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航气得一个劲儿掰自己的手指头。

“你拉我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点正经事。”燕黎明仰起头诚恳地说。

燕黎明坐在肮脏的地上，西ku粘了不少土。如今他已经不太在意自己的仪表风度了，更狼狈的样子对方也不是没见过。向徐远航伸出一只手，他眼里满是期待。

“我只想跟你说说老太太的事，你要是再耍下去可就是四六儿不懂了。”

徐远航看着燕黎明锲而不舍伸出的手臂，警惕地觉察到已经有闲散群众开始聚拢过来。刚才踢人的样子，不会有哪个孙子再给我录个像发到网上去吧？他有点悲哀地想。那就不是经侦支队的问题了，自己会被下放去清扫整个分局大楼的厕所。

燕黎明忘记了伤痛，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徐远航微蹙着眉头发愁苦想的样子。如此不会掩饰自己心思的一个人，在_On the bed_如果high了，会怎么样？他蠢蠢Y_u动地向往着，侧过头轻轻踢了徐远航一脚。

“他徐哥？”

徐远航愣怔了一下，老大不乐意地把燕黎明拉起来。

“上来A，总不能站大街上谈吧？”燕黎明打开车门招呼他。周围群众围观兴致不减，有好事之徒兴高采烈地对着他们指指戳戳。徐远航知道大家肯定在谈论自己上次的事。

他真是怕了，迅速钻进车子嘟囔了一句。

“快开。”

车子沿着宽敞的公路无声地行驶，很快就出了市区。

“去哪儿？”

“一个看了心情就会豁然开朗的地方。”燕黎明扶着方向盘微笑，心里清楚干不了什么，但能让活驴老老实实坐在自己身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徐远航虽然在这座城市土生土长，却很少有机会欣赏远郊的风景。路边一座座红砖平顶的农家院落不断从他眼前掠过，_F_顶晾晒的红辣椒和用来喂猪的黄灿灿的玉米Bang子洋溢着一gu暖洋洋的喜气。他趴在车窗上，觉得那些摇着尾巴四处悠闲游*的土狗的生活状态其实挺让人羡慕的。

“老太太今天跟我哭了。”燕黎明突然开口，徐远航有些恍惚地望着他。

“为什么？”

“你不懂事。三十好几的人了，出了事既然瞒不住就要跟老人家说清楚。你每天三更半夜回来还一言不发，老太太既担心你的工作又担心你对象的事，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

环境有时候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此时燕黎明再跟他说起这些话，徐远航居然不像在家的时候那样抵触了。

“你懂什么？我就是怕她担心才躲着她。”徐远航仍旧看着窗外。“一说起话来我爸爸的事A她的病A拖累我成家什么的全来了，得哭上半宿。你站着说话不yao疼，我们家的事跟着瞎掺乎啥。”

“我_M_M去世早，看你老太太这样心疼。”燕黎明说的是心里话，徐远航_gan觉到他话里的诚意，忍不住回过头来。

“是我没能耐，对不起我_M。”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困窘自责，燕黎明似曾相识。

他理解徐远航的_gan受。自己年少时就特别不愿意回家面对_M_M，一见到她叹气落泪就烦躁的要死，但那时死活不肯承认是因为自己不争气。

车子下了公路，拐上一条砂石道。又行驶了十多分钟，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立陡的山峰。燕黎明把车停在山前的一块空地上，招呼徐远航下车。

“这是哪里A？”徐远航惊讶地问。

“没名儿。”燕黎明从后备箱里拿出掏出十来罐啤酒装在一个大塑料袋里提着。“咱们爬山吧？”

燕黎明拖着条伤tui，跟在钻山豹子一样的徐远航身后疾走，衬衫都*透了。他扶着棵松树揉了揉小tui，看到徐远航又顺着狭窄的山路跑回来。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接过燕黎明手里的袋子，站在上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这人有啥说啥你别见怪。咱俩不熟，就像你说的，我对你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你变着法儿的对我和我_M好，是为了什么？”

“我喜欢你*的Xi_ng格。”燕黎明的嗓子有点沙哑，他从袋子里掏出罐啤酒叩开拉环仰脖喝了一口，呛得不住咳嗽，很好的掩饰住了话里不自然的停顿。“现如今像你这样心地善良又有血Xi_ng的男人不多，我真心想跟你交个朋友，认你这个兄弟。”

徐远航有点尴尬，燕黎明的脸被啤酒呛得通红，微低着头嘀嘀咕咕的样子就像上学时在校门口给自己递情书表白的nv同学。他被自己的想法窘的也脸红了，说话有点结巴。

“说实话咱们，咱们不是一路人A**”

“都跟你说了我是正经的生意人。公司就开在工商局的楼上检察院的旁边。你真以为我是yao里别着把榔头谁不还钱就敲掉谁满zhui大牙的黑社会吗？”燕黎明情绪有点激动。“好歹也是懂法律的人，你能不能别这麽幼稚？”

徐远航一时无话，看着燕黎明neng下西_fu外tao挂在臂弯上绕过他继续向上攀登。

“他这是neng了羊皮让我看他里面穿的羊毛nei_yi呢”徐远航欢乐地想。“有机会B着他把羊毛nei_yi也neng了看看下面是啥。”

这是一个阳光充足的下午，刚刚抽青的灌木丛和野草们羞怯地泛着淡金的色泽，散发出一gu热烘烘的鲜neng之气。徐远航自从爸爸去世以后，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过自己。他像只大型猎犬一样撒着欢儿漫山遍野乱窜，时不时地兜回来等等燕黎明，不耐烦地盯着他的右tui。

“你的tui怎么回事？”

“当年和朋友在他家里鬼混时被他爸爸和哥哥打的。那时候年纪小又没有钱，一直干挺着没去医院。”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老老实实地回答。“落下病_geng儿后来想治也晚了。”

“不会是你强迫人nv孩子吧？要不然她家里怎么会下狠手。”徐远航有点同情地摇摇头。

“哪里。我们俩好着呐，他们家Bang打鸳鸯。”燕黎明苦笑，没有纠正朋友的Xi_ng别问题。

“后来呢你们？”徐远航有点好奇，燕黎明看上去也有个三十四五，应该早结婚了。

“他儿子都上小学了。”燕黎明仿佛被太阳刺到了眼睛，抬起手扶住额头。

“快抓你的兔子去吧甭等我。”他挥了挥手。“我在后面慢慢爬。”

大猎狗犹豫了一下，撂着脚儿跑了。

终于登上了山顶，徐远航气还没喘匀呢就被吓了一大跳。迎面竖着一排铁丝网，上面挂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前方危险请止步。他小心地靠过去，扒住铁丝网向下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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