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著他,真是忠心耿耿。”
莫影咬住唇压低声音:“忠心?**比不过你。”
薛景涵笑了下,不再跟莫影废话,直接扔了一柄钥匙过去。
“去把玄穆带出来,然后离开暄国。”
莫影扫了一眼薛景涵手中,左远峰那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冷笑:“你的野心这么大,仅逃出暄国有用吗。”
薛景涵耸耸肩,失笑:“其实我真没什么野心。但既然人人都这样说,那就当是吧。”
只要是薛景墨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帮他达成。
华、暄两国于三日前正式交火──这是自半年前停战以来的第一次。左远峰那时虽已入狱,但暄国到底不愿放弃华国nei乱的大好时机。皇后连夜提拔了一批她早已看中,而又胆谋过人的心腹亲近,派上战场,悍然撕毁条约,向华国发动了战争。
尽管这时的华国nei忧不断,但它毕竟是泱泱大国,实力强大不说,就连民风也是野xi_ng豪迈剽悍好胜。朝廷去年因为水灾而被迫向暄国求和──这对于华国老百姓而言,已经是百年以来的奇耻大辱。再说这一次又是暄国违理在先,他们便更加不能允许退让软弱了。
而对于薛景墨来说,无论是为国为民,还是为一己私利,此时此刻,他都必须反击回去。条约?那只是大国博弈间,玩儿累了的一个中场休息而已。
战争是永远的,和平永远是暂时的。
薛景涵出了天牢,随手签过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翻身跃上,直奔边境而去。
远方天际悬有一轮孤月,浩大饱满光色皎然,好像这浩瀚夜空的一只眼,千百年都睁在那里,已不知看穿浮生多少遍。
薛景涵扬鞭策马一路向南。夜色萧萧,只见那一人一马长奔于野,身形迅速,疾如闪电。
颠簸中,薛景涵听见四周冷风呼啸,鼓起他身后的_yi袍猎猎作响。那声音高亢凄索,好像战前巍巍雄歌。
他终于,有了些微的失神。
前方夜色浓重,长路一望不到底。薛景涵缓缓眯起眼睛,想起不久前的那一晚。
那一晚,他背著醉意熏熏的玄穆,头顶月光,脚踏皓雪,走过长街,穿过窄巷**身后,是大片大片的,淡淡桂花香。浮沈若梦,流远悠长。
他想起那时醉了的玄穆还倒在自己的背上,歪过脑袋天真问他,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是不是就能去到华国,去到它草长莺飞蝶舞,满树桃花芳菲的春天里。
薛景涵没有说是,但他记得自己说,我以后会带你去。
他会带他去。可现在这条南下而往的路,却分明只有他一个人在走。
是他把玄穆丢在了原地,从此寂寞再怨不得人,都是他自找的苦吃。
不知身下的马儿是不是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主人想要T转方向,直奔往回的念头,但它似乎是不愿再重走一遍来时旧路,因此仰天长嘶一声,向前跑得更加迅速了。
薛景涵愣了愣,随机失笑。他安抚似地顺了顺马毛,不无讽刺地想,曾经以为路长得看不到尽头,现在却是想回头,但竟无路可走。
他_gan到身后的一切,都正在离他越来越远。那个国家,那个人,连同那一段无论真假,但终归是写不到结局的_gan情,都已经化作耳畔的风声,飘散著远去了。
从此浩*人间,铺天盖地,全都是玄穆的名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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