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琴声慢慢消散,苏漓才伸手扯了扯曲舜的_yi角,使他回过神来:“茶都凉了。”
曲舜忙低下头,掩饰般地捧起粗瓷盏。
苏漓看在眼里,也没有直言拆穿他的心事,侧过身将背後的书卷推开了些,随意仰卧在毡子上,轻叹道:“说来我们已有很久没有这样闲叙了,之前几月你都待在家中,好容易出了都城,我却是跟随中军,而你在辎重营,难以碰面。”
“是A,不过我看你气色比先前好了些。”曲舜微微笑道。
“不用在战场颠沛流离,当然好多了,你看大将军,温柔乡里享乐了半年,下巴终於圆了些,”他说到这,忽然摇了摇头,“不过在这鬼地方,恐怕不到两个月就会比原先还要消减了。”
曲舜听他这样说,倒是愣起神来。
苏漓突然欠起身看着他,口气有些认真:“怎麽不说说你家里的事呢?当初在北凉战场上,你收到的家书就是让你战後回家成亲的吧。”他见曲舜不说话,自顾自的笑了笑,“有时我也佩_fu你,当真是能藏得住事,一点口风也不漏,对我不说,对将军也不说。”
“你在怪我没知会你麽?”曲舜低低道。
“呵,此事与我并无关系,怎能用上怪责的字眼,我不过是_gan叹一句罢了。”苏漓用袖子掩着脸,闷闷道。
“我**我那时心里乱得很,”曲舜低头,眉宇间纠结的厉害,“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而对着将军的时候就更不知怎麽开口了。”
“你怕那时说了,他会做出什麽你不敢想象的事麽?”苏漓侧过脸,轻声问道,“你可知道,那时不说,直到谭言来报你婚讯时,他是何反应麽?”
曲舜怔怔的望着苏漓的眼睛:“我**不知道**”
苏漓却别开眼睛:“罢了,我不B你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偏着头,露出些许无奈的笑意,问,“你跟嫂子,还和睦麽?”
“挺好的**”曲舜迟疑了片刻,又道,“我离开时,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苏漓愣了愣,缓慢的点
了点头:“那样**也不错。”
“不说这些了吧,”曲舜低声道,他整了整_yi襟,站起来看向苏漓案上的半幅地图,“这是伽摩的门户,衍纳城?”
“不错,这座城池伽摩人叫它氏婆罗衍纳,寓意山峰之城,居高临下,易守难攻A。”苏漓口气中不无忧虑。
“那**你有想好什麽攻城的策略吗?”曲舜知道他机敏不凡,忙问。
“下策倒是想好几条,不过**”苏漓苦笑一声,“为了不成为空谈,还是等尹将军练好了兵再说吧。”
然而,十日练兵之期仅仅过了三日,尹翟就快马从军营赶到了中帐,满头大汗的冲进百里霂的大帐,直挺挺跪到地上:“大将军,末将无能,请大将军削去我的军职!”
百里霂正在吃早饭,皱眉看了他一眼,将碗放到一边,又取了茶来漱口,而後才不紧不慢的问道:“出什麽事了?”
“末将奉将军之令在匣子岭练兵,起先两日士卒大多懒散无力,末将一一按照铁律处罚。谁知今日,这些人却愈加嚣张,我寅时擂鼓,三营却有大半都在营中酣睡,不肯出营。末将前去质问三营校尉,他竟然推说昨日被我打伤,无法起身,我昨日不过给他五军棍,如何打伤他,分明是狡辩。”
百里霂听到这,淡淡道:“就算他说的是实话,五军棍就能打伤的士卒,更何谈上阵杀敌。”
“将军说的是,末将为了严明军纪,只得下令将这名校尉斩首。”
“严整军纪自然不错,”百里霂忽然严厉起来,“那你为何狼狈不堪的逃到我这来!”
“将军!”尹翟跪行两步,“我刚下了军令,十个营却忽然全都暴动起来,几乎要激起兵变!我难以招架,所以才回营请将军拿主意。”
苏漓在一旁低低道:“十个营一起闹事,必然是有人背後唆使,不过这且不急着追究,先将暴动压下去才是。”
他说着,看向百里霂,却见他脸色铁青,将茶盏猛地掷到尹翟跟前,怒喝道:“连这等小事也不知如何处置,我要你这将军何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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