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维是程冬至的高中同学,两个人自打毕业以后就没有再见过面。当时程冬至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学,贺维成绩不好,当兵入伍了。大概十八年后的一个暮春的晚上,程冬至在城里最有名的餐馆朔望楼的倚竹轩参加同学聚会,十五六个成功人士喝得正热闹,贺维端着盘子突然走进来。
之前上菜的一直是个穿制_fu的细瘦小弟,冷不丁进来个围着黑围裙的高大男人免不了让人多看两眼。
“贺维!”在市委宣传部工作的一个nv同学率先惊叫起来。贺维放好盘子抬起头茫然四顾,只见一桌子的人都在盯着他看。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你们**”贺维很明显一个人也没认出来,有点惶惑地在围裙上反复擦手。他本来在后厨负责刷碗,出来抽支烟透透气的功夫被主管派来临时接替闹肚子的小弟。
“我刚出来没地方去,在亲戚的餐馆里打杂儿。”终于弄明白是怎么档子事,贺维的脸上倒是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你们先喝,厨_F_里一堆盘子碗堆着,我先走了。”
贺维一走倚竹轩里立刻炸了窝,大家眉飞色舞兴高采烈,xing_fen地不能自已。想当年贺维可算是个人物,校里校外响当当的。学习不好算什么,成群的nv孩子照样围着他转——又高又帅又痞又坏,那年头儿nv孩子们对钱的方面看得还比较淡。
“听说当年把他Xi妇儿的_Q_F_打成重伤,判了十年,居然出来了!”宣传部的nv同学知道点底细,被大家簇拥着绘声绘色地讲述。这屋子里的人以前大多是学校里所谓懦弱的好学生,对贺维这样的人是既害怕又羡慕,如今见他落魄成这个样子,人之常情,心里不由地生出强烈的优越_gan。
程冬至倒是一直沉默着,他想起一些往事。
他生下来就没有父亲,M_亲名声不好,从小到大被欺辱是一种常态。刚开始还和别人对骂对打,到高中的时候已经麻木了,随你怎么样。有钱的时候还好,能躲过一顿打,没钱的时候就咬牙苦捱。好像也是现在这个季节吧?几个男生把他堵在卫生间里搜去身上仅有的几块钱后还不罢休,把他的头按在小便池里准备往他头上撒Niao。是贺维救了他。
其实贺维平时也没少勒索他的钱,把施暴的人赶走以后态度也很恶劣:一边撒Niao一边对着旁边趴在地上呕吐的程冬至骂了句“婊子养的快滚!”
不过程冬至还是很_gan激贺维——他这个人记Xi_ng好,如果当真被人在头上撒了Niao,他这一辈子都会时时闻到自己头发上散发的Niao*气,最终只能去当和尚。
吃完饭大家又去唱歌,互相之间拉关系搞婚外恋忙得不亦乐乎,贺维的事很快被置之脑后。程冬至工作后不久就辞职下海,现在经营着几家体育用品专卖店,生意不错。这次聚会他收获不小,在保险公司做办公室主任的同学路平跟他悄悄订好了三百tao阿迪的运动_fu和运动鞋,至于收益,他拿大头儿老路拿小头儿,双赢。
shen夜才散摊儿,程冬至打辆出租却没有回家,跑到朔望楼外面让司机停几分钟。贺维今年也有三十五六了吧?看上去比以前黑,沧桑,但身材很Bang,仍旧高大结实。
哎?程冬至在黑暗里坏笑起来。不巧,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
贺维是二十八岁那年判的刑,后来因为在一场大火中救了两名管教被减刑两年。他_fu刑的监狱坐落在大西北一片荒漠之中,这八年大牢蹲得有点傻,出来后人总是_gan觉木木的甚是迟钝。
当年的Ji_an夫李磊被贺维打得一条tui长一条tui短,眼睛渺了一只,脑袋上老大个坑,大家背后都叫他“塑料脑壳”。Q子和塑料脑壳
结了婚,仍旧住在原来的家里,两个人无比恩爱。
“看来他们之间有爱情。”贺维心里琢磨,有点后悔自己下手太狠。犯事的时候儿子贺武阳刚六岁,现在被人家养成了身高一米八五的篮球小将,他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你有_F_子吗?”贺武阳斜眼看着自己的亲爹,贺维摇头。他现在几乎一无所有。
“等你有了住的地方接我出去,我不愿意和他们呆一块儿。”塑料脑壳和Q子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就小小的两居室,贺武阳单纯觉得憋得慌。_M_M和继父的Xi_ng生活非常和谐,每天晚上一听到大卧室里床吱吱呀呀地响,他就烦躁的想掐死身边流着口水熟睡的小弟Di。
贺维没什么一技之长,由于闯祸后M_亲惊吓担心心脏病发作去世,哥哥姐姐们也没人搭理他。现在的工作管吃管住每月一千五百块钱,_F_子都租不起。正愁呢忽然一天高中同学程冬至找上门来,还真有那么点雪中送炭的意思。
“去我总店里打更怎么样?包住,一个月两仟块钱,你白天还可以再去找份活儿干。”
贺维对程冬至还是有点印象,记得他_M_M是个极漂亮的破鞋,他本人上学的时候也长得像只小狐狸。可惜岁月无常,当年的小狐狸如今成了j,人五人六地靠在一辆越野车旁边,看上去j明强悍得很。
“我们没什么交情吧?你是不是想看我笑话?”贺维实话实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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