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了一会,那船慢慢地靠近过来。周逸正满心欢喜。突然谢公子指着那个黄衫少年惊道:“不得了,看那少年,只怕是令郎吧。”
怎么不说了
周逸大吃一惊,仔细看那船头伫立的少年……虽然衣服头发妩媚妖娆,但是那眉眼弯弯,面容姣好,白生生一张小脸,竟真是自己的儿子,不禁狂喜,对着那少年喊:“絮儿!絮儿!我是爹爹。到这里来。”
那少年听了喊声,看了周逸这里几眼,只微微含笑,并不回答。周逸又喊了几声,那少年却始终只是微笑,不说一句话,后来竟和大船一道走远了。
周逸眼看着船走远了,着急起来,想找几个手下去寻找。谢公子忙拦住他,问:“可看清了,是令郎吗?”周逸点头道:“虽然眼神不对,但那身材容貌,绝对是我家絮儿。”
谢公子道:“既然找到了,那就不用急了,这家妓院是有名号的。咱们明天去找也不迟。”周逸想了一下,也赞同。又疑惑问道:“既然是絮儿,为何叫他却不理我?”谢公子道:“老兄有所不知,令郎定是被人贩子拐走卖给妓院的,而那妓院中的老鸨,都是出了名的yin狠毒辣,定然是逼这些小孩不准认家人,这些小孩被打怕了,也就不敢认了。明天咱们几个拿了钱到他们那里只说是要嫖他,也没人拦着。到时你在仔细问问那少年,若真是令郎,就拿银子赎了他,一起回家就是了。”
周逸觉得此计很好,突然又有点担心地问:“如果不是絮儿怎么办?”
谢公子一边往舱内走一边露出下流的笑容:“不是你儿子,就睡了他能怎样,横竖这种天姿国色也是世间罕有,老兄你有福了。”
周逸皱眉,不知道要不要揍他一顿。
第二天几人吩咐手下拿了钱到那个妓院去,就说请某某小倌来家中饮酒。果然不多时就见一定鹅黄色的软轿抬到门口,他几个朋友都知道周家小少爷的的美貌,此时虽然眼巴巴看着轿子停到门口,奈何不管这少年是不是周絮,有外人在场都十分尴尬。几个人陆续告辞了。
周逸坐在庭中,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只害怕这位如果不是絮儿,自己又要空欢喜一场了。而那少年在轿中停了一会等人来迎,他是馆中头牌相公,哪次出去都是前呼后拥的。看到没人来迎接自己,只好自己走出来了。
少年走到大厅,看到眼前一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哥,大概就是今天的客人了,笑眯眯地走上去行了礼。周逸看他分明是絮儿的模样,却笑语盈盈地不认自己,不禁心痛起来。周逸把少年让到一件安静的内室,先是好言好语地说了几句家常话,又旁敲侧击地问这少年的家庭出身。
少年道:“我本来姓胡,叫做三郎,小时候家里穷就把我卖到这里打杂,后来大了,妈妈看我头脸还干净,就做了这个营生。”又笑嘻嘻地问:“哥哥请我来,难道就是打听我的出身吗。”
周逸听他说话嗓音和絮儿不太像,且神态举止温柔可爱,和絮儿的暴躁易怒完全不同。才叹口气,说了自己儿子的事情。
胡三郎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玩弄着茶杯盖,安安静静地坐在周逸对面听他讲话。他的眼睛乌黑闪亮,水汪汪地是天真无邪地干净。小脸微微仰着,嘴巴有点嘟起来的样子。一脸的稚气的孩子样,眼角却带点微微的笑意。
周逸说着说着,突然闭嘴了,胡三郎傻乎乎地看他:“怎么不说了”
周逸拦腰把胡三郎按进怀里,一口一口吮吸着他的嘴唇舌尖。很快两人都急促地喘息起来,周逸把嘴巴凑到胡三郎耳朵里,低声道:“到床上说。”
哥哥,对不起
胡三郎瞧着是个温柔安静的少年,到了床上之后,也是安安静静抱着周逸的肩膀随他逗弄。周逸看他闭眼皱眉,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忍不住低头亲他的眉梢眼角。胡三郎睁开眼睛,微微翘起嘴角,浅浅笑了一下。
两人折腾了一场,周逸心满意足地搂着胡三郎,过了一会,才笑着说:“说起来你也是
风月场上混过的人,怎么在床上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胡三郎正埋进周逸怀里昏昏y_u睡,听了这话慢吞吞都问他:“说什么?”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们都说我这样挺招人疼的,妈妈也说客人都喜欢我这么斯斯文文的。”
周逸听了这话,呆了半晌,轻轻拍了他后背一下,又气又笑道:“你这小鸭子,不会叫也就罢了,在我床上说其他的客人,就不怕扫了我的兴致。”
胡三郎瞧周逸不是真的生气,也不去费力气赔笑敷衍,昏昏沉沉地只是要睡。这种十几岁的男孩,正是爱吃爱谁睡长身体的年纪。那些入了娼籍的小孩子,不论白天夜里,只要是有客人点了,就要笑靥如花温顺伶俐地去服侍人,是没有自主休息的时间的。并且小倌最好的年纪就是十二三岁,抱起来纤细轻盈柔弱无骨。比一般女子好要可人,故老鸨故意让这些孩子每日吃一点食物,时间长了都是一副若柳扶风的娇怯模样。很多小孩子受不了那里的挨饿受罚,有胆大逃走的,能真的逃跑以后也是流落街头,若是被抓回来,先打个半死,再丢到下等的娼馆供人作践,熬不过半年也就死了。
胡三郎是苦孩子出身,和那些因为家道中落卖进来的小孩不同,他不知道好日子应该是什么样的,所以在这里他也不觉得苦。老鸨看他漂亮又乖巧,也很喜欢他,胡三郎倒因此免去了一些皮肉之苦。
周逸最喜欢这种乖乖的少年,瞧他痴痴傻傻的的样子,不知道是调1教地太好还是来不及调1教,不论怎样,周逸都极爱这种调调。他一点点摩挲观赏着少年滑溜溜的皮肤,心神荡漾起来。突然看到少年大腿内侧有一片红红的的伤疤,像是烫伤,也没涂药也没包扎,大概是之前已经结痂了,在刚才一番动作后又裂开了,几丝血慢慢渗了出来。周逸皱眉,本来觉得恶心,却又有点心疼,轻轻拍醒了胡三郎,低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伤,怎么也不包扎一下?”胡三郎迷迷糊糊地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清醒。他翻身跳下床,找到自己丢在桌上的手帕,胡乱擦了几下,他全身赤1l_uo地站在地上,狼狈地抬头看周逸,讨好又可怜地笑:“哥哥,对不起。”
周逸招手让他过来,轻声说:“没事,哥哥不嫌腌臜。”他起身下床找来一点药膏和布,打开胡三郎的双腿,慢条斯理地给他涂药。他给他涂药一边问:“这是怎么伤的,都几天了也不知道抹点药,玩疯了?”
胡三郎坐在床头,玩着自己的头发,说:“就是前几天去吴举人家里玩,我在床上睡着了,他就拿烟斗烫我。呵呵,真是个老混蛋。”
胡三郎笑得漫不经心,周逸听了不是滋味,抬头看他一眼:“不想笑就别笑了。”
周逸给胡三郎包扎好,突然问:“你知道你父母现在在哪里吗?”胡三郎摇头道:“我是七岁那年和家里人逃难到这里。他们把我卖了后就走了。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周逸心中有了主意,打发胡三郎再睡一会儿,自己有事出去。
胡三郎是睡到半夜才醒的,醒来屋子里一片黑暗。他估mo着大概要回去了,忙找到衣服穿上,推门出去时,外面月亮很好,他寻思着要去前院向客人道个别,到了前院看到花厅里灯火通明十分热闹,大概是在宴请朋友。胡三郎瞧了半天,没看到周逸,自己也不敢贸然进去,正着急时,后面有人轻轻叫了声:“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