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败,其实,才是从那个起点开始。
走进轩院的时候,天色已然入夜,然而雪却是越下越大。半黑半白间,薛景涵看见了他。
玄穆坐在南亭,亭nei燃了一盆炉火,点著一盏烛灯。玄穆一手撑在桌上托著下巴,一手悬在半空,正闲闲把玩著一只翡翠杯。遥远的距离和肆_N_的风雪,让两人对彼此都看不大真切。
不过在很多时候,这样的隐约与模糊,却反而正是最好的。尤其是,对于尴尬的人来说。
薛景涵停在原地久久不动。四周安静,唯闻雪声。他站在这样一片宁谧寥落的天地里,shenshen凝望远方的玄穆,恍惚产生这样一种错觉:好像这漫长的十七年,都不是真的。
没有欺骗没有背叛没有抛弃没有分别也没有**这中间,那么多痛不y_u生的,岁岁年年。
时光如昔,而他们仍是少年。
薛景涵忽然_gan到x_io_ng口疼得厉害。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有些选择做出了就是做出了,不会再有悔改的可能。
玄穆的视线从头到尾都只放在那只翡翠杯上,一直没有转向薛景涵。两人中,沈默,逐渐蔓延成河。
“你还要呆在那儿多久?这么多年不见,你就不想**过来看看我吗?”
玄穆的声音伴著风雪,摇摇晃晃坠在薛景涵的耳边,令他全身僵直,如遭大慑。那声音是温柔的,却也是尖锐的;是平和的,却也是怨恨的;是熟悉的,却也是陌生的**
听来似乎没什么不同,却又分明再不能相同。
这般绝望凄厉的质问,薛景涵今生今世,从未,也再不曾听到过。
玄穆手腕一翻,杯子漂亮地在悬在指尖转过一圈,神情似笑非笑:“好,看来你的确没什么话想跟我说,”他顿了顿,眼底流光婉转,语气一派风轻云淡,“可我却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说。”
玄穆轻轻道:“**薛景涵,你过来。”
薛景涵不禁恍惚了片刻。记忆中玄穆从未这样对他讲过话,更不曾对他讲过这样的话──这样,温言软语地恳求著,甚至,低三下气地哀求著。
眼前的人不该是玄穆吧**可如果不是玄穆,那世间还会有谁,像这样爱惨了他。
薛景涵一步一步走向前,_gan到心底波涛汹涌狂ch_ao泛滥,发出阵阵,声嘶力竭的叫喊。
薛景涵停在玄穆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一个抬头一个转眼,两人四目相对,忽然间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种,恍然成风的错觉。
大概是因为,他们的瞳孔都已经有太久太久未曾出现过对方的影子,所以现在,眼眶才会难过得隐隐刺痛。
疼痛中薛景涵始终半睁著眼睛,近乎饕餮般贪婪地凝望玄穆。眼前的人依然如十七年前那惊鸿的一瞥,美得令他呼xi陡窒,身形俱颤。
好像谁都没有老,老去的,只是岁月。
玄穆眸光一流,忽然笑了:“你成仙了吗?怎么都不老的。”
薛景涵正想说“你也是”,却很快听见玄穆幽幽的叹息。
“你怎么不变老一点呢?这样我刚刚看见你的时候,就不会傻到以为**这还是十七年前,你背我回宫的那个雪夜。”
薛景涵闻言微愣,喉咙一滞,一下子说不出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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