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舜被他晃了几下,勉强睁开眼睛,忍着剧痛哑声问道:“是岳公子麽?”
“是我,曲将军,你还好麽?”
“**你为何会在这里?”
岳宁怔了怔:“我半月前便到了贺兰,传令使没有知会你们麽?”
曲舜眼睛骤然瞪大,忍着痛楚用力攥紧了他的手:“你是带着粮饷而来麽**”
岳宁看出他神情中的迫切,忙道:“皇上命我在附近三州收集的粮草,还有苏漓交办的军械都运来了,我距此还有数日路程时便派了快马来报,萧王还说**”他说到这忽然顿住了,转头看向萧翼,惊疑不定的问,“你之前说百里霂已接到快报,说他军备充足毋需供给的事,都是骗我的麽?”
萧翼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曲舜听见他的话,原本受了重创的body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什麽军备充足!”他挣扎着爬起来,血腥味却冲出口鼻,呛得连连咳嗽,“戍军和出征队伍已断粮断饷两月**咳咳**将军眼看就要攻下衍纳城,却**被这ji_an人牵制,不得已率军撤回!”
萧翼见他向自己一指,手指间满是鲜血,冷笑了一声:“你说的话似乎多了点。”
岳宁听得脑袋里嗡得一声响了起来,脸上几乎没了血色,惊异不定的看了萧翼半天,抱着曲舜的肩膀就退後了几步。
正在这时,被制住的曲舜部下中忽然有一人挣开了绳索。这名士卒出身烽火营,自然训练有素,挣开的一瞬间便从身旁兵勇yao间抽出yao刀,蹲下身一个逆手劈杀就砍倒了四人。人群立刻一片哗然,这士卒飞窜间又割断了几名同袍的绳索,贺兰郡兵勇惊诧之後立刻一拥而上,一时间砍得砍,杀得杀,乱成一片。
萧翼也略为一怔,看了一眼这片混乱,随即唤过萧振吩咐了几句。
岳宁趁着这时机低头向曲舜悄声问道:“百里霂现在在哪里?”
曲舜浑身鞭伤累累,剧痛之下又兼失血,张口都没有力气,硬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回程途中,将要到城西了。”
不过短短几字,却像是把他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似的,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一会,萧振已领着士卒把这批轻骑重新捆绑了起来,在混乱中押下去了。岳宁抱着曲舜的肩膀,半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忽然问道:“这些都是百里霂的部下?”
“是又如何?”
“你**你要把他们带去哪里?”岳宁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杀我城守卫,闯我郡王府,”萧翼冷眼看着他,慢慢道,“我焉能不杀?”
他说完,一指曲舜:“这个带头的也要死。”
岳宁手一抖,抓紧了曲舜的肩膀,仰头向着萧翼大声道:“你是不是连我也想杀了!”
萧翼脸色缓和了些:“这是哪里话,你我相识二十来年了,祖上更是世交,我们才是正统公侯,和那些半路杀出的j_ia_n民不同。靖安,你我何必为这些j_ia_n民的事伤了交情呢。”
岳宁zhui唇抖了抖:“我知道你眼里从来没有别人,你我的交情自然也不算什麽,今日你若不杀我,待我回都城之後也必然要奏告圣上,你阻我粮饷,欺瞒军报,妨碍军务,致使大将军出师不利。这些罪名加起来,就算皇上不杀你,也绝不会轻饶!”
萧翼冷冷一笑:“还有私自拥兵,伏杀朝廷驻兵,你把这些都告诉他,看看他会不会因为这些罪名杀了我,也让我看看这个舅父在当今陛下心里还有多少分量。”
“你知道皇上从小就敬重你,封你为王,让你不必每年回京朝拜。你为何知恩不报,明知他下令西征,还要跟百里将军过不去呢?”
“我若不为帮他,何必在此做善人给西北驻军供了十年的粮饷,只是这一开战伤我太shen,断我生路,”萧翼说到这眼中一寒,“再说朝中诸王诸侯对我无不恭敬,谁料这百里霂,ji_an猾匹夫,率区区一万人来此,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多次辱我,我岂能容他!”
“萧翼,”岳宁声音颤抖的叫了他一声,“你如今已闹得无法收场,还是赶紧放了百里霂的人马,其他的事等他回来再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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