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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过晌午,高大的宫门前被午后的阳光明晃晃地照着,前几日巡逻徘徊的羽林卫都撤了个干净,广阔的殿前显得有些空。

百里霂缓缓踏过回声巨大的一座空殿,才在麒澜殿的偏殿里找到了皇帝的身影。他几乎都认不出那是皇帝了,那位九五之尊脸色青白地靠在一张椅子里,过长的袖子掩住了大半个手,只露出细瘦得惊人的手指,搭在扶手上。

“皇上。”他轻轻唤了一句。

皇帝神智还算清楚,飘忽地将视线移向他:“甯旭,你来了。”

“皇上,臣已擒获了建墨之乱的主谋,是湛晏长**”

“朕知道了,”皇帝打断了他,“蓼湘已写信告诉了朕,今日早朝,也多亏有了阮都督等心腹大臣检举ji_an佞,这才把乱党铲尽。而原本归明宏掌管的羽林卫,听说你也着手编整了?”

“是。”

“那朕就放心了。”皇帝轻轻地说完这一句,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神色十分疲惫。

“皇上怎么了?”百里霂向他走近了些,有些担心地问道。

“他走了**”皇帝摇了摇头,“朕派人去天牢接他,可是他已经不见了。”他忽然把脸埋到手心里,似乎十分伤心难过。

“我知道,”百里霂突然说道,但又有些迟疑,“昨天夜里那名nei监同筱晏王来见我,告知了长公主密谋一事,若非如此,末将也不会这么快就得知消息,将乱党一网打尽。”

皇帝放下手掌,直直地看着他:“你见到他了?他现在如何?他**他是同筱晏王在一起?”

百里霂点了点头,踌躇了片刻才道:“他的tui似乎断了。”

“什么!”皇帝的脸色刹时变得惨白,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用力握了起来,“他的tui是怎么**”

“看样子是被人打断的。”

“谁敢!”皇帝忽然站了起来,嘶哑地喝道,“谁敢!”

“天牢那种地方,即使皇上没有下令上刑,想要整治那名nei监的人也绝不在少数,”百里霂看着他的脸色,略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夹棍杖刑也就罢了,不过我看他的tui是被生生打断的,丝毫不能走动,是筱晏王背着他来的。”

他说完,抬头看的时候,皇帝已背过身去了,只能看到他双肩在微微颤抖,像是极力忍耐什么,过了许久,才一字一句地说:“这次的乱党主谋,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百里霂沉默了片刻,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皇帝的后背:“这里没有人,你要是难过,可以对我说。”

皇帝虽然没有转过身,但是还是漏出了一些哽咽之声:“甯旭,你说,朕当了这十来年的皇帝究竟得到了什么。莫阳侯明家是朕最器重的臣子,湛晏长公主是朕的亲姐姐,连他们都要谋害朕**”

“你**”还有我A**

这句话在zhui边徘徊的时候,皇帝又道:“其实我也是活该,蓼湘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居然没信他**他大概是不会再原谅我了。”

百里霂听他自称都变了,心里也有些慨然,低声道:“皇上,要不要派些人

手把那位nei监找回来?”

皇帝摆了摆手:“朕知道他的xi_ng子,这次恐怕是真的不回来了,让他去吧。”

这话倒是出乎了百里霂的预料,他微微一怔,从皇帝的背影里也看不出端倪,便又说起正事:“前些时候乞颜派人告知末将,询问回北凉的日期,末将允诺他这几日就准备动身。”他知道经过眼下种种变故,和亲也就不必提了。

皇帝对此事也不甚在意,淡淡点头:“这些事你安排就好,不必问朕。”

“那**末将告退了。”

这样的君臣一别,又不知要再过几年才会相见,而直到百里霂退出殿门,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

重编修整羽林卫及部分左右骁卫并不算棘手,毕竟明宏接掌的时日不多,威望也不高,而T来前统领李老将军的侄子李睢任羽林卫统领之后,这支新编的军队士气倒增长了不少。在这几日里,即将离京的军马辎重也都准备妥当,只等拔营。

直到出发前一天的午后,百里霂才算抽出空闲,独自策马来到了睿国公府。国公府门前的一条长街是不准闲杂人等行车马的,来往的人也不是很多,府门前的家丁已知道他是将军的身份,都赔笑迎了上来,一名小厮双手接过缰绳:“小的恭迎大将军,真是不巧,国公爷方才出门去了。”

百里霂记得自己还在这小厮头上敲过一记,微微笑道:“本将只是来看望小公爷的,他这几日伤势恢复得如何?”

小厮还算机灵,一面引他Jin_qu一面答道:“经过这些天的T理,公子的伤已无大碍,今天还到院子里走了走,想是好多了。”

“唔,那就好。”百里霂低声道,跟着小厮绕过花廊和大半个荷花池,走到一处僻静的别院门前。

小厮躬身道:“公子这两日嫌外院吵闹,所以暂时搬来了这里养伤,将军Jin_qu直走就是公子的屋子,小的是外屋伺候的,就不Jin_qu了。”

百里霂对这大家规矩也知晓一二,点了点头,径自走入院中。

院nei沿着粉垣种植着各色花草,花色淡雅,在廊下闲聊的几名丫鬟相貌都算端正,见了百里霂忙站起身,屈膝向他行礼:“大将军万福。”

她们话音未落,屋里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像是茶碗落地碎裂之声。一名年纪大些的丫鬟忙快步走进屋去,百里霂也跟着她走了Jin_qu,只见岳宁靠在一张垫着软毡的竹椅上,身边的矮几上一片狼藉,而他正拿着张布巾擦拭身上的水渍。

那丫鬟一面清扫地上的碎碗瓷片,一面紧张地问道:“少爷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又疼了?”

“没有,”岳宁瞥了眼她身后的百里霂,口气生硬地扭过头,“你收拾完了就出去吧。”

丫鬟见他没事,略松了口气,打扫干净后便闪身出去了。

岳宁低头拿着布巾在_yi襟上擦来擦去,忽然道:“你怎么不坐?”

“岳公子不发话,我怎么敢坐?”

“你**”岳宁气鼓鼓地抬起脸来,对上百里霂的眼睛后又发不出火,闷声道,“大将军是忙人,怎么还有空大驾寒舍。”

百里霂知道他在闹别扭,低低笑了一声,走了过来:“这几日事务繁杂,今天才抽出空闲,来看看你的伤如何了?”

岳宁别过脸:“死不了。”

“嗯?”

眼看百里霂皱起眉,略微有些不悦的样子,岳宁又忙收敛了,规规矩矩地答道:“好多了。”

“让我看看。”

百里霂在军中常年视察士卒伤势,本是习惯的一句话,但是岳宁却露出了不自在的神色,手搭在自己的_yi结上有些扭捏,这让百里霂也觉得自己突兀了,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岳宁已低着头拉开了_yi襟,把单袍连同里_yi扒拉下了一些,露出的半边_Suo_Gu_笔直修长,因为养尊处优不曾习武的关系,肩头的肌肤极为平滑*,而那处结了痂的伤痕也就格外地显眼。

百里霂喉头一动,轻咳了一声:“还疼么?”

岳宁很快地掩好_yi衫,摇了摇头:“用了许多灵药,早不疼了。”

“那,拔箭的时候疼么?”百里霂低声问道。

岳宁神色一僵,却还是摇头:“也**没有很疼。”

百里霂看他抿着唇,一副不愿回想的样子,忍不住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还zhui硬,想必又哭鼻子了?”

岳宁推开他的手:“谁哭了!”

就像要应他的话似的,门外忽然闯进一个长衫长者,看模样是国公府的管家,进门就嗐声嗐气的:“少爷,小少爷他又哭了,任谁都哄不住,这可如何是好A?”

他说完,一眼瞥见屋中的百里霂,忙作了个长揖,然后又看向岳宁。

岳宁眼睛一瞪:“我爹呢?”

“哎哟,要不是国公爷和夫人去了那边府里,小的怎敢来打扰少爷。”

“那就关到空屋子里任他哭去,饿他一顿就好了。”岳宁说完后,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老管家叹了口气,退了两步又道:“再请示少爷一声,既然将军来了,晚饭还是摆到这里么?”

岳宁看了百里霂一眼:“你晚上要留下来用饭么?”他这话对一般客人说倒显得无理,这时却透着小心翼翼的询问。

百里霂淡淡笑了笑:“这半日我都空闲,就叨扰岳公子了。”

岳宁便转向那老管家:“你吩咐下去,多加几个菜,再备壶酒,还是送到这来。”

“可是少爷**”管家有些迟疑,“您的伤势未愈,还是不要饮酒为好。”

岳宁眼看又要发火,百里霂却抢先道:“那就不必备酒了,本将明日一早就要率军离京,也不便饮酒。”

等管家告退后,百里霂转回身正对上岳宁盯着自己的视线,便问道:“小少爷是谁?”

岳宁回过神,眨了眨眼睛:“是我儿子,难缠得紧,我爹从小就不让他跟我亲近,说是怕我带坏了他,自己惯得像个宝贝似的。”

百里霂失笑:“你还有个儿子?”

“我怎么不能有儿子!”

百里霂摆手:“是我问的失礼了,那你夫人呢?”

“她,”岳宁露出复杂的神色,“难产**死了。”

百里霂忙歉意地说道:“对不住**我不该问的**”

岳宁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成亲一年也未曾说过几句话,这些年过去,我都快不记得她的样子了,”他咬了咬下唇,“我爹常骂我不是东西,有的时候想起来,我确实挺不是东西的。”

两人静默了一会。

百里霂又出声问道:“国公没有让你续弦么,以你们家的家世,理应是有不少人要巴结的。”

岳宁苦笑一声:“饶了我吧,家里那么多双眼睛还不够看着我么,再说我一年有三百日都在外面,何苦害人家姑娘。”

“你倒有些自知之明。”百里霂这一句话并没有讥讽的意思,懒懒地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

透过窗棂可以看见天色已慢慢地暗了,夏时的日子长,傍晚也就显得格外的长,门外丫鬟们的轻声叽喳也都渐渐消没了。

屋nei掌了明亮的几处烛火,两个人对着一桌的j致菜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岳宁早早地吃饱了,放下碗撑着下巴看着百里霂添饭。

百里霂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看什么?”

岳宁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你比我爹还能吃。”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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