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乎你容氏3%的股份?”季临垂下眼暧昧地看了我嘴唇一眼:“这不是协定,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决定,如果我愿意,整个容氏早就是我的了,哪里还轮得到别人。”
“季临,你能在我眼皮底下走到今天,我相信你一定是一个聪明精明的商人。”这几天的遭遇让我明白季临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任我差遣贬低的可怜虫,虽然不清楚他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揍我出气,但我很明白这种看似平静的相处绝对持续不了多久——现在不是逞强意气的时候,季临既然是商人,我再怎么逞口头之快也没用,倒不如暂时与他达成利益往来。
“你真以为容家大少爷是s市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即使失踪出意外了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反应吗?”
容氏易权,原董事长变成植物人,如果他的儿子再失踪,那么外界媒体,商界同谋,会不会yin谋论地认为是容家的其他人操纵了这一切呢?我不信我那些叔伯们可以心大到任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什么失踪意外,我不过是请容家少爷来家里做客罢了。”季临终于起身,掸了掸西装裤,重新坐回沙发,拿起酒杯和我做干杯状。
“你关得了我一时,难道可以关得了我一辈子?”我十指交叉,斜睨季临:“季临,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那种可以任人宰割的人。”
“为什么你不反过来想想,我可以关你一时,就可以关你一辈子?”季临抿了一口酒,似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容余。时间久了,你就会习惯了。”
我刚要说“不可能”,季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只看了一眼就微微皱了眉头,我直觉这人与我有关,扑过去就抢他的手机。季临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扑过去,立刻就把手机丢到远处。尽管没有抢到手机,我还是成功看到了来电人的名字:原逸。
监控屏幕上出现原逸的脸,此时电铃响起。
我想也没想就冲过去,季临三两下追上来,一把将我从身后箍住,强硬往楼上带。
“季临!你!唔!”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季临将我往楼上拖的样子,像极了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
也许事出突然,季临没有想好将我藏在哪里,在匆忙将我锁在别墅顶层的储物间里就匆匆离去。我试着把门锁砸开,但无济于事。
原逸此时应该已经进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季临很可能会随便找个理由让他快点离开或出去。
意识到这是一个短暂的自救机会,我放弃了门锁,转而抓起一把椅子用力砸向窗玻璃。大片大片玻璃“哗啦啦”坠下去,发出那种枪战片才有的刺耳声音。我不相信声响这么大季临还能瞒得住。
一鼓作气,我解开袖口扣子,拿起椅子撞了第二次。玻璃彻底报废,我又把所有能制造声响的东西都砸了下去。
“原逸!原逸!”
我声嘶力竭用尽全身力气:“我在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了,门后站着脸色铁青的季临和眉眼淡漠的原逸。
“g over。”我笑着丢掉准备往下扔的一个花瓶,擦起自己的手指:
“——欢迎回来,原逸。”
第7章
“容余,你不听话。”季临换了一件黑衬衫,看起来有怒极反笑的趋势。
他用嘴巴做着无声的口型:我说过我会打断你的腿的。
我无视他的警告,踩着一地碎片狼藉往前走。
“之前原少爷走得那么匆忙,我都没机会替他践行,现在他回来了,我当然要对他表示欢迎。” “小心。”见原逸要动,我用手指轻挑摁住他的嘴唇:“这里到处都是碎片,如果原少爷再往前一步,可能会弄伤自己。”
“下楼说。”我撞开季临往楼下走,语调轻松,就好像我仍然是这里的主人。原逸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季临一眼,转身跟着我下楼。
我想,季临这次困不住我了。
“他怎么在你这儿?”一听原逸说这话,我就知道了两点信息,一是季临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包括他最爱的原逸,二是外面确实有人在找我。
我等着看季临向原逸邀功,但他出乎意料地转移了话题,只说这事你别管。
“我不会让你乱来的。”原逸戴一副金边眼镜,扶动镜框的手指骨节分明:“你这是非法监禁,你真不怕这大少爷出去把你弄进局里去。”
“只要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这笔账我可以不算。”我一心想原逸出手,又补充:“就当是我容家从前欠你的。”
“你们容家从前欠我的多了去了,想这样就一笔勾销?做梦。”
季临依然不松口,我再次提醒他:“别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如果你不肯放过我,那么我也不会放过原逸的。
“不可能。”软硬兼施,最后换来的还是这三个字,还是当着原逸的面,我就要发作,原逸先一步拉起我,语气仍是淡淡的:
“他我就先带走了,这人是个瘟神,你再不把他送走,到时候容家人找上门来你就麻烦了。”
“你说谁是瘟神?”我甩开他的手,抽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被他握过的地方,原逸也不恼,镜片后的眼神依然淡漠。
“原逸。”季临也站了起来,他和原逸身高相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15分钟后才松口:“这次我先让你走,但我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见季临一副“你不答应我不说”的样子,我咬了咬牙:“好,我答应。”
“好。第一,我要你过了今天也不能拒绝我,我想找你就找你,想见你就见你。”
“可以。”出去外面,我可就不怕季临了。
“第二,”季临抬眼看了原逸一眼,又回过来,“我要你不准打那个人的主意。”
“没问题。”我心知肚明他说的那个人是谁,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如果不是季临之前逼我太甚,我压根儿就没想去招惹原逸,我可没蠢到在这种境地四处给自己树敌。
“好了,你可以走了。”虽然我都答应了,季临还是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
正要出门时,原逸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那个人是谁?”
“别问,知道得多了对你并没有好处。”我侧过头对季临微微一笑:“再见了,我的‘旧友’。”
门在身后关上,掀起一大片鲜活的尘埃,掩在灰暗的光线里,徒然又寂寞地飞舞着。
第8章
出了昔日的容家大门,我突然有些不舍。回头就看见季临站在二楼看我,叼着烟,目光沉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亦或回忆起了什么,总之在一圈一圈的白雾中,他眼里的死寂清晰可见:那是长空下的沙海,夜色里的流云,虽然存在,却注定要消逝,连起伏都悄无声息。
我想起很久之前,季临也像现在,每日于窗前等我。只不过那时我大多以归客的身份见他迎面而来的欢喜,只有今天,是以离开的身份见他目送的落寞。目光落在他的肩、颈、唇,终于,我有了确切的意识,意识到季临不再是那个身板单薄,可以任人辱骂的倔强少年了。
从前,偶尔,我也会思考我在季临的生命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