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你。」

甩回自己的手，苏澄头也不回快步离去。

後头深沉的视线一直跟著隐没在转角的背影上。

※※

沉闷的一声发弦，竹色箭身随著力道冲了出去，稳稳的直落中心点，轻震几下便又归於静止。几个女学生穿著道服站立在後头观望，看见sh_e程与力道的掌握忍不住拍手──

「好厉害！」女生a紧盯著那背影。

前方修长的背影没有回头，专注的视线直盯著目标，左手再次抽出只箭，俐落的上弦後，立视不到几秒──

「咻」的一声，箭身再次於震荡中停在靶心。

「哇！」女孩子们轻呼声於那准度。

正巧下课後过来练习的邵子伟，换好道服便听到女孩子的声音，一走进道场就看见箭头远远的直中标心。

「苏澄学长！」

没有穿道服的苏澄只戴著深色半胛护背，穿著制服的背影似乎没有听到身後的呼唤声，戴著指套的左手弦线一拉，又一只直标中心点。没有停下的步骤重覆了几次，sh_e点、上箭、确点、拉弦，直到再一次的sh_e点。

「苏澄学长！」邵子伟走到他身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见终於回过头的人脸上毫无表情可言，怔了一下终於开口几天以来的疑问：

「学长……你心情不好吗？」口气略迟疑。

从那天确定他会加入队上帮忙出赛之後，之後只要是空閒时间都会看见学长在这里练习。一开始他还是不太好意思开口跟他说话，第三天在路上遇上他两人便一起进入道馆，其间他终於忍不住开了话题，出乎意料的学长没有静默，虽然句间里的字少的可怜，却已足够让他开心不已。

虽然道馆里的练习气氛本就静穆，不过夹杂於那些箭身飞弦而过的轻声之外，空气里头的沉闷却叫人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即使周围盘聚的人越来越多，气氛还是因为集焦点没有反应而显得冷清。

他知道苏澄一但拿上了箭便是专注一致，这点从最近道馆里越来越多聚集的人，而他却丝毫不受影响便可知晓。

学长真受欢迎。不过……他却好似从没放在心头上。

这问话反倒让被问者怔了一下。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是这样吗。

「没事。」苏澄摇摇头，转过身动作顺畅的y_u再抽出箭，才发现袋里已无残馀可以再练习。

邵子伟见状赶紧道：「学长你休息一下吧？」

不管是姿势、动作、拉弦、基准、力道、还有……气势，都相当完美。但是一次又一次的抽箭拉弓动作步调却显得频繁过度以至於感觉急躁。

这像发xie似的……

在心底叹了口气，苏澄右手指间放松，长弓划下弧度垂於横向。

因为长年练习关系，苏澄手上的磅数较一般来的重些，而身高一米七多的他，手执的弓身长标准。却因他整个给人感觉纤细，结实的弓身在他臂上总让人感觉会因为过重而忽然坠地。

身影没有回身，依旧望著前方，拓展开来的sh_e程区域里一片绿色草地。苏澄双眼专注的凝望著前方，吹过的风向抚过他肩上半长的发丝。

这几天，他都在不安的时间里渡过。每次的閒静时刻，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著，旧校舍後的道馆变成他化解心中高涨不安的唯一地方，纵使他得绕远路靠近旧校舍。

那天他丢给自己的最後一句话他没有忽略，还在脑子里盘旋。

他没有想到那麽快就再遇到那个人。那人散著奇异颜色的瞳眸深沉，幽暗的另人发颤。恣意对他做出连续两次的……行为，都教人y_u抗拒却无从抗拒。他强大的力量还留在腕间隐隐生疼著……

什麽意思？『今天先放过你。』──意思是还会有後续吗？

白色沉静的面容顿时微僵……他不认为他是个同xi_

ng恋，也不认为他只是想回敬那天他打断他事的回礼。

他的双眼，他看的清楚。里头稳稳的承载著一股y_u望，只是他解读不出来。

「苏澄学长？」邵子伟怯怯的开口，看著那看似静默，实则沉思的背影，不知道为什麽，他直觉的认为自己的问题没有问错，似乎是有什麽事让学长梗在心里头吧？

苏澄回头，面容淡淡，给了学弟一个微笑。那笑，藏著些掩饰。

深绿瞳眸里的那股y_u望，让他本能的感到不安。

5

放学的人ch_ao拥挤，经过的人莫不回头惊豔，他立於校门口前的身影从容，整体感觉沉静丝毫不觉周遭目光。

看了眼腕上的表，司机还未到，或许是路上车多阻塞。放学人ch_ao都已几乎走光，他好耐xi_ng的继续等著。背著弓袋的细瘦身影总让人感觉丝微飘渺，黑色的半长发一个动作便可轻轻在肩上盪漾起来，好看的面容下一点也没有感觉不悦。

後边有几个女学生围成个小圈圈在一旁窃语著，见时机好似对了，终於决定把其中一个女孩子给推了出去。

羞红著脸，绑著马尾的女生怯怯的开口，连头都不敢抬。

「苏、苏澄同学……」

闻声的背影回头看著娇小的女孩，清冽的音质剔透。「有事吗？」

听见他声音的女孩子头垂的更低，双手递上封信，怯怯地道：「……我、我……请你收下！」

苏澄沉默，看著女孩好一会，才缓缓抬手接下粉色信封。

信才刚拿稍离掌面，女孩急忙抬头看了眼他就缩回了手。跑同伴身边时笑开了脸庞，一群女孩子兴奋不已的叽叽喳喳离开。

苏澄淡然的转身，静止的面容看不出情绪。突然一阵吵杂的引擎怒吼声由远咆哮而近，才刚抬起眼梢，就见一个身穿同样制服的高大身影乘著一台深红日式重型机车往这边驰近──

眉头几乎其微的轻蹙了起来，下意识要转身时，那火红车身已来到身旁。

苏澄面容沉了下来，才刚转身就被拉住了手臂。车子的主人刷开同样鲜艳的全罩式安全帽，一双幽深的眼瞳盯著他。

「上车。」声音低沉透著不容拒绝。

放学人ch_ao虽然已过，不过周围还是有些学生逗留著。这人又想做什麽？

「放开我。」苏澄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声音，冷然的音调还是透出他有多麽排斥。

「不要考验我的耐xi_ng。」单季扬淡淡的道，笔直黑眉下的双眼炯炯有神，紧盯著他一刻都不稍息。

又是那样的眼神……那种他无法分辨的漩涡，搅得他心底的不安又开始扩大，几乎快压得喘不过气来。

看了眼路口，一台黑色轿车缓缓驶进。白色面容微放松还是戒备的问：「做什麽？」

「你管我要做什麽，你只要乖乖上车就对了！」霸道不容人质疑的声音已经显现他的不耐。听见後头车子驶进的声音，单季扬回头看了眼缓缓地又道：「……如果你想表演给你家司机看，我也不介意。」

苏澄还未从他那句话消化过来，就见他熄掉引擎，手上一使力，拽过了他。

突然被拉近他身前，脑子里自动忆起前几次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