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作者:viburnum
家庭教师被大少爷活生生推倒之后
先贴个人物介绍
故事发生年代:1926年
故事发生地点:北京
角色介绍:
叶鲲,生于光绪十八年九月廿四(18921113),叶家长子,是叶老太爷年轻时与原配夫人正房大太太之子。因此在家中地位不可动摇。早年受儒家传统教育,于北京大学毕业后不愿操持家产,以留学为由先后在欧美旅居数年,29岁离开剑桥大学时,徐志摩才刚刚入学。他文学、法学、商学根基深厚,经商极有手腕,想要的就志在必得,擅长在最短时间内抓住对手弱点而后一击毙命不留情面。19211925年在上海和天津两地为叶家打点家产,1926年春,因叶老太爷身体欠佳而回京探望,得以与童雁翎相识。叶鲲xi_ng情王道,为人强势高傲,心理承受力极为强大,是个由内而外的强者。
童雁翎,生于光绪二十四年五月十九(189877),童家长子,有个双胞胎弟弟童雁声。从小通读四书五经,受儒家传统思想浸透很深,为人低调沉稳,心思细腻敏感,1920年大学毕业后先后在几所知名中学任教,1926年春节过后,受聘做叶家二少爷叶鹏的家庭教师。童雁翎酷爱文学,思想略有几分保守,自知无法爱女人却还是想为了父母和童家的香火延续而娶妻,温润柔和中还带着几分愤世嫉俗,喜欢新文学,但又不敢在身为老派学者的父亲面前提起,是个很矛盾的人。在弟弟先一步奋力抗争脱离家庭之后也终于爆发,成了童家第二个叛徒。;
叶鹏,生于宣统二年九月初九(19101011),叶家次子,大哥叶鲲,中间还有四个姐姐。作为叶家最小的男孩子,同时又是最得宠的姨太太所生,叶鹏自小受尽宠爱。因为与大哥相差十八岁,从小又没怎么经常见面,故此对那个叶家的顶梁柱有几分畏大于敬。
童雁声,生于光绪二十四年五月十九(189877),童家次子,是童雁翎的双胞胎弟弟。不爱读书,从小只爱粉墨音律,数次三番计划偷偷跟着戏班离家出走。个xi_ng叛逆,和大哥相反,到最后终于成功从家中逃脱,远走高飞。
第1章
童雁翎和叶鲲的故事,是从一九二六年开始的。
那一年,正月门儿里,刚刚从天津探望亲戚回来的童雁翎,提着自己干瘪的行李箱,下了火车。离开车站,他叫了一辆洋车,往与人约定好的地方赶去。
虽是冬日,拉车的精壮汉子夏天里把皮肤晒出来的黝黑仍旧不见褪去,又或许才做车夫不久,跑起来虽说卖力,却技术欠佳,一路颠簸摇晃,等到了约好的地点,童雁翎已经有了几分呕吐的征兆。好像一低头看见的不是地面而是涌动的江水,眼已然快见了白日的星辰,恍惚若没人扶一把,就会一脚迈进“水”里去,中个“头彩”。
叹了口气,站稳,秉承着温良恭谦的做人之道,童雁翎还是对车夫道了谢,给了钱,并补了一声过年好。熟料那车夫却只是回了一个怪声怪气的“嗳——!”,而后在转身迈步离开之前丢给他不识相的一句“世道这么乱,过年也过不出好儿来啊!”,便没了其它言语。
童雁翎看着那车夫远去,听着耳畔嘈杂纷乱的声音,迟愣片刻,终于回身迈步,走上了旁边那人声鼎沸的酒楼门口的石阶。
一九二六年,民国十五年,就是那一年,他被介绍进权贵之家做先生。
介绍他的人,是他念书时候认识的学长,大他三岁,为人处世颇聪明,也颇有几条门道,不敢说狡猾,但若不是那些门道,童雁翎也不可能找到如此令人艳羡的事由。
学长姓李,名敬亭,是报馆的主笔,自我介绍时常说的台词是“鄙人姓李,李白的李,名敬亭,‘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的敬亭”。可想而知他对于诗仙的狂热程度,而童雁翎则一直是暗自猜测敬亭这名字
也是斯人自己后来改的,至于原名为何,他就不得而知也不想多问了。
那天,李学长在酒楼二层临街的桌边等他。兴冲冲跟他打着招呼,兴冲冲拿走他的行李箱放在一边,动作就像之前那车夫奔跑转弯时一样迅猛,而后便直接把话题切入了中心点。
童雁翎听着对方告诉他叶家有多财大气粗并且位高权重,低垂着眼耐心选择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暗暗记下来,应着声,点着头,一餐过后,竟全然不记得一道道菜都是什么滋味。
说老实话,他紧张了。
虽说给大富之家的少爷做先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但并不喜欢突然而来的大事的童雁翎,抵抗不住好差事的诱惑,被大学长一个电话就叫回来时,还是有了几分惴惴。
他不知自己究竟能否胜任,也不知富家少爷的脾气,和那些彬彬有礼对他鞠躬点头的学生,究竟会相差多少。
饭后,童雁翎回了自己家。
“你自己的工作,不会受什么影响,也就是每隔几天就去一趟叶家老宅而已。”满脑子,都还是刚才李学长的话,“放心吧,你在叶家当先生,薪金铁定比我这个报馆主笔挣得多!”
童雁翎当时是犹豫着点了头的。
好吧,似乎也只好如此,世道不太平,旁人连像样的事由都难寻时,他不仅有体面的中学教师的工作,还能同时兼职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做家庭教师,这种机会,又怎能轻易放过?不如先做做看,至少……先做满一个月?
至少先做满一个月,这是童雁翎当时的想法。而当时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后来会发生的种种的。他那时只是忐忑,忐忑于自己是否有能力给叶家少爷当先生,以李学长的做派,怕是已经对叶家的人做了一系列的吹捧,直把他捧到云端了。若真是那样,等他名不副实从云端跌下来时,天知晓会有多惨。
无奈叹了口气,迈进自家院门的童雁翎先去父母那边请安了。
回京后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是怀揣着忐忑睡着的,晚饭没怎么吃,父母询问去叶家教书的事,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本来,连他自己都还被这件来得太快的事弄得一阵阵茫然,又如何跟父母说个头头是道呢?
饭后,他无心像习惯的那样看看书,揣测翌日只是见面而已想来也不用备课,他只告诉弟弟童雁声麻烦隔天早点叫他一下,免得迟到,便洗洗睡下了。
车马劳顿让他很快入眠,再睁开眼,已是隔天清晨,被窗外喧闹声吵醒时,时候还早,不等弟弟叫他起床,就自己翻身下地,穿好衣裳,洗好脸,童雁翎戴上眼镜之后,看了看脸盆架子上方镜子里的自己。
瘦,但个子并不算矮小,骨架和脸型都还称得上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面色发黄,约乎正好可以自嘲虽是书生却非白面了吧;头发细软,不过梳得齐整,不至于给读书人丢脸;眉眼自认为没什么特别的美或丑,反正也都被一副圆眼镜遮挡住了,谁又会在乎美丑呢?
教书先生,无谓美丑,肚子里有东西也就是了。
这么想着,他拽了拽长衫的袖子,整了整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