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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原腹地与灵州相距近千里,往往灵州的积雪才一寸,这里便已一尺有余。曲舜便是在这里的厚厚积雪中醒来,炭火马仍在他身侧,伸出温热的*头tian他冻得冰冷的面颊。

因为无力动弹,曲舜只能躺在雪地上仰望着天空,那里堆积着浓重的云层,没有一丝阳光漏出来。炭火马看见他睁开眼睛后,就抬起了头,沉默地看向了远方,它的马鞍有些歪斜,上面缀着零星的碎雪。

曲舜试着蜷起冻僵的指头,努力试了很多次之后,终于将手握成了拳,再舒展开,指节间硬邦邦地发出脆响。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他费力地拉住炭火马垂下的缰绳,被它拖着才慢慢坐了起来。

有一个沙哑地声音从背后叫着:“曲将军,是曲将军么?”

曲舜还没来得及转过头,来人已从身后窜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肩膀:“是曲将军!”他昂头大喊,“快过来,找到曲将军了。”

曲舜认出这是骑兵营的一名姓武的校尉,他揉了揉冻僵的面颊,勉强张开zhui:“大伙**都**没事**?”

武校尉原本欣喜的面容僵了一下:“不好说,兄弟们还在四处寻找。曲将军,这一场风雪太大,很多人都被雪埋了,可能**”他扶着曲舜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将军这匹马在雪原上格外显眼,属下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

正说着,陆陆续续又赶过来几十人,都是后军重骑的郎将校尉们,脸颊胡须上全都结了冰霜,j神也不大好。

“启禀曲将军,重骑三万人大都无碍,只是不少士卒冻伤手足,现在正加紧寻找先锋营和中军被积雪掩

埋失踪的将士。”

“已找到多少人?”

那校尉略一迟疑:“受伤轻微的约有两万人,其余**还在寻找。”

曲舜只觉得耳中嗡的一声轰鸣起来,这样算来几乎有近三万人马失散,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他用力地握紧拳头,低声道:“加紧寻找,再有,陆参将找到了没有?”

“陆参将冻伤了tui,暂时无法走动,”校尉遥遥指了指身后,“在那边休息。”

曲舜拉起炭火马的缰绳:“带我过去,我有事要与他商议。”

陆梓坐在一块毡毛垫子上,靠着身后替他挡风的战马,脸色冻得青紫,zhui唇微微有些哆嗦:“曲将军,这场风雪可太要命了。”

曲舜mo了mo他的手背,像石头一样,又冷又硬:“陆参将,我们被这场风雪耽搁多久了,是一天,还是两天?”

陆梓颓然地摇头:“谁能知道日期,起白毛风的时候只有后军的几支重骑因为拖曳得远,又有丘陵遮挡才幸免于难,但他们迂回找寻大军时不知又耽搁了多久。”他费力地伸出手,在周围指了指,“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日期,是我们_geng本不知道所处的位置。”

曲舜顺着他所指的望去,四周却早已不是他所熟悉的地形,茫茫的原野被积雪覆盖,无论往哪个方向看去都是一片的白,视野之nei甚至连棵枯树也没有。

“还有,士卒们经过这场变故,大都又冷又饿,我们随行没有辎重,只有前些天从哲尔古劫来的一批牛羊。”陆梓叹了口气,“之前为了方便携带都宰杀了,现在全都冻得与石头无异,眼下除了雪还是雪,找不到干草木柴,也无法生火,这样下去**”

他刚说到这里,就见武校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向曲舜道:“曲将军,我们找到了先锋轻骑的踪迹,幸好雪掩埋得不shen,战马大都无碍。”

曲舜急道:“人呢?”

“人也找到不少,不过冻伤得不轻。”

“好,传令下去,为防失散,将所有士卒都到聚集到十里nei。”

“是!”

陆梓眼神亮了亮:“曲将军,马大都找回来了就好,我们不妨**”

曲舜看他重新有了j神,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点子,忙问:“不妨如何?”

陆梓咽了口唾沫,十分xing_fen地说道:“我记得这次出征大军中有一万j骑,是烽火营中点派的,他们每人都有两匹j壮的战马。我们不妨从中拉出一千匹宰杀了,把鲜热的马血分给士卒们,既暖和身子又可以果腹。”

他见曲舜听着听着,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几乎是怒目而视了,忙收住话头,问道:“曲将军,有什么不妥吗?”

曲舜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怒道:“你是让我下令去屠杀我们自己的战马?”

陆梓也板起脸来:“末将知道曲将军仁慈,但现在士卒的温饱才是关键,何必吝惜区区数千马匹。”

曲舜气得变了脸色,几乎要挥拳相向,却终究因为body虚弱忍住了,他拄着剑勉强撑住body,沉声道:“陆参将是世家出生,一入伍便有军衔,可曾喂养过战马,打扫过马圈没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大炎的军队以前马匹稀缺,只能用步卒去抵御强虏重骑的日子想必陆参将没领略过。这些马从小驹子起就

由士卒们亲手喂养,”曲舜指着雪原上一群群的战马,突然喝道,“你_geng本就不会明白,一名军人对战马的_gan情!”

陆梓第一次看见他怒吼的样子,有些惊吓地往后*了*。

曲舜的体力也消耗到了极限,他靠在炭火马身上,缓缓摇了摇头:“陆参将要取马血给士卒们暖和body,填饱肚子,这原是对的。但是陆参将,”他低声道,“再没有什么,比屠杀战马更能消耗士气的了。”

陆梓看着他眼里泛出的血丝,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再反驳:“依曲将军所说,现在该如何?”

曲舜低头沉思了一会:“马不能杀,但是马鞍可以取一些,劈成碎柴,升几堆火,把那些冻r烧熟给大伙吃。”

军令传下去后,曲舜缓缓拖起疲惫的身躯,牵着自己的马,离陆梓远了些。四周三三两两都是士卒,面色都被冻得泛着青灰,丝毫没有刚出城时的锐气。身侧的炭火马也垂下头去,不停拨弄着脚下的积雪,想要啃食下面掩埋的草_geng。

原野四周压抑着沉闷的气息,几乎让曲舜喘不过气,他想到出征的使命,心里就一阵钝痛,几乎要落下泪来。

炭火马的右侧缚着他的盾,盾心的铜片在雪光的返照下模糊地映出他的面容,鬓发蓬乱,脸色苍白,这样的将军又怎么能鼓舞士气,怎么能带兵杀敌。他抽出yao间的佩剑,狠狠地击打在铜盾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之声。

他记得几年前,将军曾经在三军前以剑击盾,放声高歌,那是炎军百年来传唱的战歌。他一面想一面击着盾,低声唱了起来:“持剑登高西北望

与子征战路茫茫

家国万里山河壮

岂容胡虏肆猖狂

男儿生当赴沙场

何惧尸骨埋异乡

十万八千好儿郎

开我疆土守四方”

当他唱到第二句时,身后便有人开始轻声应和,到后来,附近的士卒们全都聚拢到了他身侧,一句接着一句地唱了出来。也许因为士卒的面颊都被冻僵了的缘故,很多吐字都十分含混,混在风里听着更是模糊,但是歌声中的雄壮丝毫没有因此消弭。曲舜觉得x_io_ng口的血像是烧滚了,把刚才的迷茫失落都冲散开去。

不多时,武校尉用铁盔乘了些烧热的雪水和一条半生的羊r递了过来,轻声道:“曲将军,可以匀出来的马鞍都被烧得差不多了,今天夜里恐怕没有可以烧的柴火了。”

“那倒不妨事,这里的位置我们还不清楚,说不准有北凉驻兵,要是夜里点起火来那就太明显了。等到天一擦黑,你们就把所有的火堆熄灭,整理行装,准备开拔。”

武校尉吃了一惊:“今夜开拔?”

曲舜重重点头:“已经耽误不少时日了,哈丹库仑还是要去的。”

“可是,将军,”武校尉狐疑地看着他,“我们现在连方向都分不清,怎么找得到哈丹库仑,更何况是夜里?”

曲舜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只要一直向北走,就能看到北凉人世世代代栖居的乌苏里雪山,雪山的东边就是哈丹库仑。”他喝了口铁盔里的水,轻声笑了笑,“至于方向,说不定到了夜里反而容易分辨些。”

这是一个明朗如曦的星夜,不同于白天的yin霾,星光如同水银洒在茫茫的北凉原上。那个夜晚,有年老的牧人在帐篷里隐约听见战马嘶鸣,他掀开帘门偷偷向外望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在他打算*回头的时候,远处微微起伏的雪白山丘上恍惚有什么影子一闪而过,那是拔剑一挥,而剑尖所指的方向,正是北凉的王地。

灵州城。

巍峨的城墙在经历北凉军队连续几日的攻城之后,充斥着血腥与浓重的硝烟,城墙上几处被撞开的坍塌像是裂开了一道道狞笑的口子,四处散着被烧焦的木料和废弃的箭矢。

轰隆隆的战鼓声渐渐远去,烧灼的夕阳映在城外的雪地上,像是铺了一层血。苏漓笼着手站在城

墙_geng的yin影里,冷得不停地跺脚。受伤的士卒一个个从城墙上被抬了下来,抬往城中临时搭起的青色毡棚。因为药物供给不足,很多士卒的伤势都严重恶化,为了防止伤口溃烂,军医们不得不用烧红的铁片炙烤伤处,毡棚里不时传来惨痛的叫声,无论谁走过那里脸色都会十分难看。

苏漓收回目光再向城墙上看时,终于看见了百里霂的身影,他看起来有些疲倦,眼睛下面有一大片浓重的yin影,脚步也十分沉重。

“将军,”苏漓迎上去,略压低了声音,“你今天的药还没喝。”

百里霂微微蹙起眉:“我的伤势已经好多了,那些药不如留着送去给其他将士。”

“可是**”苏漓一急,扯住了他的袖子。

“将军——”一名小卒飞快的跑了过来,高声道,“北凉人正在后退,似乎要撤兵。”

“什么?”百里霂先是一惊,而后又隐约露出些喜色,“莫非是**”

他没有再猜测下去,大踏步地向瞭望的角楼上走去,其他几名将士也都快步跟了上去。登高望时,只见那支举着北凉王旗的大军果然在向北后撤,扬起一片灰蒙蒙的尘土,左右骑兵混到了一处,乱嗡嗡的,似乎十分紧急。

百里霂连拍了栏杆几下,神情很是激动:“定是曲舜带兵破了哈丹库仑,所以北凉大军着急回援。”他转头道,“立刻纠集兵马,本将亲率两万人追击,与曲将军夹击He围!”

昭武校尉李廷紧皱眉头道:“将军,曲将军他们遭遇风雪失去音讯已有数日,真的能在这两日之间大破哈丹库仑么?会不会是北凉人假装退兵,诱我们出城对战。”

百里霂慢慢冷静下来,看向他:“也有这个可能,但是,”他又敲了敲木栏,“如果我们现在不出击,就失去了最好的战机,人生如棋,不如今天就来赌这一战。”

“将军,”白凡低头看了看城中开始集结的三军,面带忧色,“预借函州的军备还有三日才到,我们就凭眼下的装备去追击北凉人么?”

百里霂沉默了,良久才低声叹了口气:“这场战局,我们输了太多**”他yin翳地看着城下,忽地喝道:“两万人马,备齐了没有!”

宋安第一个答道:“已经备齐,悉听大将军差遣!”

他身后立刻响起如雷般的万人应和:“悉听大将军差遣!”

“好!”百里霂拿过亲兵手上的重盔,沿着木质台阶向下走去。

另一名亲兵早已将逐日牵了过来,恭敬地递上手中的缰绳,百里霂正要接过,忽然从街道那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这条军道没有紧急军情是不得跑马的,而这马蹄声竟由东而来。

策马而来的是东门的守卫,他来不及下马就气喘吁吁地连连喊道:“军备供给到了,到——了——”

白凡一听,立刻兴冲冲地从几十阶高的扶手上跃下,一把拉住了那名守卫:“真的吗?函州的军备这么快就到了?”

守卫几乎被他拽下马来,慌张地摆手:“不,不是函州,是都城**”

“都城?”百里霂在这连日苦战中头一次露出喜形于色的样子,顾不得传令,亲自翻身上马向东门疾奔。

远远地就看见黑压压的一批辎重车正缓缓而来,最前方是一辆华贵马车,车帘已高高卷起,车

里的人扶着车框探出半个身子,也正看着他。

百里霂看清来人面容之后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岳宁?”

他跑到近前,偏tui下马,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岳宁跳下车,面色焦急:“我是不是来晚了?”不待百里霂答话,他就冲他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yao,低声道,“我生怕来晚了,怕你,怕你被蛮子**”

百里霂听他话语里有些紧张的颤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不晚,你先告诉我,怎么会由你押运辎重?”一面说一面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些。

岳宁也收回了手臂,咬着下唇道:“我听说泸晏王买通了不少人,私自扣下了军备,皇上年幼,几次下令都被压了下去。所以特意进宫请旨,担任押运一职。”

百里霂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就能驳了泸晏王的人?”

岳宁低哼了一声,拍了拍yao里的剑:“我拿着父亲的剑连杀了三名郡守,这才得以一路出关,”他抬起头看了百里霂一眼,“你看,我也不是毫无用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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