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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尚书在上面呆惯了,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被人压在身下的滋味,

特别是被脸朝下压在床上日。

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在疼痛和疲惫中昏昏y_u睡,那个混账小崽子终于放开他,低声说:“不急在这一两日,爱卿先休息几天吧。”

沈尚书一心想着赶紧解决完北雁军的事然后跑路逍遥,于是说:“陛下,事关重大,微臣最好现在就走。”

小皇帝微微冷笑:“沈爱卿,北雁军的事,一年半载也解决不了,你何必急在一时。”

沈尚书心头一颤。

这小崽子,居然看透了他的心思。

小皇帝在交锋中终于占了一次上风,得意洋洋地冷笑,抚mo着沈尚书散落的发丝:“沈爱卿,朕在京城等你回来。”

沈尚书长叹一声,说:“微臣领旨。”

他终究是见不得这偌大江山,再次陷入匈奴铁蹄之下。

第二天一早,沈尚书收拾了些衣衫药丸,启程前去北雁关。

门房的老大爷一头雾水:“先生,您这就走?”

沈尚书脸上没什么血色,笑容也勉强了些:“张叔,我去北雁关替陛下办件差事,很快就回来。”

大爷探头看着他。

沈尚书问:“怎么了?”

大爷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您……您不走了?”

沈尚书怔住。

原来,这个眼花耳背的老人家,都看出了他急于逃离京城的心思。

更别说那个自幼聪明古怪的yin狠皇帝了。

沈尚书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张叔,你一个人在家,就不要生火做饭了,我雇人给你送来。”

寒冬腊月,遍地枯草。

老人家要是不小心在草堆里落下一点火星子,可就出大事了。

大爷连声答应着,颤颤巍巍地送他出门。

门口有两匹好马,小皇帝的贴身侍卫牵着马,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沈大人,请。”

沈尚书看着那两匹马不由得苦笑。

或许是他脸色太苍白,侍卫愣了一下:“沈大人,怎么了?”

沈尚书抚mo着马头,惨白的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意:“无事,只是本官多年不曾骑马,你走得慢一些,我怕跟不上。”

昨夜京中落了一场大雪,街上的人都穿着厚厚的大麾长袄。

侍卫回头看到马上的沈尚书衣衫单薄,一声不吭地解下自己的大麾递过去:“沈大人,北雁关更冷,你该穿厚些。”

沈尚书冻得咳嗽了几声,苦笑摆

手:“罢了罢了,是我一时心急出来,竟忘了北雁关有多冷。”

他不肯收下,侍卫也不肯再穿上,搭在了身前马鞍上。

沈尚书无奈:“前面有家衣铺,我去买一件便是。”

两人去衣铺买了件狐皮大麾,这才继续向北而去。

皇宫,御书房。

铺了地龙的屋子很暖和,小皇帝只穿了件薄薄的明黄外衫,坐在桌案前发呆。

桌案上没有放奏折,只放着一件上好的水玄貂大麾,领扣是南荒上供的曼砂红玛瑙。只有两块,另一块给太后做了簪子。

刘总管笑着说:“陛下,越州水患,沈大人确实有功于朝廷。可他也曾是逆贼同党,甚至放走了陛下下令关押的重犯。此功尚不能低过,陛下的赏赐是否重了些?”

小皇帝抚mo着那件皮毛水滑的大麾,那个文人有双清雅如画的眼睛,身量也高挑挺拔风度翩翩。

这件大麾,配他。

可刘总管说得也对。

沈尚书罪身未赦,着实不该以这等宝物相赠。

小皇帝沉默许久,说:“收起来吧。”

沈尚书骑马走的很慢。

侍卫也不吭声,默默跟在他身边一句话也不催。

沈尚书知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

不过是小皇帝放在他身边的一双眼睛,防止他半途跑路。

有什么可提防的呢?

那个小崽子明知道他根本放不下北雁军。

北雁关伫立在山头上,冷风呼啸吹过,凄冷如刀割。

沈尚书远远看着营地外围的守军,熟悉的铁锈味扑面而来。他在高烧的晕眩和疼痛中,忽然得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宁。

北雁关的守军向他迎来,有些惊愕地仰头:“沈大人?”

沈尚书和侍卫被请进了营帐中。

如今的北雁军……也不是昔日的北雁军了。

自从张郄死在漠北草原上,北雁军中乱成一团,几个将领各自为政,为了前途和往事争吵不断。

有人尽快在朝中寻到新的靠山,有人觉得张郄之死太过古怪,要找龙椅上的年轻皇帝讨个说法。

把沈尚书请进来的这个张系旧部李虎,就是后者。

他见到容颜憔悴的沈尚书,一双虎目中隐隐含泪,双膝跪地:“沈大人!”

沈尚书受不起他这一跪,俯身要托,却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自己栽倒在地上。只得苦笑叹息:“李将军,跪不得。”

李虎说:“末将在北雁关,已经数月不曾听到沈大人的消息,还以为……还以为……”

沈尚书是张郄身边第一亲信,张郄既死,旁人便都以为,圣上绝不可能饶过沈尚书。

可今日一见,沈尚书虽然神色憔悴步履蹒跚,显然受了不少苦。却至少还全胳膊全腿,活生生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李虎说:“沈大人既然来了,就在末将军中住下,再也不要回京城了。圣上总归忌惮着北雁军的势力,不会再为难你。”

沈尚书说:“陛下若只是想为难我,那倒好了。”

他就这么一副平庸寡淡的皮囊,任由那个权势滔天的熊孩子折腾又能怎么样?

可那个小兔崽子却偏偏抓住了他的软肋,拿北雁军威胁,让他进退两难。

沈尚书还在发烧,被营帐里的炭火一熏,立刻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李虎慌忙说:“沈大人,沈大人?”

沈尚书有些耳鸣,李虎喊了三遍他才听到。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眉心那个散不开的疙瘩,许久之后才说:“李将军,我这趟来,是奉陛下旨意,命北雁关各位将军入京受封。”

李虎不敢置信地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沈大人!!!”

沈尚书心中太过愧疚,又太过痛楚。

这些将士信他,敬他,把他当做可以为张郄报仇雪恨的希望。

可他却要劝这些一腔热血的将士,归顺朝廷,守好边疆。

这话说得太艰难,沈尚书在高烧中头晕目眩,修长如玉的手指紧紧抓着桌沿,不肯让自己倒下去。

他要说。

哪怕万箭穿心,他仍然要说!

“李将军,”沈尚书抬起头,向来温润清雅的眸中迸出凄厉狠绝的神情,“我与张郄相识为友十七载,你可知道,为何他明明已经上了辞官归隐的折子,却还要舍下妻儿带兵出征?”

李虎眼中热泪涌出:“大将军他……他……他要护着北雁关里的百姓……”

沈尚书说:“宫墙之内是非恩怨,谁理得清?谁说得对?李将军,我与张郄欺君犯上,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可你们不是,你们是让这万里江山能够海清河晏的英雄!陛下要赏你们,你们凭什么不接?天下百姓,允许你们不接了吗!”

他句句逼人,字字狠厉。

文人刀笔,讲究的就是一个舌灿莲花。

沈尚书避重就轻移花接木,轻松就把这个耿直汉子带进了圈套里。只是说得太急了,眼前又开始一阵阵发黑。

李虎被他说得愧疚难当,哽咽着伸手扶住摇摇y_u坠的沈尚书:“沈大人!”

沈尚书摆摆手,他想说得有气势些,声音却无比虚弱沙哑:“李将军,北雁关不能有失,哪怕我也死了,你们还是北雁军。”

李虎被说服了,抱着沈尚书的手臂说:“沈大人,末将……遵命……”

沈尚书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尚书昏倒在了北雁军的营帐中。

李虎吓坏了,吼着派人把军医拎过来给沈尚书诊脉。

军医皱着眉:“沈大人身上有伤啊。”

营帐里的看一起看向陪沈尚书前来的那个侍卫。

侍卫皱着眉,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

沈尚书一路以来看上去确实精神不太好,可他的任务就是护送沈尚书来北雁关,沈尚书不说话,他也就不多问。

军医说:“将军,老夫要检查一下沈大人身上的伤口。”

李虎挥手:“你们都出去。”

军医刚要解开沈尚书的衣领,沈尚书忽然从昏迷中强撑着醒过来,抬手拦住了军医的动作,虚弱地说:“不必了……”

军医愣住:“可是沈大人……”

沈尚书嘴角发苦,沙哑着声音说:“我前几日不小心划伤了自己,伤口有些发炎,给我开些消肿化瘀去腐生肌的药便好。”

他可不敢让北雁军知道他到底伤在哪里了。

好说歹说终于把那群上蹿下跳的焦急汉子轰出去,沈尚书拿着药粉的瓶子闻了闻。

还是那个熟悉的金疮药味儿。

真好。

沈尚书捻在指尖闻了闻,忽然发现屋里还站着一个人。

小皇帝派来监视他的那个侍卫还站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沈尚书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你先……回避一下?”

卫看着他,说:“陛下要我好好照顾沈大人,寸步不可离开。”

沈尚书苦笑。

罢了,何苦为难这个年轻人。

他放下金疮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侍卫聊天:“你是景和十三年的武举榜眼,我没记错吧?”

侍卫怔了一下:“沈大人认得我?”

沈尚书说:“武举殿试那日,我恰好在。”

侍卫低头,竟是有些害羞了。

这个侍卫今年才十七岁,想想,也不过是个孩子。

沈尚书有些累了,说:“我睡一会儿,半个时辰之后叫醒我。”

侍卫“嗯”了一声,又说:“沈大人,你为何不肯上药?”

沈尚书嘴角抽了抽,强笑:“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伤。”

侍卫却说:“沈大人若是行动不便,属下愿意为沈大人上药。”

沈尚书扶额。

这小孩儿怎么就这么刨根问底呢?

沈尚书到底是没有把那瓶金疮药派上用场。

那个奉旨监视的年轻侍卫真的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沈尚书懒得再折腾,他睡了一觉,感觉自己好了许多,于是开始忙忙碌碌地穿梭在北雁关军营里,和昔日同袍叙旧聊天斗智斗勇。

劝这些满腔热血的英武汉子跪谢隆恩不是件容易的事,左翼前锋郑牛龙是个暴脾气,气得跳起来狠狠给了沈尚书一耳朵:“大将军结识你,真是他瞎了眼!”

身后的侍卫y_u要拔刀。

沈尚书忙抬手拦住。

粗壮武夫的这一耳朵下手不轻,他半边脸都麻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沈尚书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郑将军,叨扰了。”

侍卫小心地把他扶起来,两人一起离开了左翼前锋的营帐。

沈尚书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苦笑,温柔俊雅的脸上好大一个巴掌印。

侍卫年轻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愤怒:“他凭什么打你?”

沈尚书说:“不怪他。我这辈子,陀螺一样颠三倒四的没个立场,他们这样一枪忠勇的将士,最讨厌我这样的人。”

侍卫太年轻,似懂非懂地看沈尚书温润的脸,心中忽然不明缘由地难过起来。

他沉默了许久,说:“沈大人,陛下要来北雁关劳军。”

陛下要来劳军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北雁关。

三十万将士各怀心思,谁都没有睡好觉。

沈尚书反而成了最淡定的那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那小屁孩儿折腾天折腾地也不过那几招,随他折腾又能怎么样?

他身体好了些,就闲不下来,趁着小皇帝来没来的这几天尽力去说服张系旧部。偶尔疲惫的时候,就站在千疮百孔的城墙上,看着漠北的茫茫草原发呆。

听说,张郄最后一次出征时一路打到了匈奴王城,却病死在了凯旋归来班师回朝的路上。

那个年轻的侍卫还站在他身后,不说话

也不喘气,活像个木头桩子。

沈尚书说:“帮我去拿壶酒,两个杯子……等一下,三个吧……”

不一会儿,酒壶和杯子就递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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