默起身跪在江岭心面前,平静道:“七年前,师尊同我讲朝中局势。您说,陛下心有忧患,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武靖王一日不除,便一日非河清海晏时。徒儿不才,愿为师尊分忧,自请入武靖王府为内线。”
江岭心的手轻轻抚mo着沈云阶头顶:“我的观儿长大了,这些年来你做的很好,若没有你,逆臣贼子如何能尽数伏诛。”
沈云阶下巴一紧,被江岭心的指尖捏住,被迫抬起头来。
“可是观儿,戏已经唱完了。”
沈云阶眸色沉静,声音不起波澜:“徒儿明白。”
江岭心语气中透着关切与慈悲:“只怕有人入戏太深,不肯醒来。”
“师尊!”沈云阶蓦地抬眸,对上江岭心冰冷的眼神。
江岭心松开指尖,阖眸哼唱方才那出戏,婉转惆怅,断断续续:“酒入愁肠人已醉,平白诓架为何情……为何情……”
沈云阶拢在袖中的手死死攥住,脸色苍白。
清脆的声响落在沈云阶耳边,一柄冰冷精致的匕首扔在他面前。
“去吧,这戏也该落场了。”
沈云阶指尖微颤,到底还是捡起面前的匕首,从江岭心手中接过诏狱的玄武牌……
第5章
关押在诏狱的无一不是曾位高权重之人,由陛下亲审定罪,入了生死门,便再无翻身之地。诏狱yin寒森冷,不见天地,淡淡的血腥气融了每一口吐息间,没有人在此间挣扎谩骂,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沈云阶腰悬天衣令,一路走到诏狱尽头。看守的狱卒低头行了礼,开了三道锁,将他带进一间牢狱后,便无声离去。
yin暗的牢狱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手臂粗的铁锁扣在他的手腕和脚踝上。他抱着膝头一动不动,身上那件火红的喜袍上满是污黑,头发散乱成缕,遮住他的眉眼。
那本该是整个金陵活得最快意潇洒的小世子,出身高门,受尽宠爱,跳脱飞扬。他喜穿箭袖红袍,锦衣出水,玉带当风,张扬又夺目。只是如今,一切皆是天翻地覆。
沈云阶走到谢筠意面前,缓缓跪下,将手中的食盒打开。
“少爷,我做了你最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