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下马,就坐在马上,一双星眸上上下下看了白大官人几眼,高声道:“好一个燕州女儿十六七,面如花红眼漆,只是可惜,可惜了……”
“可惜什么?”白大官人到底还有些少年心xi_ng,见白衣人语气可惜,不禁动了好奇心,只是话才出口,便觉有些不自在,隐隐又起争胜之念。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燕州女儿可不比中原大家闺秀,自小便是马背上玩耍长大,那是既刁且蛮,可是也别有英姿,难以降服,最喜爱的是那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心x_io_ng宽广xi_ng情豪爽的男儿汉子,像兄台这般手里端着一碗杯作柔弱状,可入不了姑娘们的眼。”
“原来如此,受教了。”白大官人一听燕州女儿果然与江南佳丽不同,别有一番风情,顿时便心痒痒,将手里茶碗一扔,摊手作无奈,道:“经兄台一说,倒确是可惜了,非是男儿不豪爽,有心无酒也枉然。”语毕,玉扇在手中一敲,一副遗憾状。
白衣人见白大官人说得有趣,不禁大笑道:“玉面桃花眼,青玉扇为鉴,若是燕州女儿知晓杭城白大官人来到燕州,怕也是要挤破门槛来见上一见的。”
白衣人一语道破白大官人的身份,白大官人也不奇怪,他游历江湖三年,这张脸,这把扇,早已是他的标记,此时听得白衣人话里有夸他的意思,面上不禁微露笑容,道:“兄台取笑了。”
白大官人本就生得俊美无俦,此时一露笑容,更有倾倒众生之态,饶是白衣人心xi_ng坚定,也不由生出眼花缭乱之感,怔了怔神才道:“久闻白大官人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与友有约在身,不能与白大官人对坐长谈,实是遗憾,唯奉酒一坛,还望莫要嫌弃。”
说着,白衣人从行囊里mo出一小坛未启封的酒,扬手一扔,酒坛凌空打着转,稳稳地飞落在白大官人的右手上。白大官人左掌顺手一拍,拍开酒坛上的泥封,顿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酒香之中,还带有若隐若无的花香。
“落英镇特产的梅泉甘露。”白大官人一阵惊喜,这可是极难得的酒,每年才出百坛,是有钱难买的极品佳酿。
“白大官人好见识,正是落英镇的梅泉甘露。”白衣人拱了拱手道,“在下先行了,兄台若是得空,三日后燕州清风楼一聚,以补今日之憾。”
“兄台去了便是,三日后,在下定不负此约。”白大官人此时是见酒心喜,又因白衣人言语举止风采翩然,一时间争胜之念尽去,只觉此人与己情趣相同,大有可交。
白衣人已打马转向,听得白大官人一口应下约期,不由回过头来灿然一笑,又拱了拱手方才打马而去。
白大官人却觉眼前一亮,略有失神。那白衣人原就是天生一张笑面,不语也笑,此时一笑而露齿,分外灿然,也就越发显出白衣人的潇洒绝伦。按说白大官人生xi_ng风流,游历江湖三年,向来是美人堆里扎根,早已见惯美色,就算是在男人之中,也无人能比他自己那张面容更出众,不应当还会为白衣人一笑而失神,只能说白衣人的潇洒风姿委实是过于出众,即便是面相平凡的缺点也被掩过了。
白衣人这一笑,使白大官人心中又添几分好感,回过神时,见白衣人骑着马已渐行渐远,蓦地手中玉扇一敲掌心,丹田中提上一口气来,扬声喊道:“今日相逢是为缘,尚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白衣人一声长笑,笑声远远顺风而来。
“白衣折梅驾火影,侧身天地一剑卿。”
听得风中传来的这两句话,白大官人才知晓,原来今日自己遇见的是近十年里,江湖上风头最健的顶尖高手之一。白衣,是指他平素最喜穿著白色衣衫,折梅,是指他的独门武功折梅手,火影,是他的骑下的汗血神驹,侧身天地,是形容其人xi_ng格潇洒不羁、不拘礼法,剑卿是其名,江湖中人,取其首尾,称之为白衣剑卿。
知道了白衣人的身份,白大官人反倒对
三日后清风楼之约而犹豫起来。白衣剑卿,是天一教的右使,这天一教,在江湖上,虽然不是什么凶名昭彰的邪教魔门,却也不是行事正义的名门正派,天一教成立于十年前,教主方宏隐雄才大略,麾下网罗了一批能人,势力发展迅速,很快就成为江湖上不可小视的大帮派。
最近几年,天一教行事日渐乖张,时常与白道中人冲突,白大官人这三年里,就出手教训过好几回天一教众,这白衣剑卿说起来与他应该是敌非友。既然白衣剑卿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白大官人也不知这清风楼之约会否是白衣剑卿设下的鸿门宴了。
去是不去,一时间白大官人着实拿不定主意,他本就是不定xi_ng之人,骑上自己的一匹白马,纵马往燕州城而去,直到快入城的时候,才想着既然是敌非友,那也就不必结交了,只是他亲口应下了清风楼之约,若是不去,岂不是要教人笑他无信无义,又或是怕了那白衣剑卿,他素来爱惜名誉,这种背信之事白大官人是怎也不肯做的,三日后便往清风楼一往,与那白衣剑卿说个清楚,便就是龙潭虎穴,他也是不怕的。
进了燕州城,寻了一家客栈,白大官人一脚才踏进门,便撞见一个熟人,怜花公子季惜玉。
所谓物以类聚,能与白大官人成为至交的,自然是xi_ng情相近趣味相投之人,这怜花公子季惜玉,也是一等一的自命风流之辈,家中三妻四妾比白大官人只多不少,却还整日在外面寻花问柳,偏偏这人也生了一副好相貌,虽比白大官人略差了些,却也是少见的美男子,又兼嘴甜口蜜,在江湖上也甚得女子青睐。
“赤宫兄。”这季惜玉正从楼上下来,一眼望见白大官人,立时便招呼起来。
白大官人一抬头,见是季惜玉,顿时喜笑颜开,走上前去,玉扇在季惜玉肩上一敲道:“你怎在这里?”
季惜玉笑嘻嘻道:“赤宫兄所为何来,小弟自然也是所为何来。”
这一句话说得两人心照不宣,一阵嘿嘿地笑。笑够了,季惜玉伸手作了请的姿势,道:“赤宫兄,你来得正好,小弟要去办一件事情,正缺人手……”
白大官人崩紧脸孔,佯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感情我就是专程跑到燕州来给你当跑腿的。”
季惜玉哈哈一笑,连连作揖,道:“赤宫兄莫怪莫怪,是小弟说错话了。不是小弟有事,是美人儿有事,赤宫兄也是怜香惜玉之人,这个忙不会不帮吧。”
“哦,是哪家美人儿?”一说到美女,白大官人眼也亮了,也来劲儿了。
“嘿嘿,赤宫兄可知道燕州女儿十六七,颜如花红眼如漆说的是谁?”
“燕州温家堡的温小玉。”白大官人眼神更亮了,他来燕州,可就是冲着这位燕州女儿来的。
季惜玉大笑,道:“赤宫兄说得不错,有一事你大概不知吧,我与温家堡的温堡主也算是表亲,前日我借亲戚之名上门拜访,见了温小玉一面,果然是个美人儿,不仅人美,而且辣,辣得够劲,辣得回味无穷。我打听过了,温美人最喜良驹,赤宫兄,若是我等能奉上良驹一匹,必能博美儿人的芳心。啊,可要先说好了,赤宫兄,温美人可是小弟先看上的,你可不能跟我抢。”
白大官人见季惜玉兴奋得面颊飞红,不由谑笑道:“看你说的,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我还不懂吗。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