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攻洛阳,暗地里,却是只派了不到二十万人马,故意多设行营,仿佛属意之处,只在洛阳。
而实际上,其余人马杀了个回马枪,打回了荆州。
因着邵俊林的缘故,“取洛阳”实在简单,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自然没太多消耗,可怜洛阳守军被忽如其来的城破慌了神,一路只顾着西逃,就这么丢了函谷关。
也丢了荆州。
金角银边草肚皮,华西那条连了两年的边线,终于向中原跳出了一块连起的棋,也使得正在西北的皇帝齐恒和塞北、华东诸州府彻底断了联系。
行棋要义,不过两则,一曰连己,二曰断敌。
八月初八,洛阳连颁了三道诏书:第一,虽兵戎相加,不课重税,不兴土木,绝不伤扰百姓;第二,各州兵马如有归_fu,领事者官同封侯,虽曾侍伪朝,绝不shen究既往。第三,京畿地方官吏,若非大Ji_an大恶、助纣为_N_之徒,绝不降罪更迁。三道诏书俱为嘉宗亲笔书写,落款乃是靖元二十六年八月初八。
靖元二十六,仿佛中间那二十三年的南北裂国不过是云烟一般的小小争执。
令人瞠目的是,八月初八颁布的诏令,于八月初八当日便传到了各州府,北至漠河,南至金边,不仅传到太守、知州手中,更被贴得满街满巷,以至于举国皆知,无论妇孺老弱。
黔首不知前线战事如何,更不知这个嘉宗皇帝是怎么冒出来的,却知道,变天了。州府官吏俱是惊诧,不敢大张旗鼓地加以反对,只得追本溯源地去查是何人传贴的这些东西,却遍寻不着——自是寻不到的,青楼的姑娘白日里都睡得正香。
“真有这么好?”尚毓尘重新展开传到自己手中的三绝诏书,鉴别真伪一般地敲敲打打,又对着日头看了半天。与别州不同的是,这封诏书是岳老二亲手送来的,他笑嘻嘻的面上写满了“例行公事”的“严肃”。
枫灵送走岳瑟,刚进书_F_,便听到尚毓尘这么一句自言自语,随口回道:“有句话,叫‘秋后算账’。”
尚毓尘了然于心,嘀咕道:“前民治政,素来柔和,真有人信,也不为过。”她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的蹙起眉心,zhui唇紧紧抿起。
目光里一丝愧疚一闪而逝,枫灵沉声道:“是秋后算账,功过两分。不是过河拆桥,你宽心。”
尚毓尘没有作答,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为何如此早登位,你知道,若仅是我父王起事,窦胜凯只会坐山观虎斗,但若是大民复国,他是断不会袖手旁观的。”
“终归要和他打,此时要的,便是他大军尚未T回之时的猝不及防,”枫灵坐到案旁,翻开洛阳再次传来的详细军报,“天下人需要足够的时间慌张一阵子。”
她不再说话,低头仔细阅读每一个字,不知不觉,眉头皱了起来。
共处三年,自是对她的颦笑都有了自己的估量,尚毓尘看过军报,隐约猜出她所忧心之事,问道:“你何时去洛阳?”
枫灵摇了摇头:“我不去洛阳。”
尚毓尘疑惑:“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枫灵抬起头,望向满园的桂花,眉峰聚起,目光渺远,神情肃然。一阵秋风拂过园中树冠,飒飒声响略显得秋意愁人,萧索肃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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