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假期的时候,我回了一趟位于四国的老家。
M_亲大人一向以严厉而亲切的态度对待我,这次也不例外,听说我把脚踏车的证件忘在老家便毫不留情地将我训斥了一通,事后却亲自去阁楼帮我翻出来了那沾满灰尘的纸片。
以上当然是_gan人肺腑的亲子之情啦,可是在新年第一天的早晨五点就催促我起床去初诣——再怎么饱含祝福,这种事还是太挑战我的神经了。
打着呵欠在神社排队的时候,恰巧遇到了熟人。
平谷是我青梅竹马的好友。他高中毕业之后就去继承了家业,在附近的镇子上经营着一间拉面店,现在已经成家了。许完新年愿之后,我们结伴去了居酒屋。平谷一直絮絮叨叨地讲着他和Q子的事,那种神情,与其说是烦恼,其实更接近炫耀。我没忍住吐槽了几句,平谷倒是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相反还显得挺欣we_i的:“阿青终于也懂得在意了**你这小子,高中时代_geng本没开窍A。”
——是啦,我的青春期迟到了好几年,被恶魔一样的男人开窍了,陷入了一段邪恶到极点的r体关系。健康有序的生活好像新干线一样嗖地飞驶去了远方。
不想把松泽拿出来讨论,我干脆把话题转移到了事业的方向。这本来是为了避免尴尬的举动,却意外地导向了更加尴尬的境地。挣扎在东京的我自称是失败者、说着想要回到家乡的诉苦的时候,留在家里的平谷露出了相当愤慨的神情:“‘失败者’?阿青你_geng本不是觉得留在这边好,只是想一边享受都市的繁华便利、一边把乡下作为安逸的退路吧。”
“哪有,我可是只需要r包和野菜zhi就能生存下去的朴实类型A。”
zhui上这么回答了,实际上我也明白平谷说得对。我并不是真的觉得留在四国有多好——若是当真如此,大学毕业之后我也不会贸然前往东京了。与其说我喜欢家乡的风土人情却不舍得为之放弃东京,不如说,我已经为了东京的繁华富饶放弃了家乡。
“退路”这个词,对平谷而言,或许颇为刺耳吧。
不知何时,我已习惯了这种对待事物的态度。心底的天平已然评估出价值、也在暗地里用行动做出了残酷的抉择,却仍然在明面上作出优柔寡断的姿态、仿佛排不出轻重缓急、只能挣扎于暧昧局面,不愿意放弃任何一条退路。
就好像犍陀多,争来无数救命的蜘蛛丝编制出了一张网,却向佛陀诉苦自己终日为蛛网所困。
怀着这样的思绪登上了回东京的新干线,回到家中,我几乎是彻夜未眠。如此严重的失眠对我来说还蛮少见的,郁闷之下,我干脆披_yi而起,出门去散步了。
——事实证明,人类的双tui比大脑更坦诚,在后者大气地决定随便走走的时候,前者已经自发地迈向了松泽家的方向。
现在是新年假最后一天的清晨时分,未至日出,天色是一种饱和度过低的灰蓝。街道上隐约有了人声,可那些都与我无关。松泽此刻必然还没睡醒,我靠在他的_F_门上,也不去按门铃,就这样放空思绪待了不知多久,好像骨头都要锈掉了,仍然不舍得离开。
冬季的晨风寒得透骨,青年人的热血也被吹凉。膝关节的寒冷提醒我再站下去会提前患上关节病。我刚想站起身活动一下,倚靠着的那扇门却忽然被打开了。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我抬眼去看,松泽正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我们面面相觑,都说不好是谁的惊讶更多。
“**隔壁的老先生打nei线抱怨说家门口有奇怪的人。”
“**你还真是,一点戒备心都没有A。”
这样交换了一轮无意义的_gan慨之后,我忽然想起了那天来这里拿钥匙时,松泽将门打开一小条缝、看到是我才摘下门链的情景。
说起来,松泽最近的睡姿,也不完全是蚕茧式了。毕竟要挤进两个人,睡前被子掖得再怎么紧密也滚出空隙来,松泽在被褥和会发热的r体之间选择了后者,经常睡着睡着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住我,害我晨勃的症状都加重了。
这些细节时常让我有一种被爱着的错觉。可是,松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上我呢?扪心自问,我若是松泽,必然会选择更加帅气多金的男朋友吧。潜意识里隐藏着身为过渡阶段床伴的自觉,我按捺下了心脏微妙的悸动,从鞋柜里把翻出了自己的拖鞋。
松泽明显还没睡醒,穿着单薄的睡_yi又坐回了被褥里,半晌,慢吞吞从_yi橱里拽出来一件外tao披在肩膀上。我亦步亦趋跟过去,跪坐在被褥上,一时之间,竟然局促起来。
身处来过十几次的_F_间、面对着相拥而眠许多夜晚的男人,还会流露出青涩的不安,连脸颊都僵硬了**这似乎有些丢人。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不听使唤的*头却依旧露怯、甚至念出了敬语:“贸然来访,打搅了吧?”
“**这种话应该在电话里问。”
“抱、抱歉。”
松泽以那种没睡醒的眼神盯了我半晌,忽然笑起来,好像冰封的河面忽然被游鱼钻破。他撑住额头,以相当shen情的口吻陈述道:“我以前呐,是个很悠闲的人,可以躲在咖啡馆发呆一整天,把玩着方糖和咖啡匙,什么都不想。
“自从认识某个人,发呆的时候再也无法清空思绪,好像时光倒流十二年、变回了高中时代那个能够靠意yin就随时发情的毛头小子。哎呀呀,真是困扰得不得了,每次都下定决心不要再继续了。
“可是呢,做不到。每次见面都忍不住扑上去qiu_huan,技巧超差也没关系,我可以一点点教。
“倒也没想到A,这个人居然会凌晨过来找我,居然还问我打不打搅。青弦君呐,这个人,挺虚伪的吧?羊羔都踮脚走进狼窝了,哪里会被怪责没有敲门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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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番表演噎得哑口无言,我只好把话语不经分辨地尽数当作事实、乖乖地扑过去拥抱了松泽。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那种程度的魅力,然而,如果刚才松泽说的那些仅仅是T情的话,这个人的手段未免太高杆了。
没睡醒的松泽好像岚山游步道上堆积的枫叶,跟平时的*风格相比较(对,松泽的风格,我依然被他归类在“技巧不足不要谈风格”的类别里),更加松弛懒散,不掩饰自己的快_gan或者疲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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