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季之前,沙漠里的夜晚往往寂静得出奇,这是三月的朔日,衍纳城外一片漆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忽然传来了马蹄快速踏过沙地的声音,一队轻骑在夜色的掩映里直向东边炎军大营而去。
此时的炎军大营也像士卒们一般沈睡了过去,只有数处火把的亮光点缀在营帐四周,风中隐约可闻巡夜兵士模糊地说话声和间或的呵欠声。
轻骑的首领悄无声息的举起手,示意手下停住步伐,然後猛地挥动了手臂。时间仿佛刹那间凝固了,但仅仅一顿之後,成百上千支燃着的火箭一齐向那片营帐sh_e了过去。箭端绑着的是油棉,而帐篷的质地更是沾火就着,瞬间,大片的营帐几乎成了一片火海。无数仓皇的叫喊声从各个角落里传了出来,马嘶声更是不绝於耳。
轻骑兵的首领纵声长笑,随即吐出一串的伽摩话,随着他的军令,随行的骑兵纷纷拨马上前,拔出佩刀寻找从火中出逃的炎兵士卒。奇怪的是,呼喊声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大火里却没有一点人影。就在这时,身後忽然传来手下的惊呼,首领心里一惊,猛地拨转马头,只见明亮的火光中,一面火红的军旗极为耀眼,而不知何时,数以万计的炎军步卒已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领头的武校尉率先出列,向着呆若木_chicken_的敌军首领讥讽道:“你这胡子竟敢在我们大将军面前用火攻,可知当年火烧北凉那钦大汗王十万铁骑的事是谁做的麽。”
“武戎,这是衍纳城的拉札将军,不要无礼。”百里霂驾着马缓缓走了出来,向着那个络腮胡子的强壮首领笑了笑,“久闻将军勇猛无畏,果然是无法安守於城墙下的猛虎。”
他一面说,苏漓一面翻於那拉札听,拉札立刻暴怒起来,指着百里霂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苏漓撇了撇zhui,低声向百里霂道:“他说你假装成懦夫,太狡猾了,是个**混蛋。”
百里霂大笑出声:“你问问他,难道伽摩人不知道什麽叫兵不厌诈吗?”
苏漓斜觑看了拉札一眼:“我看不用问了,或许伽摩有人听过,但他一定没听过。”
“也是,把这位拉札将军先押下去,”百里霂笑了笑,“乌木He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曲舜立刻道:“乌
木He的骑兵早在伽摩人出城之後便向衍纳城进发,再过一个时辰应该就会传回消息来。”
果不其然,不久之後乌木He便率着手下的五千轻骑赶了回来,这群北凉武士在奔袭了半夜之後竟然丝毫不见乏态,陆续下马向百里霂行军礼。
“怎麽回来的这麽快,没趁机入城?”百里霂问道。
乌木He卸下头盔,有些恼怒的摇头:“伽摩人比我料想的要狡诈,我们刚踏入城门,他们便有所察觉,立刻关上了nei城门,我们无法,只得退了回来。”
百里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倒无妨,既然俘虏了衍纳城守将,他们城中必然要大乱一番,攻下这座城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苏漓却皱眉打量了乌木He一番,cazhui问道:“乌木He将军,你这一身的血是如何沾染上的?”
乌木He见他问这个,倒呲牙笑了起来:“我见伽摩人关了nei城门,心中恼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手下把外围的士兵平民杀了个干净,由不得他们不怕!”
苏漓一听,顿足道:“这下衍纳城可就难攻了!”
乌木He忙道:“这是怎麽说的?”
“你下了这麽狠的杀手,衍纳城nei自然对我们又恨又惧,在他们心里,与其破城之後被杀光,还不如负隅一战以求自保。”苏漓恼火道,“你这不是B得他们与我们耗战到死麽。”
乌木He起先还怔着,後来才猛然一惊,一把扑到苏漓跟前:“苏军师,你看我这没用的脑袋**求,求将军责罚。”
百里霂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摆了摆手:“你先下去,”他转头看向身侧,问道,“苏漓,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大约**二十日,”苏漓咬了咬下唇,“军械的运送至今没有消息,而後续的粮草也不曾运来,听说连贺兰郡军营那边都一月不曾供应粮草了。现今我们的命脉都攥在萧王爷手里,我担心吴礁那个老好人_geng本对付不了他。”
接下来的几日,气候逐渐转暖,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士卒穿着皮甲的身上,竟有些灼热。刚下战场的一批士卒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争先恐後的抢过水囊痛饮。这已是不知连日来的第几次攻城,正如苏漓所料想的那样,衍纳城连夜加高了nv墙,一旦炎军有所攻势,墙垛子里立刻会飞蝗般sh_e出箭雨,即使拼死B近架上云梯,对方也会立刻抛下滚石沸油,已然是死守之状。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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