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怕,今日若是落到这毛头小子手里岂不冤死?心念电转间,故意卖了个破绽。白玉堂不疑有他,一剑递了上去,那人以刀相挡,却被弹了开去,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刀也被震地掉落一旁。
白玉堂冷笑一声,收剑入鞘,慢慢向那黑衣人走去。一脚踩在那人X_io_ng口,喝道:“小贼,你这几日也得了不少好东西,不如拿来与五爷见识见识?”“你也配?”黑衣人嘿嘿冷笑,眼中精光一闪,白玉堂见状顿觉有诈,果然一点寒光闪过,直奔白玉堂面门而来,白玉堂离得太近竟是不及闪躲。正在此时,只听“叮”的一声,一只袖箭携着风呼啸而至生生将那根牛毛银针撞了开去,直钉入门框之上。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随后而至,翩然落于白玉堂身后丈余。
突逢变故,白玉堂也是心中一紧,手中画影早已架在那黑衣人颈上,目中狠戾之色顿起,脚上用力一踩,“好个卑鄙小人,白爷本想留你一命,如今看来留着你也是祸害!”说罢一剑就Y_u了结了这黑衣人Xi_ng命。岂料身后那人却急忙阻拦:“兄台且慢!”白玉堂闻言一惊,这才回头去看,身后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利落干脆。眉目清秀,竟是个与己年纪相仿的青年俊杰。
白玉堂自认并不识得此人,但仔细一想却又觉的有些面熟?
白玉堂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眉头,遂出言道:“刚才阁下出手相助,白某承情。但若是要保这贼Xi_ng命,却要问问白某手中画影!”那黑衣人闻言一震,江湖中人谁不知锦毛鼠的贴身兵器是宝剑画影和暗器飞蝗石?只是万没想到今日竟是栽在了这素来狠辣的锦毛鼠白玉堂的手上,这下当真是在劫难逃了!而那黑衣青年也是一阵惊异,随即莞尔,怪道眼熟,原来竟是旧识!
“白兄切莫误会,此人乃是大盗千佛手申飞虎,犯案无数,还曾于一年前犯下杀人命案,罪不可恕。还请白兄将其交给在下,由律法处置。”黑衣青年卓然而立,表情诚恳。白玉堂却是一皱眉,“呵,听阁下口气应是官府中人?”“正是开封府展昭!”黑衣青年抱拳朗然答道。白玉堂闻言一愣,眼神在展昭身上逡巡不止,脸上表情也随即变换不定,惊喜、讶异、不忿……最后竟是Yin沉了下来,冷着一张脸,挑衅般开口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御猫大人!”察觉出脚下那人动静,只用力一踩,脸上却不动声色,只那申飞虎被踩得脸色发青、嘴角也渗出了血。白玉堂摇了摇头换上一副戏谑表情,“只可惜白某还是那句话,要人,就得先问过它。”说着一双凤眼瞄向手中画影。
展昭知那申飞虎作恶多端,实在该杀,若是从前,自己兴许也会一剑结果了那人Xi_ng命,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既已入了公门,便要依法理行事。虽知白玉堂有意为难,也必要将那申飞虎捉拿归案、交由官府处置。因而也不多说,道一声得罪,便抢身而上。
白玉堂没料到这人竟真的动手。不由大怒,剑尖轻点,那申飞虎便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转身一剑挡开展昭的巨阙,白玉堂眼中寒意顿生,“猫大人好威风。白爷今日倒要讨教了!”说罢就与展昭斗在一处。展昭也不多言,只手上丝毫不停,巨阙寒光四溢,与画影之芒交相辉映,整个院子都笼罩在这光华剑气之中。
斗了二十几个回合,白玉堂越发觉得与此人比剑当真痛快,心下早已忘了刚才气恼所在。脸上也洋溢着一丝快意,口中唤道,“猫大人,来来来,今日与五爷定个高下!”此时他二人辗转腾挪间位子已然变了,展昭一眼瞥见身后那黑衣人,嘴角含笑,挡开白玉堂一剑,紧接着虚晃一招便抽身退出了战圈。
白玉堂见展昭罢手,不悦道,“展昭,你什么意思?”展昭闻言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淡然道:“展某技不如人,甘愿认输。”说罢,提起申飞虎便消失在暗夜之中。只那清润的声音远远传来“今日还有要事,改日再与白兄叙旧!”白玉堂见状正Y_u追出,岂料那奇珍斋的掌柜偏偏此时跑了进来。看着满院狼籍,慌忙问道:“白、
白少侠,这贼人可曾抓到?”“已然交给官府了。”冷冷抛下一句话便Y_u离开,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地忽的转身走了回来,到那门前,伸手拔下展昭适才发出的袖箭,只见箭尾上刻着小小一个昭字,白玉堂微微一笑,将其纳入袖中。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青萍添加这一段纯粹是为了交代五爷和昭昭分开三年多其实都还是留意着彼此的消息滴。而且一见面又共同抓了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信物啊信物看到昭昭的袖箭了米?吼吼
三 锦毛鼠不忿盗三宝 展御猫初上陷空岛
处理完申飞虎的事情,展昭回到开封府已然两日。想起那夜偶遇,展昭微微摇了摇头,三年多来,锦毛鼠的事迹他有意无意地竟也听了不少,都道他风流俊逸却Xi_ng情孤傲冷漠,侠肝义胆疾恶如仇却偏偏手段狠辣,行事作风俨然玉面阎罗。那日见他眼中狠戾之色,暗叹传言倒也不假。
想到此,又忆起初次见面时,那人也是冷着一张脸,挑衅般开口问那乔总镖头可是怕他白玉堂付不起镖银。当时听了只觉刺耳,后来的半个月里,偶尔与那人聊天时却越发觉得那人豪爽率直,虽言语中显出桀骜之态,却不让人生厌,只觉的那人就该如此。待到临别前那晚,于荷塘边舞剑交心,方生出相惜之念,那时自己刚刚离了师傅,白玉堂当是他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了!念及此,心中不禁隐隐有些涩然,那夜白玉堂一口一句“猫大人”,想来也是恼他这“御猫”的封号了!
只是,他却如何知道自己心思。这几年自己闯荡江湖,虽行义举无数,但仅凭一己之力,又焉能管尽天下不平事?犹记得那年江南水患,当地百姓流离失所,衣食无着,仔细一打探,才知是当地官员贪赃枉法,将救灾物资据为己有,当时自己拿了剑逼着那狗官开仓放粮,虽解了一时之急,却终是治标不治本。这一次自己遇到了这不平事,方能出手相助。但大宋疆域辽阔,还有多少不平之事是自己未曾遇到的?所谓南侠,便是终己一身,又能帮得了几人?
也是这个时候,自己遇到了包拯,那人铁面无私,公正廉明,是难得的好官。百姓如获福音,尊其为青天。但也因了那人一身正气不染半点污浊,倒得罪了不少小人,其中不乏高官权贵。自己深知对百姓而言,一个好官远比那些江湖侠客更来得实在。因为,他们要的不过是简单的太平日子,不过是受了冤屈时有个可以为其申冤的地方!而非侠客们偶尔路过时行的一两件义举。
展昭闭上眼睛,耀武楼前的一幕再度呈现。只因那高高在上的人的一句戏言,自己便要接受这“猫”的封号,即使不甘,却终无悔。他展昭便是展昭,南侠也好、御猫也罢,都不过虚名而已,自己坚持的只是一个公道正义,自己选的路更不会因了世人的评价而动摇分毫。
睁开眼,指尖轻弹,对面桌上的烛灯应声而灭。展昭拉上被子,微笑着闭上双眼。
月华透过窗缝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道淡淡的银辉。
半年多没到京城,开封的街市还是那样繁华热闹。御街上都是来来往往的商贾百姓,夹杂着商贩的叫卖声,愈发衬出汴京的勃勃生机。白玉堂斜倚着阑干坐在二楼的窗口边,一手拎着银制酒壶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轻轻晃着、一手擎着酒杯搁在鼻尖轻嗅,半眯着眼睛一副恬然自得的模样。阳光肆意地洒在白玉堂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