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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四百多年我专修武系,现在临时抱佛脚练习花容术。
最开始我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好在我天赋不错,又肯下苦工,每天练习不下千百遍,慢慢的能挺住一天、一月、一年……
等到我五百岁时,已经能够维持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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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已久的成年终于到来,我与爹娘道别前往天界。
临行之前,我娘说:“你的花容术根基不稳,一旦受伤神力不及就会破功,你若是不想被人发现,到了天界就要多加小心。”
我向我娘连番保证,我是去学艺,不是去打架,到了天界我必然不出头,不闹事,老老实实,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我娘这才放心。
至于我爹,我不需要同他说什么,我俩眼神一对,我就知道那其中的意思:别听你娘的,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出去建功立业,绝对不能让其他神君小看百花界!
我深以为然,回看一眼,捶捶左x_io_ng: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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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娘为我准备了十几神车的随身物件,我从其中挑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其余全部退回,连神车也没架,只身飞往天界。
我头一次出百花界,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流连了片刻,回过神来时发现距离枢机神官所定下的时辰没剩多久,连忙加快脚程。
这一加加出了问题。
忽然前方云层之中窜出一架麒麟神车,我飞得急顾不上看路,被那蹄子带火的麒麟当x_io_ng一脚踢飞,从天上坠落。
下坠之际,我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问:“乘风,撞到什么了?”
第4章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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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声音好听得很,是我一直羡慕的低沉嗓音,但我来不及欣赏。毕竟我现在正从天上往下掉,以我现在的神力从万丈天界摔到地上,注定要成肉饼的。
不可以,我还没有上战场杀魔族,抛头颅洒热血,没有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天,也没有娶回一位女神造福百花界!
于是我铆足心劲,招徕百花精魄,阻止下坠,幸亏我坠落之地有遍地野花,容我借来许多神力,才不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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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百花精魄替我缓冲,我仍是受了点伤,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有血流下来。
我走到溪边正要清洗伤口,天边一声嘶鸣传来,刚才撞到我的那架该死的麒麟神车从天边而下,一个面容硬朗的男人从神车中出来。
变换身形之后我在百花界已是一览众山小,目测下来仍是比男人矮了半头,这让我意识到以百花界那些柔弱的男人作为基准是多么的愚蠢,幸亏我遇到了他,看来下次还要再变得高些。
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位百花界之外的男人,不,还有枢机神官,但枢机神官是个老头子,我总不能模仿老头子吧。于是我放肆地打量起居于半空神车之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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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形高大,肩宽腿长,一身x_io_ng前绣着金纹兽头的黑衣,脚踏战靴,腰挎一柄铜剑,微蹙着眉,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地望过来。
他这样张扬,在百花界定是要被乱棍教育,我却十分羡慕他这样,要是我有他那样的身板,早在神族百界招摇过市!
可是我没有。百花界的其他人也都没有。
不管我们怎么练,骨架就那么大肌肉只有薄薄一层,总体来看,还是细胳膊细腿儿。
我就这么说吧,现在百花界里最威猛的就是我爹这个在外满是书生气的司命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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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浓黑的男人看了我一眼,一愣,拍了拍全身冒火的火麒麟的头一下,踏空而来,他周身有火光浮动,像是流动的火焰。
他下来干什么?
要和我说话?
要同我交朋友?
我从来没和这样粗
犷豪放的男人交谈过,一切都是未知,紧张得手心冒汗,心中已经酝酿了无数的开场白。
忽然一滴血从下巴滴到我的衣襟上,我这才想起刚才被划伤了脸,之所以走到溪边也是为了清洗伤口来的。
我连忙看向溪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溪水之中倒映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我的花容术竟然不知何时破了!
第5章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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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有这等倒霉的机会我绝对不会错过。
这事还得从我那门操蛋的亲事说起:
与我定下娃娃亲的凌昭本体是麒麟,麒麟乃是上古瑞兽,司战争与祥瑞。
战争自不必说——历代麒麟神君都是天生的战神,且麒麟疆内臣民好斗,隔三差五就要大闹一场。
至于祥瑞——凡是被麒麟神君仙君喜爱的人运气会变得很好,相反,若是被讨厌,运气就是一等一的坏。麒麟神君仙君的神力越强,影响越大。
我觉得凌昭应该是恨我恨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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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倒霉到什么程度?
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平地走也能摔跟斗。一万个人站在一起,天上掉下一块石头,这个石头必然砸在我头上,千八百次无一例外。
最开始时还只是时不时的有些无伤大雅霉运,自打我爹给我借武侍之后……
凡是有更坏的可能,我一定首当其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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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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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
我心里咯噔一下。
听我爹说,天界的神君们对百花界的女人趋之若鹜,却很鄙视百花界的男人,讽刺我们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姑娘,更不屑于与我们交友。
看着溪水中倒映的脸,我顿时自惭形秽。
如今我的本相暴露,再也鼓不起与别人搭讪的勇气,慌忙之间催动神力,脚下旋风,全身碎成片片花瓣乘风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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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花瓣只是障眼法。
事实上是我在花瓣的遮掩之下在原地变成了一株野花,藏在了草丛之中。
我日夜都想着上战场,又去不了,只能想,万一落单时被魔族发现怎么办?
便想出了这么一个金蝉脱壳之法,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敌在明,我在暗,我可以伺机而动,在敌人松懈之时给他们致命一击。
没想到先用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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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嫩的花枝勾着一颗小草,暗中观察着。
我看到男人似乎有些急,伸手去捞那些飞走的花瓣,我当然不能让他捞到,因为那是我的衣服。
于是花瓣如有生命一般从他的指缝之间飞过,飘远了。
男人“啧”了一声,在原地停了很久,冷着声音道:“乘风。”
停在半空的火麒麟奔腾而下,停在男人面前,男人坐上车后又往我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