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气氛骤然一冷,外头灯火照进漆黑车厢,明暗间衬得李顽神情愈发*晴不定。
曹懿看他一眼,淡淡道:“摆什么脸色?跟谁凶呢,过来抱着。”
他满脸平静,伸出条胳膊,示意他来抱,仿佛真就意识不到李顽紧绷的情绪。
李顽盯着他瞧,顾不得生气,偏就吃曹懿这tao,越管他他越高兴,曹懿一天不管,他就浑身不舒坦,像狗看见骨头,乖乖坐过去与他抱着,一身气焰尽数消散。
马车摇摇晃晃,打更人的声音响起,曹懿将车窗掀开,漫不经心地朝外面看。
李顽愈发紧张,心想曹懿怎么不说话?他为什么不愿意?
自打他从京中回来,曹懿就有意无意地和李家划清界限。李顽名下有几家铺子,可都是曹懿在管,这次回来后曹懿竟主动提出让李顽开始接手店中杂事,皆被李顽以头疼脑热等拙劣借口搪塞过去。
有日老夫人提起给他纳妾一事,曹懿竟也毫无反应,反倒时不时张罗,才B得李顽故意叫上一群狐朋狗友跑去添香客栈,谁知曹懿转头连休书都给替他写好了!
二人今日蜜里T油,李顽本把这事抛在脑后,瞧见曹懿这样的反应,才又想起在京中发生的一件事。
那年曹懿进京去看他,带李顽故地重游去京中最大的酒楼。
曹懿酒后吐真言,说李顽读完书回到流州,他就不再管李家的事,把属于李顽的东西通通还给他。本就是*差阳错被绑在一起的两个人,如今大少爷一死,虽说是给山贼杀了,也算他们大仇得报,也到了他与李顽分道扬镳的时候。
彼时李顽春风得意,正了却一桩心事,外加在京中混得如鱼得水,进出间相随的都是世家子弟,自是一番年少气盛,不把曹懿的话放在心上,只觉曹懿就是那碗中r,池中鱼,他志在必得,曹懿也无处可逃。
近十年相伴的时光,早就不是靠对同一人的仇恨所维系。可如今看来,他从来对曹懿都拿捏不得,算计不得,总是算来算去算个空。
二人下车,正要往_F_中走,曹懿却回头对蚕豆大枣吩咐道:“你们去休息,今晚不用伺候。”
蚕豆大枣转身而去,李顽心中更加忐忑,再见曹懿回到屋中把门关上,知他这是有话要说,心中不免一凛。
果不其然,曹懿叫李顽坐下,开门见山道:“我不想跟贺公子有所牵涉,也不想你跟他们交往过甚,白天跟你提的,想要你铺子,_F_契,不是玩笑话。”
曹懿想要什么,李顽给就是了,可送上门的生意不做这又是什么道理?
李顽一愣:“什么意思?你可知贺鸣是什么人,我不信你猜不出。”
“那又如何,不想就是不想。”曹懿不yu争辩,只心平气和道:“上了他们的船,便一辈子也别想下来,与其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倒不如从开始就划清界限。你若舍不得,明天咱们就去铺中交接,你们李家的生意你这个姓李的自己管,这事我决计不掺和,以后的事情我也不ca言。”
李顽久久不语,神色不定,突然道:“你是不愿跟他们牵扯,还是不愿跟李家牵扯,又或是不愿跟我牵扯?”
“你这叫什么话?”
曹懿不悦。
李顽牙关紧咬,Xiong口不住起伏,明显压制着情绪,混起来简直不是个东西,讥诮一笑:“晚了,我不止上船,鞋也给淌*了。当初一心送我上京的不是你?”
曹懿沉默一瞬,面露不忍:“后悔了,不该送你去的。自你从京中回来,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又叫人看着害怕**我与贺鸣那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下半辈子若真打算倚仗他们,那咱们不如就这样散了,也好过来日撕破脸皮。”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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