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i帐有几名nv侍站在两侧,空气中弥漫着羊*的温暖气息,乌兰正襟坐在铺着白虎皮的王座上,手掌轻轻抚摩着自己微凸的小腹。
“大汗**”阿穆尔并不清楚她是否知道了那个消息,开口得十分艰难。
“格日勒图死了。”
乌兰的第一句话就让他脊背一颤,再抬头看时,nv人的脸色依然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没想到,那个骄傲的男人也死了。”
她缓缓站了起来,王帐的一处帐顶被支起,金黄的阳光顺着缝隙洒进了这顶辉煌的大帐,乌兰站在那片阳光下,仰起头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天可真蓝,记得小时候,阿爸第一次带我狩猎那天,天也是这麽蓝。”
阿穆尔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你说的没错,”她忽然转过头,“他在同中原人的纷争中示弱,不是因为他是个懦夫,而是因为他想保护这片草原。我一直没有看清楚的是,扎纳大汗的时代已经不复存在,中原崛起,我们竟已无法与他们抗衡了,即使,我押上了北凉的全部。”
“阿穆尔,我就要成为北凉的罪人了。”她说到这里,从光线里走了出去,拔出了挂在帐中的金色弯刀,那是北凉王族的佩刀。战胜时杀敌,战败时自尽。
“不,大汗,我们还有地方可以去,”阿穆尔一凛,忙走近两步,紧紧盯着她手里的刀,“帐外还有一万平民和奴隶,我们可以一起走,去乌苏里雪山或者更北,那里是我们北凉先祖开辟荒野的地方,炎军忍耐不了那里的寒冷,不会追来。”
乌兰笑了笑,她唇色如朱,笑起来格外鲜妍:“是A,只要北迁,就能保住北凉最後的火种,”她低下头,紧紧握住刀柄,笑容也凋零了下去,“可是我已没有脸面去见父亲,祖父,还有那古斯家的祖宗。”
阿穆尔一怔,隐约猜测到了她的意图,顿时也忘了尊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大汗,脸面这些虚名是中原人看重的,我们只想要大汗平安,只要离开这里,大汗**”他望了一眼乌兰的腹部,又扭开视线,“只要留下那古斯家的血脉,我们北凉的盛世也可以重新来过。”
“血脉?”乌兰低声重复了一句,抽回手轻轻按住小腹。
“阿穆尔,”她忽然开口,“你还尊我是大汗麽?”
阿穆尔立刻俯身跪下道:“大汗有命尽可吩咐,阿穆尔决不推辞。”
乌兰点了点头:“我眼下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了。”
她这话说得郑重,阿穆尔忙挺直了背脊跪着,却被nv人的手拉了起来,她在他的肩头轻轻一拍:“这是我给你的最後一道命令,你决不能违背!”她说到这,不顾阿穆尔惊愕的神色,继续道,“带着那一万人,去北方,你说的不错,那是北凉的火种,你去,领着他们离开这里。”
“那你**”
乌兰把金色的弯刀束在yao上,露出最後的笑容:“我要出去,这最後一战,不能无人领兵,”她抿起_Cun_B_,“不能把格日勒图一个人留在那里。”
阿穆尔反应过来後仓皇追出帐去,却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在马上扬尘而去,而那nv人飘扬着的栗色长发正如当年还是不懂世事的孩子时的样子。
昌朔四年的秋天,永远的记在了大炎的史书上,曾经纵横睥睨北疆三百年的北凉族覆灭。在经历过辉煌之後,长期的nei乱和纷争瓦解了这个骄傲蛮横的部族,而最後的星火也在与炎军长达三年的久战中陨灭了。
在最後的三个月里,两军交战死伤的人数已经难以估计,直到多年後放牧的牧民,还能在羊群啃食过的草地里看到森森的白骨。
十月初七,清晨,经过跋涉的大批军队穿过天然的丘陵屏障,来到了北凉的王帐前,这是他们第一次以胜者的姿态来到这里,虽然在前一天下过一场雪,但仍无法遮掩王帐的
金碧辉煌。
面对着最後一批奴隶组成的军队,尹翟拔出了佩刀。
而另一侧,向着西北方向逃散的贵族们,则遭遇了曲舜所率领的伏兵,这些北凉贵族带着大批的金银出逃,只是稍微挑开他们的包裹,就会从缝隙里滚出珠玉来。
这些奢靡的颜色几乎晃花了一批新兵的眼睛,他们互相交换着眼色,又偷偷地窥向了身後的曲舜,曲舜却并没有在意他们,像是被什麽xi引住了,直直地望向前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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