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她对上了惜琴的脸。彼时,惜琴侧身躺着,单手撑着头,长发如瀑散开,贴着body的曲线勾勒出姣好的身姿。她好看的眸子微微He着,透着光亮,仿佛极力忍着她神色之间难以言喻的悲悯之情。
“怜筝,”惜琴梦呓一般念着,“你做梦了,梦得泪水濡*了枕头,你咬牙切齿,你喃喃地骂:‘该死的杨枫灵**’”她自嘲一般地笑,“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怜筝茫然起来:杨枫灵,你这样,就心安了么?
齐恒已经换好了干净的龙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人也j神了几分,声音里多的是威势,而不是孩子气地不顺从:“怜儿,为兄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南撤。”他目光移开,冷声道:“我知道她在,她一定在蜀军之中。就算是朕亡了国,灭了家,也一定要她来陪葬!”
怜筝周身一凛,失声道:“皇兄,你说的是谁?”
齐恒没有答她,只是漠然望着细雨缠绵的夜空,大步kua出了晟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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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雨缠绵的天气真是扰人。
蜀国总是这般Ch_ao*多雨,尚毓尘忙在京师不回来也是好事,免得tui脚又犯了病。往日里若是这般天气,爱笙定是要煮好些祛*的汤。怜筝也是最恨这种天气,细雨*泥会碍着她出去游玩。
惜琴却是喜欢**因为可以借着天Yin诓骗她,说天色尚早,可以搂着她再多睡些时间。
枫灵没来由地想起了诸多杂事,又茫然地捡起了矮几的蜀笺,反反复复盯着那上面的图案发愣,她已经盯了一个时辰。
那上面粗糙画了一只凤鸟,角喙处叼着一片枫叶。旁里还有一行字,“日暮不见杨枫灵,必杀之!”
清晨的时候,北国的兵不知是疯了还是怎的,用了回回炮打了好些石弹过来,却始终在Sh_e程之外,_geng本伤不到蜀国兵,只是洒了漫天的蜀笺。
没有多少人知道杨枫灵的名字,就算是这般指名道姓,也没有几个人看的懂这纸上的哑谜。
就连怜筝也拦不住他做傻事了么?天Y_u灭之,必先狂之。齐恒疯了,疯得彻底。
她冷笑着把手中的纸张撕得粉碎,立刻去了夏敬军帐中。不多时,军令上传下达,吩咐所有人销毁掉那张纸。无数的碎纸片和轻飘飘的纸灰儿被雨水打*,陷在泥中,看不出来了。却有一个人没有这么做,杨德拿着纸找到了杨枫灵——“妹妹,怎么回事?这是要杀谁?”
“他不敢,他绝对不敢,”枫灵盯着杨德手中的字条,缓缓眨着眼,却_gan觉到自己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他怎么敢!”她盯着那衔着枫叶的凤鸟,终于察觉到,自己身上那惯有的云淡风轻正渐渐地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虽然尽量瞪大了双眼,保持着面容平静如常,但泪水仍然汩汩涌了出来,心口像被挖了一块走似的,空落落地疼,疼得她咬紧牙关,嗓子也被什么堵住了。
她怕了。
杨德只看得到枫灵脸上玉箸一般的泪痕,缓慢地又问了一遍:“他,要杀谁?”
枫灵攥着拳,不动声色地落下模糊双眼的泪珠,盯着那纸笺,拳头紧了又松:“惜——琴——公——主——”她忽的觉得了自己的虚妄愚蠢,她想起怜筝以前与她说过的,害怕,害怕失去——她浑身都在抖。只要一想到会失去惜琴,心口就一抽一抽地痛,那疼痛连着她的喉咙,她的呼xi,占据了所有神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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