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只手下留情,放过了一个──封启渊宠爱无双的老来子,年仅四岁的封易辰。那是在薛景墨血洗封府之夜,封荷茗托著沈屙病体,艰难跪倒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换来的,封家最后,也是唯一的血脉。
之后年幼的封易辰被迫jin_ru宫中,由姐姐封荷茗抚养。而封荷茗爱弟心切,又生怕自己一死,薛景墨便会违背承诺斩草除_geng,断了封家骨血,于是咬牙一挺,竟是将太医所说的七日大限给生生硬撑了过去。
薛景墨毕竟是爱封荷茗的。他见封易辰的出现令封荷茗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求生的意志,担心现在杀了那孩子会让封荷茗一怒攻心撒手而去,因此睁只眼闭只眼,到底还是放过了封易辰。
其实也无伤大局:一个才四岁大的*孩子,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如今这朝中再无阻他之人,再无挡他之路,至尊荣耀,已经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只除了最后一件事情。
薛景涵看了消息,毫不犹豫地,左手碾碎了纸条,右手掐死了信鸽。
一切到此为止,再不用回什么信了。
他静静站在湖边遥望远方山峦,似乎已能在重重黛色之间,看到华国熟悉的宫瓦墙砖,玉砌雕栏。夜风拂面温柔而过,令他恍惚觉得,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三天,怎么会过得这么快,这么短。
薛景涵忽然自嘲地笑了。曾经对故国相思难忍,而那夜夜入梦不肯去的,也分明全是故人笑貌音容。
只是后来,玄穆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梦中,并且逐渐代替薛景墨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薛景涵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某个薄光微照的清晨醒来,忽忆起昨夜梦中,那个在他身下肌骨如玉辗转ChuanXi的漂亮男人,竟然已不再是习惯十多年的皇兄薛景墨,而却是变成了暄国的六皇子,玄穆。
眉目如画情态横生──梦中的那个人,有著一张被他夸过的倾城之貌,无双国色。
他分明还没有爱上他,却已经心心念念梦起他。
究竟是_gan情引发了y_u望,还是y_u望催生了_gan情,现在想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薛景涵知道自己确乎是对玄穆是产生了_gan情的,只可惜那份_gan情很可悲地介于了“虽然很喜欢”,但是“可惜还不够”──这诡异的二者之间。
从此梦里梦外,全是一片冷酷的苍凉。
天牢。
老伍弯yao捡了_geng稻草放进zhui巴里,咂了咂。
“三天了**哎,六殿下,就算你是铁打的,撑到现在,也早该饿了吧?来,要不要尝一_geng儿这个?味道挺不错的哟。”
这是一间yin暗无光,冰冷ch_ao*的囚_F_,玄穆坐在床边──如果墙角那一块硬邦邦的的长形东西,真能算是床的话。
此刻,他不说话也没表情,对老伍的提议毫无反应。
老伍啐了一口,呸地一声吐掉稻草,几步快走过去重重拍了拍玄穆的脸:“喂喂喂!我*!不会是死了吧!呃**”
他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了玄穆那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shen如幽潭,直看得令人心颤。
老伍不知怎地有点儿被这双眼睛给吓到,不禁恼羞成怒,手上一紧死死卡住玄穆的下巴A,疯叫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你这狗娘养的j_ia_n杂种!从来都不是正牌皇子,现在竟然还敢给老子摆皇子的架子!哈哈哈!你得了吧!_geng本没人承认你!_geng本没人喜欢你!没人喜欢你!”
玄穆仍然不动声色地看著老伍。只是那一双眼睛,却像是穿过了面前疯狂的男人,早不知飘向了何方,落在了何处。空空**,又仿佛承载太多。
老伍被这样一双眼睛看得心悸。
他忽然冷笑一声,啪地掏出了刀子。
“呸,你这眼睛真他娘的让人受不了**老子现在就要剜了它!剜了它!**A!!”
老伍手中的刀子刚触上玄穆的眼角,便发出了一声比刚才高
亢过千百倍的惨叫,随即身子一僵,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下,四周终于安静了。
玄穆一脚踢开横在他脚边的尸体,缓缓抬起了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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