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随着她清亮的目光从尚氏父nv的面上扫到心头,令二人心头都是一沉。她却轻轻松松地半开秀口,吐出几个字来:“当然——”
“——不是。”她清楚地听到尚毓尘松了口气,也分明地看到了尚骥面色见缓。
“王爷说笑了,”枫灵敛笑摇头,镇定自若道,“小婿出身寒门,与齐家的仇怨只在数年间,又怎会是我呢?”
尚骥总算稍稍放宽了心,忙问道:“那当如何?”
枫灵口气谦和:“小婿看来,有一个人,可以充当这个前民遗脉,实在再恰当不过了**”
幽幽的绿意遮蔽了镇南王府庭院的每个角落,也藏住了角落里的些微声息。可惜的是,初夏的蝉鸣嘒嘒扰人,不但聒噪了整座峨眉山,也在天香阁外聒噪了一个晌午,响得人昏昏Y_u睡起来。
将镇南王送走,枫灵舒舒_fu_fu地打了个呵欠,骤然放松了绷紧的心弦,之后袭来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
尚郡主正斜眼觑着她。
枫灵毫无心机地向她笑了笑,伸手讨茶喝。
尚毓尘将茶递给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要让我哥哥来做这个木耳?”
“有长进。”枫灵嗳然一叹,半He了眼,不再多说一个字。
尚毓尘恼恨她这般态度,教训道:“你若要讲大道理,能否换个好些的比喻,别总是这般令人哭笑不得?”
“道理是天生的,只是要看人们怎样说得粗显。故而老子可用*齿做喻,庄子可用干鱼做喻,苏子可用河豚做喻,读书之时,看到他们都不觉得哭笑不得,何必对我无语?”
“**”
见尚毓尘不说话,枫灵得意地打了个橛子,笑容里写得都是“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之类的话语。
尚毓尘挑唇微笑:“我不说话可不是无言以对,我不说话,是因为看到你唇边沾上了一片茶叶。”
枫灵一愣,茫然地伸手去Mo唇角,细眼看去,居然是一片浅褐色的桂花瓣。
“你怎么沏茶也往里乱添东西了?”枫灵无奈将花瓣弹开,想起她从智彦回来那日在尚毓尘处喝到的茶叶,促狭地笑了笑。
陆茗以松针炒茶,又以花瓣露水煮茶,故而他的茶往往带有别家茶叶所没有的奇香,令人饮之不忘。那日尚毓尘煮的是当年的新茶,却又是经过陆茗的手,所以她才轻易判断是洛阳来了消息。
也不知,尚毓尘现在开始研究茶道,是否也和陆茗——她的小情敌相关。
枫灵体贴地没有问出来,而是默默地接过了尚毓尘递来的茶杯,轻轻嗅着其中淡淡的桂花香。
她叹息着取出怀里的玉笛,在流苏上打了个结。
6
同乘坐骑是一件悠哉美好的事,同乘坐骑是一件担惊受怕的事情。濮历沐小心坐在惜琴身后,听凭林木的枝叶在发间脸旁簌簌作响,全身的弦都绷紧了,生怕自己被惜琴公主的纵马一跃甩下马背。
所幸惜琴拿捏着分寸,没有忘记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人。她满心的想法只是在日落之前尽力向北行去,好尽早赶到智彦边境,杨枫灵必然在那里,只能在那里。
濮历沐不知惜琴曾掌管荆正团的曾经过往,却是知道,使得自己濮家父子殒命的南国,便是眼前这位一脸矜傲高贵的佳人的国家,也正是,蜀国此番口口声声所说的要征伐的国家。
本来笃定了要到蜀国查探的信念随着坐骑奔行的颠簸渐渐消解得没了踪迹,原本清明的思绪为身前佳人脖颈间传来的阵阵馨香搅乱,头脑渐渐晕眩起来。
两个人各怀心思,都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到了秦州边界,瞧得见不到百丈远外的地方一座座小小的城镇。
“吁——”惜琴住了马,口气淡漠道,“将你送到此处,你便可以自去买马了。”
“这么小的城,能有马卖么**”濮历沐咕哝了一句,心里有几分担忧。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